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之心如死灰的趴在桌面上,“沈浮光你已经傻到没救了。”
“我不是傻,也不是不愿意尝试你说的方法,我只是……”沈浮光垂着头,“我只是怕陛下知道了伤心。”
晏临之见他这么低落,便安慰似的拍了怕他的肩,“其实、其实皇兄也未必讨厌你,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对你改观了,况且你这段时间痛改前非,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万一皇兄心里是有你的一席之地呢!”
沈浮光直视着他,“陛下心里有的是沈愉。”
晏临之:“……”
“合着我苦口婆心跟你说这么多都是废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你有时候怎么就这么木,不知道多想想。”
“可我该从哪里想?”
沈浮光踉踉跄跄地被推了出来。
晏临之道:“走走走,我感觉我快被你气死了。”
“别啊小王爷,你这……”打断他话头的是殿门被关上的声音。
沈浮光吃了个闭门羹,抿紧嘴不说话了。
他回到昭明殿,正准备修书一封告诉沈圻川那件事已经了解清楚了,是误会一场,刚提起笔还未落字,宫女走进说:“沈公子,白公公来了。”
一般梨白一来,准是晏喻之找他,他可是刚离开晏喻之那里才一个时辰,这么快又要过去了。
“让他进来罢。”
梨白道:“沈公子,陛下找您。”
沈浮光道:“其实像喊我过去这种小事,不用每次都劳烦白公公亲自来的,随便找个人过来就行。”梨白可是晏喻之身边的大太监,从小就跟在晏喻之身边,现在成天围着他转算怎么回事。
“事关沈公子的,都不是小事。”
沈浮光放下笔起身道:“不知陛下找我所为何事?”
他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还是问清了好好盘算一下。
梨白笑了笑,“公子去了便知道了。”
好一个打哑谜。
“那行,走吧!”
二人来到勤政殿外,梨白示意沈浮光现在外面等一会儿。
乐正闻的声音传了出来,“陛下要找的那位沈姑娘,除了名字,可还有其他的信息。”
“没有。”晏喻之道,“朕只在选秀会上见过他一面。”
沈浮光一惊,晏喻之这是真的要找沈愉?
只怕是他将京城翻过来都找不到。
乐正闻道:“既然陛下见过她,能否画一张画像?微臣也好寻人。”
“你明日来取。”
“微臣遵旨。”
乐正闻出勤政殿时,沈浮光好像看见了他眼底的青黑。
这得有多久没睡啊,为了个将他甩了的女子,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不值当、不值当。
梨白道:“沈公子,进去罢。”
沈浮光道:“不知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方才也听见了,朕要寻人。”
沈浮光低着头扣了下手指,声音透着满满的不高兴,“知道,你要找沈愉。”
“如今还缺一副画像,朕说过,你与她长得像。”晏喻之的目光紧锁在始终不曾抬起头的沈浮光身上,“朕要你着女装,让朕画一幅画。”
沈浮光的心脏顿时缩紧,脚趾都不由得抓了下鞋底。
晏喻之这是要作甚?他不是说见过沈愉吗,怎么还要他穿女装画像了?
“沈浮光,你愿是不愿?”
“应该是,可以的吧!”反正当时他也是戴着面纱的,现在摘了面纱,或许、可能不会被认出来。
晏喻之浅浅一笑,“好。”
窗外的曦光投进到殿内那一刻,恰好照在了绛红色的裙摆上,裙中夹杂的流萤丝线也被照耀得生辉。
沈浮光站在晏喻之面前,有些侷促,他扯了扯身上的女子衣裙,“陛下,可以开始画了吗?”
晏喻之朝他走过去,沈浮光逐渐看清了他眸中的欣喜,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他的欢欣都是对沈愉的。
晏喻之攥住他的手腕,盯着他脸上的妆容瞧了半晌,说:“还差了一个。”
负责给沈浮光化妆的宫女道:“差什么?”
晏喻之伸出一指按在沈浮光额头上,“眉心的花钿。”
宫女上前一步,“奴婢……”
“不用,你退下。”晏喻之拉着沈浮光来到梳妆檯前坐下,“朕见过那花钿,朕来为他画。”
沈浮光愣怔地看着他,“陛下。”
晏喻之拿着笔,轻轻勾起沈浮光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沈浮光的眼尾抹了一层薄红,加之他此刻直勾勾地盯着晏喻之,倒显得有些魅色了。
晏喻之眨了下眼,轻声道:“把眼睛闭上。”
沈浮光道:“为什么?”
“你这般盯着朕,朕画不出来。”
沈浮光妥协了,轻轻闭上眼。
晏喻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提手一笔一画地勾勒在沈浮光额头上,窗台的曦光照耀在二人身上,安静祥和,风动人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