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被她的信任和依赖捧得晕晕乎乎,都要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时候孟南枝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的,压根不会有反对意见。
她用脸蹭了蹭孟南枝的手心,“枝枝姐姐开心,我就开心。”
孟南枝定眼瞧着她,遮挡在笑意下的阴霾总算散去了些许。
她们两人将计划都定好了,但还是未曾料到出现了变故:山庄酒店的房间倒是订到了,但去往山庄的船票却是卖空了。
怡水山庄并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旅游胜地,哪怕是旅游旺季,来到这里的游客也不至于多到将船票都买空。更何况酒店的房间都没卖完,船票却没了,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花朝得到这个消息时,她才刚从剧团出来。做某一个群演可比当所有人的替补要轻松多了,她精神状态都比之前焕发了不少。
她将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有些惊诧地问:“没有票了?不会是都被辛月吟买走了吧?”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孟南枝说着摇了摇头,“她果然还是防着我一手。”
花朝问:“辛月吟心思这么缜密,为什么没把酒店房间也都包下来?既没有船又没有房,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肯定就不会去了吧?”
孟南枝淡定道:“毕竟是景区的酒店,还蛮贵的。月吟不过是普通家庭,没那么多钱,更别说她还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辛月吟半工半读,成绩还能如此优秀,因此孟家墨才想要帮她一把,让她提前进入伊墨集团。
但,辛月吟早就想好了她的人生结局,她对未来没有半点期盼,所以她拒绝了这个在旁人看来,根本没有理由拒绝的邀请。
花朝沉默了下,因为没有钱,这个理由还真是淳朴而有力。
“幸好她没那么多钱,没有船咱们还能想想办法,没有房还硬要上山庄,肯定会引起辛月吟怀疑的。”花朝认真琢磨着,“枝枝姐姐,你能找到船吗?实在不行我去找姜珍问一问?”
花朝并没有意识到,她这个问题就和在床上问男人行不行是一个道理。
孟南枝表情变了几变,“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朝朝啊,你和姜珍,现在关系这么好了吗?”
“只能说是一般好,不算特别好吧。”花朝终于察觉到了孟南枝情绪不对劲,“不过枝枝姐姐说得对,求人不如求己,人家上次请我喝酒,这又找人帮忙,反覆欠人情不太好。”
孟南枝在她脸蛋上捏了捏,“乖了。”
没有船不要紧,对一般人来说这是一个难点,对于有钱人来说,不是。
直接花钱租一辆船,专门送她们往返不就好了吗?
在孟南枝联繫租船事宜时,她又见到了一个不想看见的傢伙。
“孟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来这里玩吗?”安饶一见到孟南枝,就非常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是好巧。”孟南枝表情声音和话语都很冷淡。
安饶察觉到了她的态度,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孟朝一起?”
孟南枝双手抱胸,“这和安公子好像没什么关系,恕我态度不好,多提醒一句,你和朝朝从前没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再有,还是免了这些不必要的关心吧。”
如果是从前,安饶这时候就该发火了,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不少改变,瞧着气质沉稳了许多,脾气和耐心比起从前都有大幅度得提升。
安饶耐着性子说:“我听到你在租船,没必要租,那山庄是我家的,往来的船也是安家私人的,孟小姐想去,只要说一声就好。”
孟南枝的心情一瞬间糟糕极了。
但安饶的一片好意,她又没必要拒绝:就连山庄都是人家的,安饶这个东家又看到了她,只要她们踏上怡水山庄,就无法避免与他碰面。这时候的强硬拒绝毫无意义,不过是给自己横添麻烦。
“那就多谢安公子了。”孟南枝点头道谢。
安饶摆摆手,“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什么公不公子的,让人听了闹笑话。”
他从前觉得安公子是他的尊称,直到一夕之间发生巨变,父母相继离世,曾经的亲戚虎视眈眈,与他相熟的股东们两面三刀,他尚未从剧痛中走出,又尝尽人情冷暖,他才知道这个称呼在失去了父母的庇护之后,就是笑话。
现在他所拥有的,除了一个空壳职位,就是这座生意不算热络的山庄了。
“我会来到这儿还是因为孟朝呢。”安饶说着有点不好意思,“是她劝我多做好事,捐款做公益,当护林员。这座岛上有很多野生动物,我曾经以为它们都被保护的很好,这次来看才发现并非如此。”
“和动物们在一起,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宁,连失去父母的悲痛都被沖淡了不少。所以我特别感谢孟朝,总想跟她道谢,可惜她到现在都没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根本联繫不上。”
孟南枝越听表情越冷。
对花朝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对安饶却是意义非凡。他对花朝的在意,已经远远超出孟南枝可接受的范围了。
“朝朝马上就到了,只要有心总有机会见面的。不过道谢就不必了,朝朝这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想那么多,你的感谢反而会成为她的负担。”孟朝抱着手臂,江海交界之处刮来的大风,将她衣袖吹到鼓起,她微笑着反问,“你觉得呢?安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