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凛回到家的时候，柴老爹竟然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一看见他便笑道：“终于考完试了，快洗手吃饭吧。”


    商凛十分疑惑地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柴老爹继续笑，“当然，庆祝你期末考试结束。”


    商凛哭笑不得，“这也能成为节日庆祝？”


    “那当然，你之前为了期末考试都累成什么样儿了，现在考完，自然要好好吃一顿，放松放松，不然人都累坏了。”


    商凛倒是十分认同地说，“高中生的确挺累的，不过也不算什么。”


    等商凛换完衣服洗完手，坐到餐桌边的时候，柴老爹和佘锦行已经坐好等着他了，他立刻拿起筷子，“快吃，等我做什么？”


    “好，吃吃吃。”柴老爹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却率先给商凛夹菜，“你要多吃。”


    佘锦行也给商凛夹菜，“就是就是。”


    商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佘锦行，直接给他传音，“柴老爹就算了，你怎么还给我夹菜？”


    佘锦行歉意地笑了笑，并没有回应，他只是想为了半夜的事情做点弥补，可是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尽量照顾好商凛。


    饭后柴老爹又沏了壶茶，商凛立刻知道，他坦白的时候到了，唉，该来的还是来了，那就说吧。


    不过商凛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柴老爹却率先说道：“认真算起来，我们父子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的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所以要说的应该有很多，不过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商凛看着柴老爹放到自己面前的茶水，暗自叹息了一声才开口，“不是我不想和干爹说，只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如果一件一件地说，只怕我们今晚都不用睡了。”


    说完商凛才看着柴老爹的脸说，“不然这样好了，干爹问吧。不过干爹问完，能不能也让我问几个问题？”


    把主动权交给柴老爹，自己还能轻松一点，不然能说的不能说的，自己还得斟酌，着实有点费脑子，累。


    柴老爹一怔，完全没想到商凛会这么说，事实上，很多时候如果我们想过平静生活，装聋作哑便是最好的办法，可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装聋作哑。


    何况柴老爹觉得自从他醒过来，已经在装聋作哑了，之前是为了商凛的学业，现在他都放假了，想装聋作哑也装不下去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柴老爹是想继续装聋作哑的，奈何自己说了，商凛却没有顺着自己的话接，所以他只能说，“好。”


    可是这个“好”字过后，柴老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其实，你已经不是商凛了吧！”


    柴老爹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感叹句，因为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此商凛非彼商凛，现在他们要坦诚不得不说了。


    商凛一怔，“干爹什么时候发现的？”


    尽管商凛从柴老爹醒来后，便基本能确定，他会对自己有所怀疑，但没想到他这笃定的语气，和平静的态度，显然不是最近才知道的吧？


    柴老爹苦笑了一下，“从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我便知道了。”


    商凛，“……”


    这如果追溯起来，岂不是小两年的时间了！商凛觉得震惊无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开了口的柴老爹继续说道：“其实在你，不，是商凛母亲怀孕的时候我就劝过，不要逆天妄为，害人害己，可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儿终是不同，尤其是要成为母亲的女人，她说她不甘心，还说，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行不行？”


    商凛试探着问了一句，“干爹说的她，可是你的小师妹？”


    柴老爹一怔，“你怎么知道？”


    “之前找过你的前同事，不久前又来找过你，但他们找你只是为了找小师妹，还说已经找了十几年，我想，应该是原商凛的母亲吧？”


    柴老爹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的确是我的小师妹，可惜有眼无珠喜欢上一个渣男，虽然及时止损，但却怀了孩子，后来还为了孩子死了，死前求我照顾她儿子，找个偏僻的地方生活，可我还是没能护住……”


    商凛急忙说，“谁都护不住他的，你说得对，小师妹逆天妄为就是害人害己，可她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再陪着他一起健康成长，和所有普通人一样。”


    柴老爹潸然泪下，“可她不是普通人，怎么能和普通人一样？”


    “往事已矣，干爹还是看开些吧。”商凛想了想才问，“小师妹是，妖修么？”


    柴老爹一顿，却立刻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是人类。”


    商凛心里的希望又在瞬间变成了失望，“那十几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你们门中还一直再找她，是为了什么？”


    “我想，既然不是人类，大概就有被人类觊觎的东西，如果小师妹真如你所说，是妖修，那么妖丹便是宝了。”


    妖丹是宝这话不假，可柴老爹的话却让商凛十分震惊，“这是要同门相残吗？”


    如果原主的“唐僧肉”体质随了母亲，那么她被觊觎的就不仅仅是妖丹，而是她整个人了。她这样一个人，能引起同门相残也不奇怪，毕竟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又有几个人能守住本心？


    现在想来，小师妹为了儿子死了，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至少她得偿所愿，被劈得灰飞烟灭，渣都不剩，不会成为谁的口中餐。


    柴老爹冷笑一声，“同门又算什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就不是人了，是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妖魔鬼怪。”


    这话商凛倒是认同，可是同门相残还是着有点，骇人听闻，不过一想到人界匮乏的修炼资源，那么任何资源都会被不择手段地疯抢。


    可是现在小师妹灰飞烟灭了，那些人以后可能会盯上自己，不，不止他们，应该会被所有知道的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