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特么连点修为都没有,居然也敢和人家气运之子对着干?! 不怕死吗?! 事实证明,时故真不怕。 尽管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他依旧是一副温温吞吞的死样子,还非常老实地回答了郁詹的问话。 “并不是很想。” 006明白了,他这宿主是有点虎。 就在时故即将被掐死之际,方才就一直在屋内,现在转为屋外看戏的那位穿得花花绿绿的男子动了。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了郁詹的手,摇了摇头。 时故感觉自己的脖子松了松。 不过到底还是晚了,一道凌厉剑气忽然自远处袭来。 那剑气绝不是寻常弟子所能施展出来的,其上剑意之澎湃,整个院落的人都能感受到一丝心悸。 郁詹反应很快,迅速放开了时故,但饶是如此,也让那剑气划破了护腕,乃至整个手腕都受到波及,隐隐颤抖。 与此同时,剑气也自时故脖前抹过,让他又一次跌落在地上。 他摸了摸自己险被割喉的脖颈,心想那剑气一定不是故意从他脖子前割过去的。 不然…… 时故瞳色几不可察地浅了一点。 但很快,他又像是猛地被惊醒了似的,踉跄了一下。 不然什么? 他有些迷茫地想。 随后,他又摸了摸仿佛还残有剑气的脖颈。 哦。 不然,我就要出血了。 小小的失常并没有引起周遭人注意,大部分人都扭过了头,看向了剑气袭来的位置。 “都在吵什么!”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带有灵力的大喊,方才的飞剑闪着森然的光,疾速飞回了来人手里。 嘈杂的院落顿时安静下来,外门弟子们神色纷纷一变,眼中闪过恭敬与畏惧,整齐有序地跪拜在地。 “拜见袁长老!” 来人身形比郁詹还要高大,状似猛牛,一身宽大的长袍也掩盖不住其下夸张的肌肉,却是沧云宗第四峰长老,袁策。 袁长老长了个体修的身材体魄,却是个实打实的剑修,是沧云宗除掌门和太上长老以外最强悍的战斗力。 他甚至没有给郁詹开口的机会,就直接冲到了郁詹面前,一掌击飞。 好巧不巧的,和时故躺了个并排。 出窍期大能的威压不偏不倚地施加在了他与时故身上,袁长老居高临下地捏住郁詹的衣领,将片刻钟前郁詹抓着时故衣领的情景还原了个十成十。 “告诉你,小杂种,来了我沧云宗的地盘,就得守我沧云宗的规矩。” “让你跟着谁,你就得跟着谁,想挑三拣四?你还没那个资格。” 而后,袁长老又直起身,拧头看向时故,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听见了没?废物!把你的徒弟领回去!” 时故:“……” 这个大块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讨厌归讨厌,时故也没有要为自己说话的意思,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灰,一边敷衍地“嗯”了一声。 袁长老眼皮子一跳,险些没忍住也一掌拍向时故,好一会才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出窍期的威压顿消。 时故偷偷瞥了眼郁詹。 给他带路的弟子告诉过他,郁詹现在是筑基期。 四墟大陆分有九个境界,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 筑基和出窍,差了整整三个大境界。 实力悬殊之大,郁詹甚至从头到尾都没能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但从方才袁长老出现,再到他离开,郁詹一直都在挣扎。 那诡异的魔纹已经几乎蔓延到了他的全脸,他似乎很痛苦,青筋暴起,身体甚至还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可他的眼神…… 时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怨恨,屈辱,愤怒,挣扎,不甘…… 可为什么要挣扎呢。 明明那只是让他站不起来的威压,明明只要顺从,就不会受到一丝痛苦与伤害。 为什么还要挣扎呢? 时故环顾四周。 每个弟子都温顺的屈服于袁策的威压之下,甚至有的人脸上还带着激动与荣幸,兴冲冲地说自己居然见到了袁长老的真人。 这个人,和他接触过的其他人,不太一样。 