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艾伯特对“情到深处”的评价很高，给了四颗星。他称之为是那种罕见的，能教会我们一些生活的真相的电影。没有说教，但对道德选择又观察的如此细致入微，以至于帮助我们看清自己。


    这和罗纳德对卡梅伦·克罗的评价一样，这是一个有天赋的导演。都是当导演的人，有没有天赋只要看一眼他们拍的镜头就可以知道。


    但是处女作导演往往技巧不够纯熟，这部电影给了很多有关年轻人面对未知，坚持爱情的细微观察。一个副作用就是大众的喜爱程度不够。深刻和流行往往不可兼得，能够兼顾大众口味，拍出雅俗共赏的电影的才能称为大师。


    电影的首周末票房不及预期，卡梅伦·克罗在罗纳德的办公室里，一脸尴尬。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观众的口味问题。这从来就是最难琢磨的事情。”罗纳德让助理莱克小胖妹泡了杯红茶递给克罗。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的全力支持……”克罗长发飘飘，但是对这种商业上的事情还有点不懂。


    “不用担心盈利的问题，这种电影往往在小圈子里会有挺好的口碑，我们可以尝试长线放映，然后再在录像带市场上试水。你的下部作品，白日梦还会继续支持。你不用担心。”


    “噢……，你这样说我放心多了，这两天我焦虑的睡不着。”克罗一听还有救，自己还能拍下一部电影，顿时出了口长气。导演不挣钱就没有机会的说法，在圈内流传很广，他紧张的都要去看医生了。


    他抬头看着罗纳德，心想还是老朋友靠得住啊。


    “都有这个过程，你可能忘了，我拍第一部电影上映的的时候，也紧张的很。白日梦并不看单部的电影论成败……”罗纳德笑笑。


    白日梦并不是那种靠一部电影成功然后就重复的赌博的制片厂。罗纳德和各大发行商的关系都不错。埃米尔·阿多里诺拍的处女作“再世俏郎君”也上映了，首周末票房比“情到深处”还要惨。


    但是一方面有三星公司分担成本，另一方面这种大制片厂也要追求奖项和影评，来完成高管的kpi指标。“再世俏郎君”的影评人整体打分也很不错，罗纳德看了场放映，问题也是出现在曲高和寡里面。


    而且男主角罗伯特·唐尼的表演风格和整部电影七十年代的节奏不合（因为拉来投资的明星西比尔·谢泼德和男配瑞恩·奥尼尔都是老派的表演风格），他一个人显得跳脱的表演风格让观众的出戏感很强。


    但是电影的其他部分，埃米尔都做的很好。罗纳德当然要再给机会。


    ……


    “哈哈哈，罗纳德。现在迪士尼基本上都能听我的了，感觉像是回到了在派拉蒙的岁月……”


    在公司里的话语权大大增加的迈克尔·艾斯纳，知道罗纳德来和卡赞伯格讨论“3000”的拍摄，特意过来和他聊一会儿。银幕基金的第三期也已经募集到位，和前两期不同，这次的四亿美元全部由他说了算，想拍动画片就拍动画片，想拍真人电影就拍真人电影……


    “艾斯纳先生你就是一位经营天才，在哪里都是赢家。就像孔夫子说过的，天才的能力就像把锥子放在口袋里，自然就会刺破而突出……”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比喻，叫我迈克尔。”艾斯纳被这个高级的马屁弄开心了。“我们接下来的战略，就要在各地新建和扩建更多的迪士尼，你有什么好项目，一定要记得杰弗瑞（·卡森伯格），ok？我给你最优惠的条件……”


    送走了精力充沛的艾斯纳，罗纳德还是回来和卡森伯格聊。


    “这样修改的话，这部电影就没有太多黑色电影的气息，算是一个典型的浪漫爱情片了……”


    卡森伯格现在对罗纳德的项目，完全是绿灯放行了。他只想多了解一下电影的细节，有没有被放进迪士尼乐园的典型场景，来配合老板艾斯纳的大战略。


    “我有个要求……”罗纳德见卡森伯格认可了新的剧本修改，就提出了自己的额外要求，他的地位已经可以效法大明星，弄点特殊的待遇，什么片场按摩师，给宠物津贴这种离谱的要求都不在话下。


