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女孩还不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个少年,就是卢家二小姐。
她只是被安王府的那些下人说怪胎,而心烦意乱地从安王府逃了出来,虽然安王很想要自己的能力为他所用,但耐不住其他人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
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全村,全族其实都是被安王的部下所屠,她还以为安王是个好心人,收留了自己,所以被其他人说,她也只是离开了府里,去外面散心。
心里想着要用蛊虫给其他人治病,证明自己这些虫子很好。
但经过自己摊位的人,无一不是用异样地眼神看自己,还有一个女人被虫子吓到后,她身边的男人直接把自己摊位一掀,骂了句:「晦气。」
所以她只能蹲在地上,看着在杯子里安稳躺着的蛊虫,陷入了沉思 。
然后仓皇逃窜地卢文愉出现了,他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招牌,又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女孩,疑惑道:「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
女孩点了点头:「对。」
卢文愉看了眼不远处卢家的牌匾,咽了口口水说道:「那你带我走吧。」
女孩愣了愣:「可是,我是用虫子看病哦。」
卢文愉瞪大眼睛:「那你好厉害啊,我还没见过呢。」
「不过之前听我家的医师说过,西疆那边喜欢用蛊虫治病,你是西疆人?」
女孩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嘴角是压抑不住的上扬。
卢文愉好奇道:「对了,你怎么称呼?」
女孩蹲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少年,也不知道是在看那位少年的脸,还是在透过他看那片湛蓝的天空,过了一会儿才自我介绍道:「纸鸢,他们都叫我纸鸢,你也叫我纸鸢好了。」
第119章
她本想把少年带回安王府, 这样就可以在那些下人面前证明自己,可是当卢文愉看到那块先皇亲笔题字写下的牌匾,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是安王府的人?」
纸鸢本想直接点头, 但注意到卢文愉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的举动,她连忙摇了摇头, 谎话信手拈来:「只是之前我帮这里面的贵人治过病,东西还在里面。」
卢文愉这才松了口气:「那我在外面等你吧。」
纸鸢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地走上台阶:「对了, 那我怎么叫你?」
卢文愉想了想:「你叫我小愉就行。」
「你可千万不要跑走啊。」
「嗯。」
纸鸢进去抱了个包出来,其实她自己全部身家都在身上,但不进去拿点什么又很奇怪, 显得自己刚刚说的话都是骗卢文愉的, 所以纸鸢就进去问总管要了点钱,打算带着小愉去旅馆看病。
总管对纸鸢还算不错, 毕竟总不能一个府的人都对纸鸢冷眼旁观, 冷嘲热讽,更何况总管也算是安王最得力的助手。
所以纸鸢并没有瞒着他,总管却有些奇怪:「小纸鸢啊, 你可别让人骗了, 谁会让你这么小的小孩子看病啊?」
纸鸢微微一愣,不服气地说着:「可是我看那人也就比我大上几岁!」
总管笑了笑, 只以为是两个孩子玩过家家游戏,反正纸鸢身上有蛊虫傍身, 也不怕被人欺负, 他从荷包里掏了几块碎银:「去玩吧, 记得早点回来。」
纸鸢眼睛发光地把碎银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荷包里:「总管爷爷, 再见!」
回屋子里随便拿了点东西后, 就出去找卢文愉了,也幸好他真的一直站在门口,哪都没有去。
她带着卢文愉往最近的旅馆走去,想到总管爷爷的问题,她好似无意地问道:「你怎么会想让我看病啊?」
卢文愉瞥了眼身侧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小女孩,有些发愣:「你不是那种大能吗?」
「我看话本里都说,西疆人都会用蛊虫延年益寿,所以看到小朋友也不要惊慌,她有可能都五十几了。」
纸鸢刚想骂骂咧咧,说谁五十几呢。
但转念一想,这人要是知道自己才八岁,肯定就不要自己看病了,她连忙挺直腰杆,学着安王府那位五十多嬷嬷的说话腔调,来了句:
「你这小公子,没想到真让你看出了老身的身份!」
「老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看出老身真实年龄的。」
卢文愉笑了笑:「还请前辈帮忙看一下病,钱肯定是管够的。」
说着,从口袋里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那荷包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系口处都没扎紧,白花花的银子就那么明晃晃地露在出来,阳光招摇在上面,还莫名的有些刺眼。
但站在一旁的纸鸢眼睛都看直了,连忙踮起脚拍了拍卢文愉的背:「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
卢文愉有些懵:「啊?」
纸鸢连忙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老身是说,老身一定竭尽全力帮小公子医治身体。」
卢文愉这才面色正常地「哦」了一声,不过还是小声地嘟囔道:「总觉得前辈你这张脸,和讲话语气太不符了,所以感觉有些怪异。」
纸鸢咬了咬后槽牙,这人还真是有些难伺候,她带着少年去了旅店,迈过门槛跟小二说了声:「开间上房。」
说完,正想对卢文愉这句嘟囔回应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这位小愉掏出了一整块沉甸甸的银子说:「这钱我来出。」
当时纸鸢就变了幅模样,看卢文愉的眼神都在闪闪发光,跟看神仙都没什么区别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仙人下凡,又是给自己证明自己的机会,又是给自己这么多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