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征看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也只是垂下眉眼回了一声,「恩。」
她从来都不知道聂征的厨艺这么好。两个人之前的交往虽然也算得上亲密,但都是她单方面的,聂征从来都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从来不会过多的透露自己的生活。
也是直到现在,何锦玥才发现,她对于自己爱的人的了解程度依旧停留在最初认识的时候。
碗里的粥和小菜有些凉了,何锦玥没吃几口。
「不合胃口?」聂征看向她,总觉得从一开始她就在走神。
「没有。」她摇摇头,眼眶却泛了红,「我现在才知道,你会做饭,而且做的很好吃。」
他皱皱眉头,「自己住,就算不会也该学会了,你也该学一学。」
她垂下头,手里的勺子慢慢搅动着碗里的白粥,「我还屿、汐、团、队、独、家。是算了吧,太笨,学不会。」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屋里的气氛明显变了。
「是亿安让你来的吧。」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气氛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聂征看着她垂着头的模样,心里莫名闷闷的。
他好像应该说点什么,但具体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锦玥。」
「啊?」她抬起头,明明是笑着的,可眼眶却通红,还闪着泪花。
聂征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何锦玥一直都是那个强势的winnie,是那个业务能力优秀从不服输的女人。
上一次看到她哭,还是一年前了。
「聂禹,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一眼何锦玥?」
她那句话仿佛又响在了耳边,聂征的嘴角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对不起,我……」
「没关系,」她胡乱的抹了下眼泪,尽量扯出一个微笑,「反正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他走到了她身边,蹲下身,替她抹掉眼角挂着的泪珠,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锦玥,你不像我,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他说着伸手替她掖了掖耳畔的碎发。
没有浓妆的加持,此刻的winnie就只是何锦玥,只是那个会哭会笑会心疼,一直等着喜欢的人回头看自己一眼的女人而已。
「我对小飞,是债,还不清的。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我不想耽误你……你值得更好的未来,放手吧。」
她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这是聂征第一次正式的说这样的话,她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撑不住了。
或许在别人眼里,她就是那个强势霸道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可在聂征面前,她从来都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只是造化弄人吧,她爱的人註定永远都不会爱上自己。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了。
她可是winnie,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前进的脚步,哪怕是这本来就荒谬不堪的爱情。
聂征看着她,心钝钝的疼,却也只能这样看着。
既然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再给她希望。
他相信,他所认识的何锦玥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也绝对会遇到更好的归宿。
聂征站起身,挺拔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阴影,刚好把何锦玥笼罩在了里面。
「保温瓶里还有红糖水,还有……以后别再宿醉了。」留下这么一句话,他的身影就伴着一声房门落锁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口。
屋里陷入一片沉寂。
「放心吧。」以后我只会越来越好,希望你也是。
她轻声说着,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抽噎声回响在空旷的屋子里……
最后一次了,聂禹,最后一次因为你哭。
*
聂征回到宴厅的时候,这场订婚宴已经接近了尾声。
从winnie家出来,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自觉的就按原路返回了。
「聂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winnie姐怎么样?」易燃远远的就看到他的身影,偷偷熘过来见他。
「没事了。」聂征笑了笑,朝着宴厅里面看去,「结束了?」
「恩。」易燃点点头,却觉得肩膀一沉,某人歪歪扭扭的压在了他身上。
荣总眯了眯眼,待看清面前那人时,直接就把手里的酒杯塞给了他,「聂禹,你来了!快,陆展希刚刚还说你去泡妞了,先自罚三杯!」
他这番话说的没什么逻辑,整个人都呈一种迷离的状态,脚底下又轻飘飘的,需要靠着易燃才能站稳。
一看就是喝多了。
聂征已经很久没见过荣彦这副模样了,莫名的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陆展希他们三个一起吃喝玩乐的日子。
他端着酒杯朝荣彦笑了笑,「好。」仰头就把酒灌了下去。
「哎,聂哥!」易燃没想到他会真的喝了那杯酒,这会儿只能尴尬地扶着身边某个醉鬼往一旁挪了挪,「不好意思啊,聂哥,荣彦他喝多了。」
聂征摇头,笑容比平时多了点释然,「没事,他酒量本来就不好。」
「恩?」听到有人说自己酒量不好,原本倚在易燃肩上的荣总猛地站直了身子,目光死死盯着聂征。
「你说谁酒量不好,聂禹!明明咱们几个就你流量最差!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好意思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