时故默默地想。第三章 第二日,袁长老给了时故一个东西。 那是个相貌奇特的罗盘,袁长老说,这罗盘能放出他出窍期的威压,如果郁詹不听话,便可用这罗盘压制住他。 时故捧着罗盘,看得有些愣神。 不知怎的,他想到了以前见过的猴子。 徒弟,也可以这样,驯养式的培养吗? 时故第一次收徒弟,不太懂。 见状,袁长老满脸嫌恶。 袁策是个火炮性子,哪怕做了长老也没能耐心上半分,这脾气往好了说是直爽,往坏了说便是暴躁。 他本就刚烈,平生最瞧不起两类人,一类是挟恩图报,以恩相逼的小人,一类是唯唯诺诺,软弱可欺的懦夫。 时故好巧不巧,占了个齐全。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赶紧拿着滚!老子看着你这磨磨唧唧的样子就来气!” 时故瞥了他一眼,慢悠悠收起罗盘,起身离开。 离去时,袁长老声音还自身后传来。 “出息,一件灵器就稀罕成这样。” 一出门,守候多时的童子就自觉而温顺的接过了时故手中的罗盘。 “时长老,接下来去哪里?” “先去外苑,把郁詹接去十六峰吧。”时故看着童子手中的罗盘,声音很轻。 沧云宗共有十八个峰头,除天训峰和进事峰外,其余十六个峰头由掌门及十五位长老管理,十六峰,便是时故所掌之峰。 虽然说得好听,这第十六峰却是荒芜得可以,整座山峰都只有时故一个人居住,就连那几座小木屋,都是沧云宗掌门吩咐人现盖的。 不过托郁詹的福,昨日之后,沧云宗终于意识到时故好歹是一峰之主,空空荡荡的不像个样子,便派给了他几个童子,十六峰也好歹也有了点人气。 就是一直被人跟着,有点不适应。 昨日袁长老来过之后,时故本是要直接将郁詹带回,奈何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郁詹就被他的那位随从送回房间调养了,听说是被威压震出了内伤。 当时围观的弟子众多,时故没有办法逼人家走,便也就没有勉强,只说好了今日去接。 当然,是他单方面说好的,郁詹从头到尾都只冷着一张脸。 想了想,时故又拿了瓶当初掌门为感谢他救命之恩赠予的灵药,施施然去了外苑。 这个时间点正是外门弟子散学之际,路上行人不少,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往时故身上靠,间或还响起几道小心压抑着的议论之声。 “瞧见没,这就是那个十六峰的长老,啧啧,人不可貌相。” “这位师兄,此话怎讲?”有不明真相的弟子问道。 最开始说话的人倒也热情,立刻解答了那人的疑问:“这说来话就长了,这人的长老之位啊,来得蹊跷。” “我听说,是因为他救了掌门,所以才换来了长老之位。” “是,也不是,他确实是救了掌门,但这长老之位,乃是他挟恩图报,死乞白赖从掌门那里硬讨回来的,你就说,放眼整个沧云宗,有哪位长老的修为低于元婴期的?” 问话之人倒吸一口凉气:“长老之位,怎可如此儿戏?” “谁说不是呢,但这是太上长老亲口发的话,不行也得行啊。” 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久久不绝,童子是新招的,没听说过这些事情,不由偷偷看了时故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时故倒是没什么感觉,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好像这些人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确实是与他无关,这些事情是真,但都是被他顶替的那位原身做的,他从一穿过来,就已经是长老了。 至于旁人的鄙弃厌恶,时故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郁詹的住处很快就到了。 意思意思敲了敲门,也没管里面人什么反应,时故便毫不见外地推门闯了出去。 系统说了,徒弟就是学生,学生等于亲人,亲人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那和自己没什么区别,进自己屋,时故不觉得需要太见外。 不过很显然,不见外的只有时故一个。 才刚触上门框,时故甚至还没来得及往里推,一股灵气便从里面袭来,将时故重重击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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