    “当然，请说……”


    “这部电影最好能够全程在洛杉矶拍摄……”


    “哦？噢……”卡森伯格知道本地拍摄的成本会高一块，但是这种电影除了明星的片酬，本来也没有多少成本支出，他心念一转的想到了戴安·莲恩最近近乎强硬的要把女主角抢到手的态度，明白了罗纳德的想法。


    “没问题，我让剧组多安排些专业的人，这样戴安每天都可以准时回家……”


    “谢谢……”罗纳德高兴地致谢。拍摄浪漫爱情片是导演或者男主角和女演员发生爱情的高发时刻。很多女明星都是这个时候被撬走的，他也得预防一二。


    “你打算自己导演吗？还是找其他人？”卡森伯格提了个问题，如果罗纳德愿意自己来，那迪士尼就捡了个大便宜了。很多导演也是会把女友或者老婆演员看得很紧的。


    “我打算请戴安上部电影‘长大’的导演潘尼·马歇尔，她上次和戴安合作的很好……”


    “就这么说定了……”卡森伯格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找个女导演，一方面对爱情片有细腻的视角，一方面也彻底杜绝了导演和女朋友发生些什么。看来罗纳德对戴安·莲恩是来真的了，很上心的样子。


    两人继续讨论了些选角的人选，就在罗纳德起身告辞的时候，卡森伯格像是刚想起什么，“对了，你那里有什么适合导演儿童片的人选吗？”


    “为什么？你们不是有最适合的导演吗？”罗纳德指的是为迪士尼导演“保姆历险记”的克里斯·哥伦布。那部电影里的几个小演员被他调教的非常好。


    “他不行，上部电影‘猫王’的票房非常失败，迈克尔不喜欢他……”卡森伯格指指上方，意思艾斯纳把哥伦布打入了另册。


    “你们真的是浪费人才，他不适合拍名人故事的电影，但是拍摄儿童片，你很难找到比他更适合的了，除了斯蒂文（斯皮尔伯格）……”


    卡森伯格耸耸肩，无所谓了，被艾斯纳判死刑的也不是一个导演了。他自有自己一套评判的标准，那部以猫王被绑架为题材的电影，坑的艾斯纳差点在董事会上被老头子们借机群起攻之。


    “你们要拍什么剧本？”罗纳德盘算了一下，自己夹袋中还有几个人才。


    “是八七年年度票房第一的“三个奶爸一个娃”要拍续集。原来的导演斯波克先生不愿意重复自己……”卡森伯格做了个星际旅行电视剧里表达爱的手势。


    那部大卖的儿童片，导演是星际旅行里外星人斯波克的扮演者伦纳德·尼莫伊，他认为原版电影已经把故事讲完了，拒绝导演狗尾续貂的续集。


    艾米·海克琳正在拍另一部儿童片，那就让埃米尔·阿多里诺来试试。


    “再世俏郎君你看过吗？……”


    罗纳德没有和这些导演签订什么卖身契约，倒是来去自由的做派。现在的好莱坞，不是大制片厂有自己的国内发行渠道，就算用合约绑住导演也会被买断。


    还不如留点香火情，反正导演票房长红的少，风水轮流转，总会有适合合作的一天。


    埃米尔·阿多里诺去面试新片的导演，他容易紧张的毛病没有好，在卡森伯格面前也面红耳赤说不出话。好在罗纳德的关系够硬，推荐的那部“再世俏郎君”里的硬功夫也不错，卡森伯格还是把导演的位置给了他。


