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没有。」赵西延再一次强调,「我没有磨洋工,一个是很麻烦,一个是我的时间不是很多,我也要学习。」
他要看修表书,自己学习修表,然后亲手把这块表给方夏修好。
赵西延真的修起来才发现,他就是个门边都没摸着的外行,这些天他有空都在看修表书学习。时间实在不够用,他的小小说也才写了一半。
「嗯,对的。」方夏点头认可,「我看见了。」
赵西延觉得他有必要在寒假加快速度了,不然方夏真的会以为他在磨洋工。
而且她能把它当成一个惊喜,证明她真的非常期待。
赵西延的礼物神神秘秘,方夏的好奇心真的被吊了起来,努努力,除了背英语单词语法和作文模板,还努力背生物,这是几科里最容易提分的学科了。
赵西延听着她背生物必修二的生理器官名词,耳朵很羞耻。
他也想去墙角躲一躲,不然晚上很容易做梦。
期末考试那天,方夏又有了曾经考试前的紧张感,非常便秘想蹲厕所,但上了厕所之后又蹲不出来,匆匆忙忙进考场,一场考试结束之后,又奇蹟地好了。
最后一场考试铃打响,方夏浑身轻松地起身交卷,笔装兜里出考场,路上飘了雪粒子,她翻开掌心接到手里,一会儿小手就冻得红彤彤的。
脑袋忽然从后面被敲了下。
方夏气恼回头。不用猜也知道是赵西延,就他手这么欠。
赵西延欢乐笑着给她戴上卫衣帽子遮雪,抽绳拉紧,就余五官在脸上,滑稽可爱的,他笑得更开心了。
「感觉考的怎么样?」
方夏撇撇嘴,「不怎么样。」
她斜眼他,「你不是说,期末考只是个形式,老师不会为难学生出难题?」
「对啊。」赵西延做着非常轻松,基本不用动脑子,就是文科需要写的东西多,他需要用三分之二的时间写,杨崎做理科题,一半时间都用不完。
「我做着很难。」
「英语能考七十不能?」
方夏觉得悬,她很多选择题都是蒙的,第四篇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一点没看懂。
赵西延拍拍她的头,「没事儿,考差了有考差的礼物,考好了有考好的礼物,反正只要努力,就有礼物。」
方夏抬头定定看他。
赵西延和她安静对视两秒,忽然弯腰低头,大口气吹走她手里接了浅浅一层的雪粒子。
「……」方夏气得大叫,「赵西延!」
赵西延笑乐了,手里笔头推着她手指头握紧拳头,「赶紧装兜里,一会儿猪爪子再冻掉了。」
「你才是猪爪子!」
方夏想锤他。
但拳头还是听话地揣口袋里。
赵西延想想放假是哪天,「周四放学后先别走,一块去吃火锅。」
「不行,周四有大雪,我得先把东西送回家。」
「那等周五,雪都停了。」
「等雪停了再说吧。」
「那我怎么联繫你?」
「我没手机。」
「你家有座机没有,能打电话不能?」
能是能,但很容易被方宇龙和方爸爸方妈妈接到,方夏想想方妈妈现在对她和赵西延关系的猜想,还是别让他和他们有联繫的可能了。
「雪停了我就会出去了,我还要去图书馆学习呢。」
「好吧。」赵西延想起来她在家里的情况,不勉强她。
放假那天,下了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鹅毛大雪,方夏背着书包,没有围巾和手套,只好把帽子捂紧,手揣棉衣兜里,穿着断底的棉鞋踩进厚厚的雪地。
断底的鞋在干燥的地上还好,不会进水,和完好的没多大区别,很暖和,但进雪地没十分钟脚就冻得冰凉,特别是脚底板,好像鞋底成了导温体,冰的完全像是踩在雪面上。
方夏本来还有一双完好的棉鞋,但前段时间上体育课跑步跑掉鞋底了,让方妈妈给她买一双新的,她直接把她自己不要的给她了,说鞋码一样,能穿就行。
方夏没穿。
她这些天都没再带着东西回家,方妈妈以为她没把赵西延搞定,已经恢复到之前的态度了。
回到家,方夏的两只鞋已经湿透,她刷一遍,放暖气片上烤着,脚底冻得发红,挨着暖气片缓一会儿,没那么冰了,弄盆热水泡脚。
大雪第二天就停了,但连着两三天都是灰阴天,雪化不干净,方夏就没法出去,她窝在房间里做题。
高三放假晚,已经到年底了,楼下都是放炮和打雪仗的小孩儿,吵吵闹闹的,窗户不隔音,房门也不隔音,客厅里方妈妈正在教训儿子,不能再在雪地里打滚了,不然衣服再湿透,就没有干衣服可以穿了。
突然,方夏桌前的窗玻璃上打来个雪球,沾了手指肚大的雪沫。
房子不高,方夏以为是楼下的小孩儿扔上来了,心想现在的小孩儿手劲还蛮大的。
她没管,五分钟后又摔上来一个,方夏有点生气了。
她有点怀疑是故意的。
她起身打开窗户,弯腰往楼下看到底是哪个皮小孩儿扔的。
好大的一个孩子,还差三天就216个月大了。
赵西延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尖,咧嘴一笑,身体后仰,握着手里的雪团朝上甩过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