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神像不见了，石块上的歌谣也被抹去了。


    谢从意看到上面重新出现了几行字。


    花明村规


    一、日落后不能出门


    二、遇见神像须焚香


    后面就没有了。


    石块上还有留白，应该是其他的村规没被触发，所以还没出现。


    看着刚刚弹出的系统消息，谢从意好像明白聂明月的一些用意了。


    求生者只有体验了过去的事件才能从中得知村规是什么，也才能去遵守村规存活下来。


    所以聂明月缠着她是为了杀她，也是为了告诉她活着的办法。


    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在死局里找活路的游戏。


    如果她当时死在了回忆里，估计现实中也就真的死去了。


    聂明月就像是游戏的设计者一样，她制定了游戏规则，给玩家留了生路和死路，能打出什么样的结局就看玩家自己了。


    不过碰巧的是，谢从意在这个世界的支线任务就是探索出完整的村规，聂明月的设计反而帮了她。


    虽然她杀人的手法实在粗鲁，但是设定却很有趣。


    谢从意还蛮喜欢这个游戏的。


    *


    走出祠堂后，谢从意撞上了怒气冲冲的村民们。


    他们拿着农具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伸手指了指祠堂，“我是来上香的。”


    村民们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但他们还是冷冷地警告她不要随便来祠堂，免得触怒神像。


    谢从意嘴上应好，心里想她不止要来，还要来好几趟呢。


    离开祠堂后，她脚步轻快地往聂明月家去了。


    既然要探索村规，那和她相关的地方都非去不可了。


    也多亏了回忆里的那些经历，谢从意很快就找到了聂明月的家。


    房子的外表除了破败了一点，其他和记忆中没什么区别。


    她进去逛了一圈，发现里面的装饰和摆设也还跟过去一样，连白幡都没有摘下，看来自从聂明月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在她家没发现什么东西，谢从意就离开了。


    她穿过竹林去了湖边。


    白日里，这片湖泊很美丽，亮如明镜，圆似满月，清风拂过的时候会荡起圈圈涟漪。


    实在很难让人将它和记忆里吃人的湖水联系在一起。


    谢从意稍微走近了一点，湖面便倒映出了她的模样。


    她平静地望进湖底。


    那里深不可测，墨绿的水草摇晃着像是在和她招手。


    聂明月的尸骨就在下面。


    她躺在冰冷的湖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花明村的人还记得她，却也想忘了她。


    那些村民们希望她安息，实则是在祈求自己的安宁。


    他们没想到是，其实是他们自己亲手把聂明月变成了诡异，才让花明村陷入了更大的危机。


    现在村民们应该更害怕她了，怕到不得不去遵守村规。


    所以谢从意除了等聂明月带她入梦，还可以从村民们的表现中找到蛛丝马迹。


    心里有了成算，在湖边又没发现什么动静，谢从意就准备先返回祠堂。


    她想看看根据前两天观察到的东西能不能触发出新的村规。


    回程的途中她偶然遇到了一个人。


    对方看到她挺激动的，连忙走了过来。


    “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了！”郭廷眼睛都亮了起来。


    谢从意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是刚从寒月湖过来吗？”


    寒月湖？


    谢从意不动声色地向他套话。


    如她所想，郭廷也去过聂明月的回忆里，可能是因为他们经历的剧情不一样，所以郭廷知道那片湖叫寒月湖，但是她却没听说过。


    具体的经过他倒没透露，谢从意只能半推半猜，他经历的时间点应该是在她之后的。


    “你是不是也看到过去的事情了？”


    郭廷还挺敏锐的，一下就说中了，她也没隐瞒，省去村规的内容后大致说了一些。


    见她这么坦诚，郭廷反倒不好意思了，又主动分享了一点信息。


    谢从意只是觉得这个任务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所以也不介意和他说这些，对她来说，跟其他人小小合作一把反而是赚的。


    所以在郭廷提到村规的时候，她就说了几个自己的猜想。


    两人的目标一致，决定一起去祠堂看看。


    路上郭廷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剧情，帮谢从意补充了很多未知信息。


    据他说，村规刚开始是村长制定的，本来只是为了方便治理村子，大部分都是普通规则，只有其中几条涉及到水神迷信的内容。


    可是后来聂明月回来复仇了，她控制了整个花明村，将村规简略成了七条，并且要求让所有村民都必须遵守，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郭廷摇摇头，“可惜我还没看到村规就被迫退出了。”


    聂明月应该就是不想让他们看到的，不然她还怎么找乐子呢。


    谢从意默默想着。


    两人到了祠堂外面被村民拦住了。


    郭廷没见过这场面，有点不知所措。


    他原本是计划先去寒月湖看看情况的，还从来没来过祠堂。


    谢从意很淡定地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香烛，说要进去上香。


    村民们自发地给她让了一条路。


    进了祠堂后郭廷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你怎么知道这样可以进来的？那些村民对我可冷漠了，都不带搭理我的。”


    谢从意带他去到了黑色石块前面，三言两语解释了她的经历。


    “原来是因为焚香这条村规，那我能触发出几条村规吗？”


    谢从意沉吟片刻，说：“你可以试着说一下你观察到的情况，兴许能触发出来。”


    郭廷想了想，捡了一些他觉得像村规的内容说了起来。


    刚说了几句，石块上就出现了新的村规——不得传播诡异事。


    他精神一正，又继续往下说，直到说到“村民们每天都去寺庙供奉，寒月湖边再也没有祭品和香烛了”，石块上又出现了一条村规——


    禁止靠近寒月湖。


    郭廷掩不住喜色，“现在只剩下三条村规了！”


    “最后三条应该更隐蔽，可能就是我们容易忽略的事情。”


    谢从意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一看郭廷面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缓缓说出一句话，下一瞬石块上果然显现出了第五条村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