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安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载着陈梦妍,在一路上羡慕的火热目光中,慢悠悠回到了琉璃小区。
随手扔掉共享单车,一脚踢开趴在路中间熟睡的忠犬,许青安朝小花园尽头的2号楼b单元大铁门走去。
自从物业公布了流水和账单明细,这大铁门一年换了三次,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密码锁换了六次,一个月坏一次。
许青安徒手开门,锁反正是坏的,他瞅了眼身后的陈梦妍。
她穿着白色的袜子,亭亭玉立的双腿轻轻并拢,手背轻叠,神色拘谨的站在身后的小电驴旁。
“上来喝杯水啊?我又不是坏人。”许青安桀桀一笑。
“快上课了,要不找完东西后,你还是快点下来吧!我在这边等你。”陈梦妍微微低垂美目,笑容羞涩如春天的桃花,粉里透红。
许青安本来对她没什么想法,但看她如此的小心谨慎,不免无语了起来,明明是你对我有好感才对的吧?
怎么到头来还防着我一手?
看我回首掏!
许青安眉毛朝她邪恶的挑了一挑:“你不想看看我家里长什么样子?提前熟悉一下布局?”
方便下次直接过来玩?
陈梦妍一听,嗯,有道理,欣然的同意,香风寸动,她宛若一位美丽的仙子跟了过来,旁边的野狗都看直了眼,眼睛一眨不眨,舌头伸出,哈喇直流,忘记了刚才的踢屁股。
1602室门前,落落大方的陈梦妍,宛如水上的菡萏,雪山上的白莲,一尘不染,看了眼手表上时间,站在门口的门线外,微笑说道:“你找快一点,我站在门口看看就行。快上课了,我就不进去耽误时间了。”
许青安无法理解,明明自己才是肥美的肉,她是猎人,为何她那么拘谨?
搞不懂!
等一下,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她在以退为进?
似乎,我也确实被挑起了某种兴趣。
苦笑的摇了摇头,许青安把她晾在门外,自己进屋,火速的翻箱倒柜,寻找合同,大脑也在不断思考中年房东的姓名。
但他足足找了五分钟,屋里根本没有租赁合同这种东西。
更别说知道房东的姓名了。
许青安无奈的灰溜溜离开,现在骑乘共享单车去上课,还能压着上课铃声到校。
然而,他走到客厅,先是听到防盗门合拢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陈梦妍精美的小脸蕴满了怒容,走了进来,手指拾起竹筐里穿脏了的几件女士超短裙:“这些是…你的衣服?”
韩国财阀家的千金大小姐,可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这个世界,只有她们欺负别人,就没受过气的时候。
热水壶炸了?气氛这么火热?
许青安莫名的带入男朋友视角,被她冷冽的眸光冰冷的拷问着。
许青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意识的背出了电影台词:“等一下,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哪个狐狸精干的?”陈梦妍也是气上头来,眼目火热,她十三岁脸上埋线,整骨敛容,吃各种保养品,私底下坚持健身。
再加上她原本就是最顶级的美人基因。
可笑,到头来,连个小年轻都勾引不了。
是本千金还没发育成熟吗?
哼,臭男人,你成功激发了我的征服欲。
“是我不够美吗?”陈梦妍红唇缓慢翕动,声音高冷如御姐音,这不是她平常的声线:“还是我的财富,无法满足于你?”
许青安现在很想跪下来在地上爬,明明两个人只是同学关系,莫名其妙的。
两个人视线的交接处,有火花不断爆裂、溅射。
许青安深深吸气,捏紧了拳头:“看来只能先跟她干上一仗了!”
动物世界,武力为尊。
反正她又没带保镖,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同时,他心里也充满了恐慌,财阀嗜血,她爹估计也是那种习惯了一刀切的狠角色,令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随便找个绝症患者,给他家里几百万的…
自己万一操作不慎,即便有点背景关系,怕是也很难搞啊!
