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支车队从机场开出来后,开往市中心的时候,陈枫透过车窗看了一下外面情况。
夜晚的莫斯科街道很少人,比他上次来到时候还少,陈枫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别看了,这几天全城施行宵禁了,全城处于戒严状态。”弗拉基米尔说道。
陈枫把视线转回车厢里面,他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了?”
弗拉基米尔叹一口气,回答道:“还能是什么情况,议会和总统闹翻了,两方面准备为权力大打出手呗。”
陈枫沉默甩了。
果然是苏俄的“十月事件”。
戈尔巴乔夫是宣布了苏俄解体,俄国很多人都向往着西方国家那种幸福生活的到来。
但是幸福的生活并没有如俄国人期盼那般到来。
俄国总统叶利钦学习西方国家,在俄国使用了“休克疗法”,全面开放,拥抱市场经济,幻想着经济能够腾飞。
结果是,全面西方化之后,俄国的社会混乱经济低迷。
这让许多人开始怀念苏俄时代。
也让原来站在叶利钦这边议会,由一开始的支持者身份,转为反对者身份。
苏俄解体之后,权力被分为了总统派和议会派,在苏俄倒台之前他们是战友。
但是经过这两年在政见上发生诸多分歧,议会派站到了叶利钦的对立面。
议会派很多都是以前苏俄时代的高层,经过了这两年的经济恶化,这些人发现西方世界编造了一个谎言,让他们以为苏俄解体了,俄国就会变好。
现在没变好,反而更糟糕了。
以鲁斯兰·哈斯布拉托夫为首的议会派,开始希望回到过去苏联的制度。
大量的支持这一项举措的人,开始汇聚到议会大厦,打算在十月份推翻叶利钦,回到苏俄体制。
叶利钦发现情况不妙,开始派兵镇压。
两年时间,已经叶利钦彻底掌控了军队。
议会大厦的守军和军队发生交战,最后议会派输了,几位苏俄时代的将军被捕,结束了这一场叛乱。
陈枫在书上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也曾经十分感慨。
如果议会派赢了,说不定今天的世界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俄国人一开始相信西方世界的谎言,就注定了他们的下场。
这个后人一个十分重要的警惕,就是别相信西方世界的鬼话,那些人都是强盗恶棍。
“你是怎么打算的?”
陈枫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反倒是先问弗拉基米尔是怎么打算的。
弗拉基米尔一边开车一边望着远方,说道:“那个时代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
陈枫沉默片刻,点点头。
“既然回不去了,那么就好好向前看,说不定路就在前方,这个时候掉头,又回到原来的路上,只能继续在那个地方打转。”
弗拉基米尔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这位昔日的克格勃没打算站在议会派那边。
他比陈枫刚见到的时候,更加成熟,更加理智了。
这位普大帝已经开始站在一个很高的角度看待问题。
普大帝沉默了一会儿,叹一口气说道:“只是这一次事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为此流血甚至死去。”
陈枫想了想说道:“任何一个时代的变革都会伴随着血雨腥风,总有一部分人站在历史的对立面,然后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过去,在历史大势面前我们都是车轮前的那一只螳螂。
正如你说的,已经回不去了,还不如继续向前看。”
弗拉基米尔笑了,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能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我在列宁格勒大学教书的时候,哲学系的教授都没你聪明。
如果你不做商人,做个哲学家应该蛮不错的。”
陈枫听到弗拉基米尔开玩笑,他也笑了。
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弗拉基米尔一边开车,一边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远方,他说道:“我不管他们谁对谁错,也不清楚未来是怎样的,你说过一个时代会造就英雄,英雄的诞生又会影响一个时代。
我现在只想成为你口中的那个英雄,这样这个国家的未来才能由我掌控。”
陈枫扭头看向弗拉基米尔,他发现这个中年男人比起之前更有上位者的威严与霸气。
“你现在手上能指挥多少人?我的意思是能带枪冲锋陷阵的。”陈枫问道。
弗拉基米尔想了想,回答道:“两百人,都是以前苏俄军队退下来的,还有一些曾经的克格勃,他们曾经都是一流的战士。”
“那座大厦里有多少武装?”陈枫又问道。
“根据情报显示,有两千支以上的枪,还有其他的重型武器,人数不清楚,最近陆陆续续有人往里面走,就没出来。”
弗拉基米尔回答道。
“叶利钦是什么态度,他下指示了吗?”陈枫又问道。
叶利钦是俄国的总统,他的态度很关键,而且他还是这一次事件的胜利者。
如果贸然行动,不符合他的计划,那么哪怕你做出再大的贡献,也未必能能让他给你应有的功劳。
“一个星期前,他去了郊外视察他的心腹部队。”弗拉基米尔回答道。
陈枫叹一口气说道:“看来这血雨腥风是难以避免了。”
“我们应该怎么办?”弗拉基米尔知道,自己这时候必须请教这位年轻人。
而这个年轻人,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来莫斯科。
“首先,我们站在叶利钦这边,他有军队,苏俄解体已经过去两年时间,莫斯科外面的部队都是他心腹,莫斯科在他掌控之中,议会派那帮人根本赢不了,这一场斗争只是一场困兽之斗罢了。”
陈枫这句话等于宣判了议会派的死刑。
“其次,想办法搞来是鲁斯兰·哈斯布拉托夫这些议会派大佬们曾经的罪证,真的假的不重要,失败者是没有辩解的权利的。
这件事必须做好,做得漂亮,胜过千军万马。”
弗拉基米尔听了陈枫这句话,惊讶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叹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我明白了。”
的确,政治是残酷的,失败者是不配拥有辩解权。
历史书向来都是胜利者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