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立刻点头,回身和江暮打了声招呼,刚好听到他在跟身边的短发女孩说话,声音压得很轻,像威胁:「你再敢盯着他多看一眼,今晚就别想睡了。」
女孩没吭声,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看向别处。
上车的时候,云畔犹豫了几秒。
从这里去潮平山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谢川喝成这幅模样,等会儿搞不好会吐在车上,周唯璨的车不便宜,真皮座椅清洗一次也很麻烦。
权衡再三,她意识到自己应该跟着坐在后座,这样如果遇到突发状况,还能及时处理,于是伸手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周唯璨却没启动引擎,少顷,淡淡道:「到副驾来。」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发点五一小红包^^
第83章 享受心碎
云畔正在后座找纸巾和垃圾袋, 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听见周唯璨伸手敲了敲方向盘,是类似催促的动作, 才意识到他刚才是在和自己说话。
顾不上其他, 云畔本能地把纸巾和垃圾袋放在谢川旁边,打开车门, 绕到副驾驶座, 乖乖上了车。
就差冲着他摇尾巴了。
车里开着一盏照明灯,周唯璨靠过来给她扣上安全带,这才启动引擎,往潮平山的方向驶去。
谢川在后座睡得很沉, 好半天都没动静, 云畔稍微放了点心, 回复了谢阿姨的消息,说正在回去的路上, 然后丢了手机,身体偏向驾驶座那一侧, 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唯璨。
他今天有很重要的研讨会要开, 所以穿得相对正式,菸灰色的羊绒大衣, 里面穿了衬衫,打了领带。领带是她买的, 颜色比孔雀蓝更深一点, 很低调的印花logo, 结帐的时候, 她还特地跟导购反反覆覆学了好几遍, 领带要怎么打。
那天晚上, 周唯璨加完班回来,她献宝似的把那条领带送给他,问他好不好看。
他说好看,没等云畔展示自己打领带的技术,就先用那条领带把她的手腕绑了起来。
绑得很有技巧,一点都不紧,但她的皮肤实在娇弱,松开之后,手腕上还是被勒出一道细细的红痕,好几天才消掉。
十字路口遭遇红灯,将近六十秒,很漫长,周唯璨缓缓停进车流里。
霓虹灯影闪个不停,云畔回过神来,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他仍然看向前方,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谢川。」她想了想,又说,「因为我刚刚坐到后座去了。」
他这才偏过头来,「知道我不高兴还去坐后座?」
「我是怕他吐在车上,不好清理。」
云畔向他解释,身体也和他挨得更近,握住他的右手,没敢太用力,指尖挤进他指缝,变成十指紧扣的姿势,晃了几下,「没有别的意思。」
周唯璨重新去看红绿灯,反握住她的手,说没关系,等他吐了再说。
心脏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填满,云畔整个人如坠云端,飘飘然地叫他的名字:「周唯璨。」
「嗯。」
「璨哥。」
「嗯。」
她想了想,又学着东非那群小学生的语气,叫了一声:「哥哥。」
周唯璨总算回头,挑了挑眉,「想干嘛?」
云畔冲着他笑,眼睛弯成一汪月牙,「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否认,周唯璨靠过来,抵着她的额头,竟然很坦然,「我不能吃醋吗?」
「能,当然能。」
云畔搂住他的脖子,正想再说些好听的话,嘴唇忽然被他的指腹摁住,沿着她唇线的轮廓不轻不重地描摹,最后慢吞吞地勾出她一截舌尖。
眸中氤出水雾,云畔渐渐没了力气,任由他收回手指,用牙齿咬住她的舌尖,温柔地吮吻、舔舐、研磨。
嘴唇很快就被亲得红润,舌尖又痒又麻,周唯璨仍然没放过她,使得这个吻里充满警告意味。
这么久了,云畔仍然学不会熟练地、有章法地换气,只好再一次在他的吻里窒息。
红灯缓慢地进入倒数,最后十秒,原本安静的后座猝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可能是谢川醒了,也可能是翻了个身,然而全部无关紧要,没有人结束这个吻。
直到漫长的红灯结束,周唯璨才若无其事地放开她,帮她把碎发拨到耳后,重新踩下油门。
身体仍然在细细地发抖,云畔坐回去,脸色潮红,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呼吸和心跳。与此同时,电光火石般想起,分手那天,周唯璨曾经亲眼目睹过谢川吻她。虽然只是嘴唇贴了一下而已。
那个时候他看起来明明不在乎,明明无所谓,像极了无风无浪的海面,越平静,越让她情绪崩溃,理智全无,口不择言。
云畔的确曾经患有轻微的妄想障碍,刚到澳洲的时候,她走在路上,偶尔看到背影相似的中国男生,也会错认成他,然后不受控制地跟上去。
这种幻觉通常结束在对方回头,用不属于周唯璨的眼神看她,或者说出周唯璨不可能说出的话的那一秒。
比如在绿廊巷那天,她之所以清醒过来,是因为谢川对她说了「喜欢」。
那个时候她想像不到,周唯璨有一天,竟然真的会对她说「喜欢」,说「唯一」,甚至说「我爱你」。
这些话就连在梦里都很少出现。
夜色浓重,窗外又开始飘雪,纷纷扬扬地坠落,闯进她视线,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