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斯蒂文在拍摄吗？我就在这里等一下好了。」罗纳德找了个理由，以想参观斯皮尔伯格使用绿幕拍摄特效的借口，来到了摄影棚。


    斯皮尔伯格离婚后，现在和女演员凯特·卡普肖同居。经过昂贵的离婚抚养费官司，斯皮尔伯格现在对婚姻比较谨慎。


    当然，虽然没有结婚，并不耽误他和卡普肖在去年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卡普肖又怀孕了。


    本质上来说，斯皮尔伯格在青少年时期也是一个书呆子（nerd）类型的人，他做电影导演完全是兴趣使然。现在他很享受女友的陪伴，加上喜欢孩子，斯皮尔伯格现在的电影，尽量都在洛杉矶的摄影棚里完成拍摄。


    他宁愿花更多的钱，在棚里面搭景，也要每天晚上按时下班回去和家人相聚，这一点倒是和罗纳德很像。


    「哦，罗纳德。我陪你进去，绿幕的拍摄比较要求高，我们在警戒线外面远远地看一会儿，他拍完了我就去叫他休息一下，这几天的拍摄简直要杀了他……」


    凯瑟琳·肯尼迪，原来斯皮尔伯格的秘书，现在的安博林影业的总经理，亲自陪同罗纳德走进了身影棚。


    绿幕的拍摄算是一种有点历史的方法了。早在1930年代就有了这项技术的雏形。不过当时用的是蓝幕居多，因为这种颜色和人的肤色相距最远，不容易错误的混淆。


    但是随着新的电影摄影机和胶片的发明，他们对绿色的捕捉更加敏感。所以现在主要是使用绿幕来做特效。


    罗纳德远远地看着那一个绿色的背景，朱莉娅·罗伯茨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短袖和短裤，头上还撒了一些亮晶晶的亮片，背后有两个翅膀，身上还系了一条钢丝，她扮演的是一个叫做小叮当（tinkerbell）的精灵。


    「你现在太像心态太老了，太老了朱莉娅，想象自己年轻一点。小叮当是一个有着年轻小女孩心态的精灵……」


    斯皮尔伯格显然对刚才的拍摄很不满意，他大声的刚刚从空中放下来的朱莉娅·罗伯茨讲他要的效果。


    「嗯……」朱莉娅·罗伯茨直撇嘴，吊钢丝的时候非常不舒服，紧紧地顶着自己的肋部，不但难受而且总是要担心会不会撞到什么布景。


    罗纳德皱起了眉头。


    斯皮尔伯格一战成名以后，合作的大多数都是非常有演技的演员，就算是et里的那些小孩子演员，也是几千个小演员里挑选出来的最有灵性的……


    之后他也一直和业内最顶尖的演员合作，比如这部「铁钩船长」的两个男主角达斯汀·霍夫曼，和罗宾·威廉姆斯，还有女配角玛姬·史密斯，无不是表达出他想要的效果，就能演出来的那种演员……


    但是朱莉娅·罗伯茨不是……


    朱莉娅·罗伯茨基本上不会表演。她就像当年的格蕾丝·凯利，只要他的特写出现在银幕上，观众就会如痴如醉。那个几米高的美女的脸，就像在对自己说着动听的情话。


    特别是那对闪烁着水光的眼睛，面对它们的时候，观众会有一种被带到另一个空间，只有他们自己和朱莉娅·罗伯茨的空间，两人用眼神在谈着无尽的恋爱……


    而且朱莉娅·罗伯茨本人在银幕上还有羞涩的一面，这就更让这种感觉像真的一样。不管男女，看到这样的脸，都会砰然心动。


    但是这种本色的美，是要朱莉娅·罗伯茨代入到自己才能表现出来的。这也是她为什么历任男友，都是和她在影视剧里扮演情侣的男演员的重要原因。


    她根本就不会表演，她在本色出演所有的角色。或者说朱莉娅·罗伯茨就是那个角色本身。男演员也很乐意和这样一位动人心魄的女演员演对手戏，在摄影机后面和她说着情话，也是一种乐


    趣。


    但是这个绿幕拍摄……


    和其他的拍摄不同的是，很难让男演员和你对戏。拍摄小叮当吊在半空中抖动翅膀说话的时候，很难让彼得·潘的扮演者罗宾·威廉姆斯也吊起来和她对戏……


    所以朱莉娅·罗伯茨，这次基本上是对着空气表演。


    这就很容易解释她演的质量很低的原因了。无实物表演是需要技术的……


    「我看我们最好……」罗纳德对着凯瑟琳·肯尼迪，想叫个暂停，然后把自己的观察告诉斯皮尔伯格。罗纳德拍低成本剥削片的时候，那些演员只能说演技一般，他对怎么调教这些演员是真的有经验的。


    「嘘，罗纳德，我们的进度已经严重落后了，现在就差这一点特效的戏份，得赶时间……」凯瑟琳·肯尼迪是斯皮尔伯格的助理出身，所以对她来说，斯皮尔伯格的话就是真理。斯蒂文嘱咐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抢时间。


