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的父亲死了，她母亲说是被嫉恨她父亲的仇人所害，但对于个中内情讳莫如深，从来不告诉她细节，后来还带着她搬离了原来的住址。


    小青始终认为害死她父亲的人一定大有来头，否则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结果，她也试过去探究真相，可是仅凭她自己什么也查不出来。


    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和她父亲有关的人，说不准还知道她父亲死亡的真相，小青不免感到激动，只是激动之余又觉得有些怪异。


    “你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吗？”


    被她盯着的谢从意悄悄捏紧了手，“这我现在还不能说，等过两天你……要离开的时候，我会全部告诉你。”


    虽然小青很想一问究竟，但她不是那种会为难别人的人，便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探究欲。


    火堆旁两人静静地对坐着，外面狂风暴雪交加，谢从意却忽然觉得很闷，她起身去了门口透气。


    小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场风雪持续到下午总算变小了，外面的积雪已经达到了小腿的高度，看得小青忧心忡忡的，和她提了几次放弃外出。


    谢从意依然很坚定，“我刚刚向其他人打听过，明天大概率不会下雪，到时候我们绕开积雪深的地方走，如果路况好还可以开车，只要出去了就有机会找到白熊。”


    她都把一切计划好了，小青也不好再三回绝，只是心里越发好奇她和自己父亲的关系了。


    转眼到了晚上，外面的雪彻底停了，附近的道路也被清了出来，谢从意暗暗祈祷着明天也能顺利。


    小青已经睡着了，她悄悄离开冰屋去了外面，过了半个小时才披着冰霜回来。


    这个晚上谢从意难得睡熟了，连日沉重的情绪似乎都得到了缓解。


    第二天早晨天空阴沉沉的，但好在没有落雪，小青担忧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她们收拾完为数不多的行李，和大家告别后便上了车。


    小青坐在副驾驶上观察着四周，白茫茫的雪景很容易会让人感觉眼花，看了没多久她就开始揉眼睛了。


    看出了她的疲惫，谢从意让她先休息，反正还没到白熊经常出没的地方。


    小青依言照做，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便从背包里翻出那本《罪与罚》开始打发时间。


    余光瞥见她的动作，谢从意握着方向盘的手掌紧了紧。


    她应该经常看那本书，书页都已经泛黄陈旧了，不过因为保存的很好，所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破损。


    爱惜书本的人大概也是喜欢书本内容的吧。


    谢从意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


    两人从早上开始出发，途中偶尔下车步行，花了大半天时间总算是到了最后见到白熊的位置。


    小青收好书，专注地观察着周围。


    她们都希望今天能找到，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要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寻找一只白熊并不简单。


    果不其然，夜晚将至了她们也没有发现它的踪迹，为了安全度过晚上，她们不得不先安顿下来。


    谢从意驱车去了之前暂住过的那间冰屋，她从空间里拿出御寒的衣物布置好床铺，然后坐到了小青旁边。


    她正在生火，手法很娴熟，不一会儿就点起了一簇火焰，随着火势渐大，她收回树枝拍了拍手上的灰。


    “这是什么？”小青动作一顿，下意识接过了谢从意递过来的东西。


    是两件很精美的首饰，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她。


    “这是两个空间，你可以把随身的东西放在里面。”


    “你要送给我？”小青瞪大双眼，连忙推了回去，“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收呢。”


    谢从意挡住她的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用不上了，你收好吧。”


    小青还想再拒绝，可谢从意一如既往很坚持，还说空间里面的东西都送给她，她顿时感觉这两个首饰更烫手了。


    “无缘无故的，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小青内心很不安，实在是空间的价值太高了，她觉得无功不受禄。


    更何况一个人不可能莫名地对另一个人那么友好，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她们才认识不久，仔细想想也只可能是因为她父亲的那层关系了。


    小青既好奇又惶恐，他们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交集，才能让谢从意对她这么慷慨。


    “不是无缘无故，是有原因的。”谢从意迟疑了片刻，说，“我亏欠了你们家很多，这就算是我的一点补偿，你放心拿着吧。”


    “是因为我爸爸吗？”


    她沉默着点头回应。


    小青垂眸思考了片刻，轻声说：“那我先替你保管着，等到时候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以后，我再决定要不要收下。”


    “好。”谢从意暗暗叹息。


    小青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应该已经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和她父亲的死有关了。


    现在谢从意只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情绪崩溃，到那时她还能坦然地面对她们这段时间的相处吗。


    恐怕会觉得很恶心吧。


    谢从意在火堆前枯坐了整晚，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偷看，那是带着疑问和探究的目光。


    天微微亮的时候她出去了，小青翻身坐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她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大概就是从前两天提到她父亲开始，谢从意就似有若无地远离了她，不过小青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所以她知道对方一直都有关注着自己，这反而让她更觉得奇怪了。


    洗漱以后两人便坐上车继续外出寻找了。


    其实到了最后一天谢从意心里也没什么底，但既然都已经出来了，怎么也得再找找看。


    她先开车去了白熊出没过的几个地方，都没看见它的身影，然后又在周围查找它可能建造巢穴的位置，还是没发现任何踪迹。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希望也越来越小。


    就在谢从意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小青忽然叫了她一声。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啊？”


    她指的是海面上的一块浮冰。


    此时斜阳映照着冰层，浅浅的余晖为海面镀了细碎的橘光，浮冰上有一团白色的影子正在慢吞吞地挪动。


    因为它的颜色与周围的雪景很相似，所以谢从意刚开始并没有看见，被小青提醒后才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