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文发和孔德峰站在车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调研的车子离开，除了曹正浩告诉他们调研取消之外，一句话都没有。


    吴冠峰怒了。


    两个人知道惹祸了，就像是坠入冰窖，全身冰冷，更是绝望至极。


    他们本来还想在吴冠峰面前好好露把脸，这回却把屁股露出来了。


    问题的关键是，还被苏凡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一脚，让他们颜面尽失，把所有的丑陋表现得淋漓尽致。


    车上。


    吴冠峰看向秦方海说道：“秦秘书长，我们这次调研取消，你通知其他地市，让他们做好准备，我过段时间还会再次调研。”


    “是！”


    “另外，把今天关于长河市的调研情况通报全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好的。”


    吴冠峰说完之后，就把眼睛闭上，脸色漆黑如墨。


    整个车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屏住呼吸。


    有些人甚至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或者索性关机。


    现在谁都担心自己冒泡，成为那个倒霉蛋，成为吴冠峰发火的出气筒。


    车子就这样很快返回了省会海丰市。


    回到海丰市，车子停下，吴冠峰下车就上楼，一句话都没有。


    越是这样，越让所有人心中摸不着底，更觉得长河市的领导恐怕要完蛋了。


    苏凡从车上下来，秘书长秦方海打声招呼后，还快速的返回了省政府。


    回到省政府，苏凡就直奔于清波办公室。


    于清波看到苏凡突然进来，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去调研了吗？怎么回来了？”


    “调研都成笑话。”


    “什么意思？”


    苏凡于是就将调研长河市发生的问题讲述了一遍。


    于清波听完之后，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面色极其严肃。


    许久之后，看向苏凡说道：“我选你当秘书，真是太明智了。”


    苏凡反倒被说得懵住了，看着于清波。


    “若不是因为你布局邹文发和谭云之间竞争，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嫡系，这次调研发生如此低级问题，不仅让吴冠峰抓到把柄，更会趁机狠狠地打压我。”


    “主要是因为他们背叛了老板，若是不背叛老板，老板肯定会叮嘱他们做得高明一些，或许就不会露馅了。”


    “你小子又和我拍马屁。”


    于清波用手点指苏凡，脸上都是温和笑容。


    苏凡也假装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憨厚笑容，可他知道，自己这个马屁拍得于清波很高兴。


    于清波对苏凡问道：“你觉得邹文发这次调整，会不会因此废掉？”


    “目前不好说，我看他脸色很难看，似乎非常愤怒。”


    “既然通报下去了，肯定也就不会对邹文发进行追责。”于清波其实看得很通透，也是在考验点播苏凡，“唯一倒霉的就是那名工作人员，成了背锅侠。”


    “能给领导背锅也是他的幸运。”


    苏凡巧妙回应。


    于清波听出苏凡的忠心，很高兴，就对苏凡说道：“我之前的确是用了一些不该用的人。现在看来，你采取的这种方法不仅让邹文发背叛了我，还让很多人跟着一起背叛了我，反倒是好事了。”


    “老板未来仕途肯定会更加光明。”


    “我也不知道会如何，可是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就是个福将。”


    “老板过誉了，我还得努力。”


    “回去先休息一会儿吧，今天这件事，虽然发生得很突然，但也很累。”


    “好的老板。”


    苏凡出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曹正浩刚刚把吴冠峰安顿好，回到办公室，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拿出手机，看到是邹文发给他发来了十几条信息，前面问的内容几乎都是一个意思，就是吴冠峰到底有多生气，还有没有机会挽回。


    曹正浩没有回复，看到未接来电也都是邹文发打来的。


    曹正浩现在都有些要骂娘，自己帮助了邹文发，给了邹文发机会，却没想到邹文发办出这么蠢的事。


    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猪是怎么笨死的了。


    曹正浩始终都没有接邹文发的电话，因为他现在也摸不清吴冠峰的心中所想，不敢胡乱指导。


    下午4:00的时候，秦方海将今天调研长河市的事情形成了报告，拿来找曹正浩。


    “秦秘书长。”


    曹正浩看到秦方海，只是平静呼喊，脸上并没有过分的尊重之色。


    “曹秘书，关于今天调研长河市的事，我已经形成了报告，麻烦你拿给吴书记把关。”


    曹正浩接过报告，看到里面讲述的过程与事实发生的基本一致，心中更是不舒服，要是真通报下去，全省都知道这件事了，邹文发都成为笑话了，有可能废掉。


    他想要帮助邹文发，毕竟前期是自己运作的，可是又不想直接站出来，于是对秦方海问道：“秘书长，我之前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您看这种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秦方海听到曹正浩向自己请教，倒是有些意外。


    只不过对于他的请教，却没有丝毫的好感。


    若是苏凡向他请教，一定会真心真意的帮助苏凡。


    曹正浩向自己请教，他觉得就像是个玩笑，于是就装作也不知道的样子说道：“我也是与吴书记刚刚共事，不了解吴书记的工作作风，所以把握不好吴书记的尺度。”


    曹正浩本来还以为秦方海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帮自己想想办法。


    结果听到的是秦方海平静回应，也听出这是对自己过去的不满。


    想到之前制定调研方案时求过自己，自己没有理，现在也是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不知道做人留一线？


    “曹秘书，麻烦你传给吴书记，如果有什么需要更改和反馈意见，及时告诉我们。”


    秦方海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曹正浩。


    曹正浩有些郁闷，可现在也没办法，就硬着头皮拿着报告去找吴冠峰。


    吴冠峰看到是报告，没有说话，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吴冠峰将报告在手中握了几下，似乎在做艰难决定，最后压在手底下，抬头看向曹正浩问道：“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