    反正续集里三位男主演的片酬大幅度上涨，他这样便宜的导演正好合适。


    放下好莱坞的工作，罗纳德又飞到了纽约。电影“情到深处”在纽约获得了好评。这里的观众的受教育程度高，对这种很有文艺气息的爱情电影，接受程度要好很多。


    海伦·斯雷特在家乡受到了大力的吹捧，纽约的几份报纸，影评栏目的女性撰稿人也符合潮流的比较多，更是对她在电影里的纯真表演赞不绝口。


    这几天海伦跑回和海伦·亨特等人发起的演员社群“赤裸天使”那里去，发表了一次公开演讲，说了不少表演的理论知识，意外地受到了挺多的好评。


    罗纳德没有回公寓，住在了半岛酒店。海伦直接从赤裸天使的会堂回来，穿着发表演讲的时候穿的黑色小西装，和黑色套裙，来酒店和他相会。


    “你今天非常性感美丽……”，罗纳德赞叹一声，海伦其实不太适合她自己喜欢的那种少女风，反而是穿成今天这种上班女郎的装扮，充满了那种高智商女性的魅力，一看就是名校毕业的，在跨国企业上班的大学女毕业生，成功的挑起了罗纳德的征服欲。


    “嘻嘻……你喜欢吗？”海伦笑着亲了他一下。


    “这是送给你的……”，罗纳德拿出了一个镯子，上面镶嵌了蓝宝石和碎钻，是卡地亚复古款式，有一种王室的贵气。它也正是卡地亚模仿一战前欧洲王室订做珠宝的设计弄的复刻款式，限量发售。


    戴安穿着自己送的贵重珠宝，去参加的试镜，照片还被人放上了好莱坞报道，作为明星日常接拍的照片，是正常的宣传。


    罗纳德为了不厚此薄彼，也请卡地亚送来了一些高级款式，订购了一份也送给海伦。


    “我觉得我戴着比项链好看……”海伦摸着手腕上的金色手镯，对着镜子不停的摆着姿势。


    “哎，女人……”，罗纳德擦了擦汗，碰到这种时候，就连平时不怎么喜欢比较的海伦·斯雷特，也不能免俗啊。“喜欢吗？”他上前用手在后面搂住海伦纤细的腰肢，看着镜子里的有一双大眼睛的美女。


    “罗纳德，你送的我都喜欢……”海伦一笑，“不过我更喜欢你送我的角色……”


    这肯定是看了好莱坞报道上泄漏的戴安去迪士尼的新项目试镜的消息，被海伦看到了。两份礼物，首饰算是比较公平了，但是角色呢？


    “额……我正在让理查德帮你寻找合适的，不过他是caa的经纪人，而你没有签约在他们公司，所以优先级上差一些……”罗纳德又擦了把汗，急中生智想了个理由。


    “嗯……”海伦的声音变得很甜腻，她很享受和好莱坞顶级导演的这种关系，自己就像当年启发了好莱坞大导演的那些个缪斯，以后影史上是要写上自己的名字的。


    “我其实看好一个剧本，也是浪漫爱情片，是讲大学生恋爱的，你不觉得现在讲述高中生的浪漫故事太多，缺少一份大学生的吗？”


    “又来？”，罗纳德想起上次她弄得那个“黏手指”的电影鸡飞狗跳的情况。


    “嗯……”不过海伦穿成上班女郎的样子，还真是非常的性感，她穿的黑白鱼嘴高跟鞋从脚上滑下一半，一晃一晃地在脚上上下摆动。


    “反正是部浪漫爱情片，小制作。”，罗纳德不管了，上去从后面吻了一下海伦。就算赔本，也没多少钱。


    “我有一个条件……”，罗纳德吻了半天，想起了一个问题。


    “唔……什么条件？”海伦见罗纳德停下来，主动吻了回来。


    “唔……你最好在好莱坞……不……纽约全程拍这部电影……”罗纳德照方抓药。


    “好啊，反正是反映纽约大学的电影……”


    把两边的事情摆平，罗纳德第二天又继续工作。他在酒店里接待了专门上门拜访的每日新闻的主编詹姆斯·威尔斯。


    “威尔斯先生，请坐。”罗纳德在小道格的陪伴下，见了这位名校毕业的记者。


    “很高兴认识你，李先生。我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进入媒体行业？”詹姆斯·威尔斯的报道很犀利，但是真人是个内敛的人，说话没有攻击性，反而给人有些腼腆的感觉。


