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灜拽着洛润往门口躲了躲,压低声音解释道:「我看到宫里的人了, 安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他见过我。」
洛润皱起眉头:「不能啊,安王都没准备在这里对你动手,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 人手都在江南做准备,那边毕竟是宽王和卢家的地盘,不会算到安王的头上。」
要说奸臣最怕什么, 无意就是以死谏言的忠臣, 所以卢家也是安王的靶子。
而且到了江南,如果太子出了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怀疑到安王的头上。
要知道在洛润出发的前一天, 安王就用叙旧做理由住进了皇宫。
所以顾长灜要出了事, 安王可以说是一点理由都没有。
顾长灜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看向洛润, 等洛润思考清楚。洛润也知道顾长灜没必要骗自己, 但是自家下人没来,自己现在就和顾长灜离开的话……
不过也没给洛润顾长灜两人,多少纠结的时间,刚刚背卫本偌的侍卫,出去打探了一下情况就回来了。
他反正就是一个小侍卫,谁也不认识他,所以侍卫也是很自然地从人群中穿了过来,走到顾长灜的身边,小声说道:「回禀太子,码头上全是那些刺客。」
顾长灜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嚣张,侍卫能认出身份,肯定是因为这些刺客的穿着就没有改变,完全就是在那里,明目张胆地等着自己过去。
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顾长灜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嘴唇,倒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今天镇上除了刺客,好像从江南回来的商人也不少。
这样就有些麻烦了,本来去江南就没想着大张旗鼓,特别是没有让那些大臣知道行程,他们只是知道太子为了报答曾经的恩情,要去为广王妃求药,但什么时候出发,到哪了却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如果在这里打起来,先不说容易伤及百姓,让其他有歹心的人知道自己到哪了也不好。
顾长灜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继续问道:「这个书肆的事情,说说?」
侍卫信手捏来,很明显刚刚出去,把周围一圈的事情都要调查过了:「这个书肆老闆,好像不是第一天干这个事情了,但今天镇上的外来人特别多,所以好几个都受了骗,有几个受不了这个气,想着来找老闆麻烦。」
门口的吵吵闹闹越来越大声,洛润探头看去,原本对峙的那一脸老实的男人,已经被其他人挤到了后面。
而现在站在老闆对面的男人,一脸匪气身上满是赘肉,肉眼可见的不好惹。
而他身上的衣着,还和刺杀太子的刺客一样。
所以他之前凑过来的原因,应该不是过来凑热闹,而是因为他也是受害者。
之前还和别人阴阳怪气几句的老闆,突然就哑了炮,找来一旁的小厮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看着小厮快速跑走,而他则继续周旋着:
「爷,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当初进货的时候,人家就说了是青岚写的,我看名字也没问题,所以我这才进的货呀!」
男人冷哼了一声,都没高兴和他废话,直接招了招手,把跟在身后的随从喊了过来:「我也不跟你废话,要么给我十本买书钱,然后把钱也都还给他们,要么你这店从今往后就别开了!」
说着,身后的随从适时地把书肆门口的摊子往地上一推,架子上的一堆书直接都倒在了地上散落一地。
老闆哪里想到今天真来了个土匪,着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嘴里止不住地说着:「爷,不是我不给你钱,你要这么多钱,你拿走我可就没钱了。」
「我也上有老下有小,我总不能饿死我一家人吧。」
男人才不搭理他的说辞,只是朝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抽出佩刀,给散落在地上的书来了好几道刀。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书肯定是卖不出去了。
卫本偌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快速走了出去,想为那位老闆撑腰,却被洛润一把拉了回来:「你要干什么?」
卫本偌愤愤不平地说着:「他凭什么这么做,虽然老闆做错了,但是他也不能这样吧。」
洛润有些无奈:「那老闆自己做的错事,总要赔偿吧。」
卫本偌撇了撇嘴:「那也不能要那么多啊…」
洛润很有耐心地看着那边的老闆:「这个老闆可不怕这些人。」
话音刚落,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而在前面给他带路的,正是老闆之前派出去的小厮。
只见男人走到闹事者的前面,出示了一下手里的令牌,洛润就扫到了一眼,那好像是保正的令牌。
他确定闹事者看明白后,就把令牌收了下去,老闆连忙喊了好几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官爷!你一定要为老百姓做主啊!!」
这个官爷明显就是老闆喊来的,再听他这话,字里行间无不在彰显着他俩的关系,至于一开始那位一脸老实的男人,早就退了好几步,隐在了人群里面。
那位保正则清了清嗓子,一副看不起眼前男人的样子:「你来找事?」
男人脸上一脸的横肉,洛润清晰可见他握紧的拳头,还有他脸上的横肉一抖,估计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早就一拳头打在这个保正的脸上了。
虽然这人只是个保正,但能在这种小镇做保正,大概背景也不简单,而且以那些权贵的性格,肯定都是能不暴露身份,就不要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