「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有。」
他眼中的猩红色淡了一点。
在进入游戏的当晚,他突破压制想带着纪白离开,无奈被温虞唤醒。
也是那一刻,他忽然知道了那个冷冰冰的孩子,长大了。
有软肋了。
他也不可能在他体内保护他一辈子。
是时候做一个了解了。
「我知道这是幻境。」
灵猫仰起头,对着头顶的圆形洞口说话:「而且你们现在应该很头痛吧。」
「什么?」「控制不了她。」
「……」对方不说话了。
看来一切都跟他想的一样。
「哦对了,蛇精,小狐狸是不是也开了智?」
「……」掉马了。「我不是。」
「别装了,就你这声音化成灰我都认识。」
他不是廖原。
灵蛇只是廖原设计让纪白失控的其中一环。
「既然你认出来,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他在纪白面前现身,正是那个在广场上看到的戒指男。
「是你主动出来,还是我用净化剂送你上路?」
灵蛇把针剂捏在手里,「你自己选吧。」
灵猫看了眼它手里的针剂,笑了。
「这道选择题,我选c。」
……
温虞被两个侍卫带进边上的小洞。
她没有挣扎,边走边记路线。
侍卫将她带到一扇石洞门口,其中一人用身上的配件做感应打开门,眼前出现一个与黑厂一样一比一复刻的实验室。
她还没看清里面的细节,就被人丢了进去。
身后石门关上,她打量了一圈周围,然后看到一堆数据资料。
全是实验体的数据。
其中还有她眼熟的名字——
纪白。代号:a0001。
墙上摆放一台巨大的智脑,上面的显示屏被均匀切割成9个画面。
其中有一个画面正在碾碎失败的实验体,将完整的骨骼碾碎成渣,导入管道。
她看着人类的躯体就像垃圾一样被巨大的滚筒卷进去碾成碎渣,边上穿着黑色斗篷的村民面无表情地将一具又一具尸体处理好。
在九宫格的中央有一个生锈的铁笼子。
正方体,一米长,一米宽,一米高。
里面蜷缩着一个孩子,穿着白色的病号服,眼巴巴地看着地面,脸上还有尚未擦干的污血。
他的手臂上都是针眼和淤青。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敲了敲笼子,他就像被投餵的小动物,条件反射地伸手,把干瘦的手穿过铁笼子伸到外面。
那人安静地往他的身体里打入一管绿色的药剂,然后走开,耳边的音响开始报数:「计时开始。」
他呆呆坐在里面,过了一分钟,他的面色惨白,突然用后脑勺去撞后面的铁块。
「拦住他!实验体不能死亡!」
他的手背泛起红色,很快筋脉从白净的皮肤下凸起,像被什么东西从内强行往外顶,疼地他咬破了唇,在不大的铁笼里翻滚。
温虞只听到他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嘶吼,听不见他的求饶和哭泣。
在最痛的时候,他也只是拿拳头砸自己的肚子,却没有用手去拉冰冷的栏杆。
他们就像对待畜生一样,穿过栏杆用手摁住孩子的四肢,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动于衷。
「实验体的心跳过快,准备镇定剂,快。」
画面又出现一支细长的针管,惨叫声再次充斥整个实验室。
「有效果。继续观察,不用减轻他的痛苦。」
「啊啊啊!」
温虞的泪水啪地一下掉在手背上。
她低头擦了一下手背。
是温热的……砰!
背后的大门被打破,有人强行沖了进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终于,找到你了。」
画面陆陆续续传来惨叫声,纪白看到画面浑身一抖,想说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不要看。」
温虞快速反应过来,推开纪白,踮起脚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上去。
她认出来了。那个孩子。是年幼的纪白。
这个地方是他回忆不能触碰的伤口。
童年时被母亲放弃,被生父抓来没日没夜地做实验,他早就放弃自己了。
每次实验他都抱着求死的心,但没有一次成功。
为了夺舍,廖原在他体内一次又一次地做实验,却总是在最后又吊着他一口气。
爱人的温度顺着肌肤慢慢渗透过来,将他冷硬的外壳一点一点融化,在她面前哪里还听得见什么过去的回忆,全身心都只为她沉沦。
纪白的理智率先回来,他捏住温虞的下巴,在她已经被蹂躏地火红的唇上又啄了一下,「别担心。」
「我已经没事了。」
以前这的确是他回忆里最疼的过去。
但现在不是。他有她了。这些,都值得。
「我不会再逃避了。」
忽然,背后的大门里出现一个青年的身影,穿着白大褂,看着俊美无俦。
「啧,有点可惜啊。我都为你准备好这份礼物了,你怎么还不接受自己的命运呢?」
说话的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廖原。
「捨不得了?」
廖原了解纪白的病,「不是想死么,我现在成全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