    他知道和罗纳德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只要讲利益就行了。所以说来就把“每日新闻”的现状对罗纳德说了一下。


    这张报纸从创刊开始，就以纽约图片新闻的定位自诩。头版是全彩印刷，很多照片。和以文字和绘画为主的纽约时报截然不同，面向的是大众而非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阶层。


    果然如此，罗纳德和小道格对视一眼。詹姆斯·威尔斯主动表露自己的影响力，给罗纳德的新片影评出力。这必有所求。


    小道格的感觉，他们的业务可能有点财务上的问题，在不停的亏钱，所以需要引进投资人或者股东输血。


    “你们现在需要多少钱？”，罗纳德也不绕弯了，直接聊利益最省事。


    “每年大约需要一百万美元的注资，我们的报社就能比较正常的经营下去，我们的报纸娱乐业的报道很多，也对民众有很强的影响力，这你都已经感受到了，这是一笔很好的买卖……”


    罗纳德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似乎是笔好买卖，“我如果出钱的话，能获得每日新闻集团的多少股份？”


    “不不，你误会了，李先生。这不是对每日新闻的收购，而是作为报纸的赞助人，帮我们渡过难关，相应的，我们编辑部会对你和你的产业有所回报，时机适合的时候，我们有可能说服股东，对你开放投资机会。”


    “嗯？我每年花一百万资助报社，然后我没有股份？我的利益只能由你们的善意来保证吗？”，罗纳德觉得这种提案太过离谱，不是把自己当典型的“好莱坞的蠢货”来耍吗？


    “我可是纽约人……不要说这些愚蠢的条件……”罗纳德不高兴了。


    “你对我有误会，李先生。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意思。”詹姆斯·威尔斯赶紧解释。


    他还真没有把罗纳德当傻瓜投资者的意思。问题比较复杂，每日新闻并不是一个单一的报社。他们从1920年代开张以来，一直把曼哈顿作为主要的发行市场。


    电视普及之前多年的盈利，他们还在曼哈顿第二大道有自己的报社大楼，每日新闻大楼。


    五十年代开始，为了争抢新闻，他们还在nypd南区和法院都派驻了专员，打听最新的消息用无线电把最新报道发回报社。这个无线电台后来演变成了纽约的第十一频道wpix，之后又购买了调频fm的频道资源。


    之后纽约发布电视台牌照的时候，每日新闻还拍到了纽约市第二张电视台牌照，也命名为十一频道，现在也是纽约排名第五的无线电视频道。以贴近民众的报道，和深夜的高质量电影资源著称。


    而这些电视和电台的牌照，在纽约市停止颁发拍照以后几十年的今天，都是天价。再加上一栋大楼，确实不是每年一百万的钱可以买到的资产。


    而且整个公司的股份，也不是詹姆斯·威尔斯一个报社总编辑可以置喙的。


    他只是一个有良心的编辑，不希望这份很好的报纸，因为管理层的短视而破产结业。虽然就算报纸结业，每日新闻公司还可以凭借电视台和大楼地产活得很好……


    “我会仔细考虑的……”罗纳德送走了詹姆斯·威尔斯。


    “你怎么想，如果我们努力一下，还可以讲价，我估计能再降百分之二十五左右，有份报纸，对我们是很好的……”小道格对罗纳德说道。地方性媒体汉森家族也有，但只是局限在斯坦顿岛上的斯坦顿日报，有个帮自己说话的报纸，是这些地方富豪的标配。现在有机会杀进曼哈顿，小道格的兴趣也不比罗纳德小。


    “嗯哼，我觉得不应该讲价，而应该提价……我们不能局限在报纸上，电视台，电台，那是更加难以进入的领域啊……”罗纳德想的比小道格要大得多，能不能有机会吃下整个地方性综合媒体集团呢？


    “埃德·巴斯蒂安先生，请来半岛酒店一趟，我这里有个大生意要咨询你……”罗纳德打给了自己在普华的会计师。联合自己的私人律师和私人会计师，要做一个评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