况且,这个周六,就要去见陈梦妍的父亲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女儿流了血,呃…
估计当场要完。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许青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外套一脱,冲了上去。
……
……
啪啪啪!
按了门铃没响后,某人又连续敲了几次防盗门:“开门!”
许青安虎躯一震,从沙发上抬脚下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角:“谁啊?”
火冒三丈的陈梦妍,也是头顶浇下来一瓢冷水,瞬间清醒,又回想起了刚才,脸色血红一片,缩在沙发死角,手指扣挠着运动鞋的鞋背,太特么社死了。
自己明明连鹰都熬死过三只,怎么就在这里妒火中烧,差点毁了全部清纯女生的形象?
许青安扶着门,缓慢拉开一条缝隙,中年房东油腻的笑脸,有一点不协调。
砰!
许青安直接合上了防盗门。
房东是听见了许青安回来时的开门声,才过来的。
他发现许青安似乎不愿意原谅自己,连忙在隔音门外嗡嗡的蚊子叫:“我是来赔礼道歉的,并且带着诚意而来。”
楼道里都是他的声音,屋内却很小,但听得还是很清晰。
许青安才想起来家里没有这狗房东的合同,不知他姓名,又拉开了门,狗房东连忙塞过来一个信封:“这里是一万块钱,还有一些水果。您一定要收下。”
许青安瞄了他一眼,陈梦妍披头散发,在后面赤着小脚,也瞄了他一眼。
中年房东内心一咯噔:卧槽?女明星?还是女学生?好靓的颜值啊!这小子究竟是何人?
今晚又要做奇怪的梦了。
许青安接过信封,数了一下,点点脑袋,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小志。”
这也不姓叶啊!那么凶手会是谁呢?动机又是什么呢?
许青安站在门后,喃喃片刻,粲然一笑:“这件事,就算完了。”
将信封还了过去,青橘居多的果篮也没要:“这事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几个月能见得了。所以,你如果同意了,东西你拿走,大家相安无事,如何?”
房东还想推脱,砰的一声,许青安已经合上了防盗门,态度冷漠。
中年房东将暖心的钱收回,又能爽一个星期,嘿嘿嘿!
可小心眼的他,嘴角旋即浮现一抹狡黠:“臭小子,敢整我,这个仇,我杨某人记下了。”
许青安在门后嘟囔道:“虽然房东不姓叶,但他手上毕竟有我屋的备用钥匙,今晚还是辛苦一下,换一把锁吧!毕竟,我也无法确定,凶手是不是房东的叶姓朋友。”
许青安心思缜密,很符合古代官场上的一句老话:
十个人,拉一排,全部砍头,可能有错杀的。
但是,只要放过一个,就有可能遗漏。
送走了房东,许青安背靠着防盗门,绵软无力的嘘了一声,理智下来的财阀家大千金,又投来冷凝的目光,杀人于无形。
她手指在竹篮里提起一件衣服,白色的男孩子睡衣上是红色的口红印记。
许青安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在地上爬了。
“怎么,给你脸了是吧?”许青安心中嚎啕一声,表面却无比的谦虚、虔诚:“班长,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是我妈妈的衣服吗?”
“真的?”陈梦妍一激灵。
“不,假的。”许青安嘿嘿一笑:“这是一个类比。但真相,往往也是如此。”
许青安想法是美好的,解释是合理的,可不知怎的,越描越黑。
陈梦妍像是点了火的煤气罐,白皙的脸蛋唰唰往上红温,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许青安一咬牙,故技重施:“无法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
……
啪啪啪!
防盗门又被剧烈的敲响。
“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不是说这事完了吗?”许青安穿上拖鞋,朝客厅走去:“我不吃橘子,青橘你拿走。”
门一开,一道陌生的黑色身影,屹立在那里,背后的透明窗打进来炽热的午后阳光,他的脸色逆着炽热的阳光却是铁青一片,冷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