    「action！」


    斯皮尔伯格再发令开始了一条拍摄，罗纳德也只好闭嘴。


    这次就更加糟糕，朱莉娅·罗伯茨明显被斯皮尔伯格说的紧张了，一紧张就更加发挥的不好，连带着斯皮尔伯格的身体语言也僵硬了很多。


    罗纳德站在远处都看出来问题了，刚要上前，斯皮尔伯格已经忍不住开喷了。


    「cut，cut！朱莉娅，你在做什么？你就像一个老女人，老女人……你得演的年轻一点，小叮当是个长不大的年轻女人……」


    「额……」罗纳德看着斯皮尔伯格这位大导演，看来也是气糊涂了，怎么犯了所有女演员的忌讳？


    「啊……」


    果然朱莉娅·罗伯茨被这句老女人刺激的浑身发抖，眼睛通红，从钢丝上一下来，她就大喊大叫，「那你要我怎么做？怎么做？」


    这段时间八卦媒体对她穷追猛打，就有很多言论对她颇为冒犯。特别是把她所有的情史都挖出来，添油加醋地讲述「好莱坞最美的女明星和三个男演员的故事……」


    「演的年轻一点，别像个老女人……」斯皮尔伯格扶了扶眼镜，他就不能理解，在「漂亮女人」里面这么有灵性的女演员，怎么演小叮当的时候就这么笨拙？


    朱莉娅·罗伯茨已经不能忍受了，她气得浑身发抖，「你们都针对我……」


    罗纳德见状，连忙上前缓颊。这两人都是压力很大，就缺一个中间能够沟通的人。他也感到奇怪，凯瑟琳·肯尼迪按说是应该担任这个角色的……


    「这里有人吗？」罗纳德先出声表明自己已经到了现场……大导演拍摄的时候，一般人是不能闯进工作现场的。


    「啊，你们都针对我……」


    朱莉娅·罗伯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把鞋子从脚上拔了下来，就要往斯皮尔伯格的头上扔去……


    「当心……」罗纳德惊呼出声，这是怎么搞的？


    「啊……」斯皮尔伯格也吓坏了，这是要打导演吗？


    「啊……」朱莉娅·罗伯茨被罗纳德一声大叫惊了一下，动作变形，扔的鞋子偏离了预定的方向，朝着罗纳德飞过来了。


    「啊呀……」


    好在罗纳德动作灵活，机敏的一个低头，躲过了这个被当成暗器的鞋子。


    他冲上前抱住朱莉娅·罗伯茨，对方还在他怀里不停的大叫「你们都在针对我……」


    罗纳德见事情难办，回头对斯皮尔伯格说到，「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也拍不出什么有质量的镜头了，我先带朱莉娅去休息一下，我看她是吊钢丝时间太久，呼吸不畅导致的癔症发作了……」


    「哎？好……」斯皮尔伯格猛地听到了这种专业医学词


    汇，一下子真的以为是什么病，赶紧点头对罗纳德说，你快去，当心出问题。这个摄影棚里没有医生，你有经验……」


    其实斯皮尔伯格就是对女性的心理不敏感，罗纳德都看出来的事情，他还在当一个表演的技术问题。


    罗纳德对他点点头，「我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向你请教，我先带她出去……」然后半拉半哄的让朱莉娅·罗伯茨出去。


    「哎，凯瑟琳，你怎么了？」斯皮尔伯格看到后面走来的凯瑟琳·肯尼迪捂着头……


    ……


    「放开我……」朱莉娅·罗伯茨走到摄影棚外面，呼吸了新鲜空气，被阳光一照，果然就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不过你得找办法缓解一下。否则变成肖恩·杨那样的歇斯底里，你在好莱坞的未来就要没了……」


    「噢，我不知道怎么办……」朱莉娅·罗伯茨也是知道好歹的人，刚才上头的那一下实在是太冲动了。


    「你有没有家人可以聊聊？朋友？你哥哥？」罗纳德觉得这种时候最好是家人朋友的陪伴，把郁闷解开就好了。


    「嗯嗯……」朱莉娅·罗伯茨摇摇头，她和哥哥埃里克的关系非常糟糕……


    「哎，等会儿你和我回家吧，我给戴安打个电话……」


    戴安和她在「钢木兰」里合作过，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罗纳德返回去和斯皮尔伯格说话。只见凯瑟琳·肯尼迪还在那里控诉罗伯茨的鞋子，怒不可遏……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我们非得把她开除了不可……最好狠狠地消减她的镜头……」


    「也不必这样，我听罗纳德说，那是一种病……」


    「什么病？」


    「咳咳，你们可能没有吊过钢丝，吊着的时候胸腔受到挤压，呼吸容量不够，氧气摄入量和血液含氧量持续低，还有横膈膜受到了挤压，都会造成交感神经失常，和血液里的二氧化碳含量过高造成的一种中毒症状……」


    罗纳德赶紧现编了一堆理由。


    「真的？」凯瑟琳·肯尼迪明显不信。


    「我也不是很懂，不过香江那边龙虎武师吊钢丝也不能时间太长，很多人还要拜神，以求神灵的保护，在片场不会出现歇斯底里的癔症发作，当然，也可能是一种迷信……」


    「你说的有道理，朱莉娅好点了吗？」


    「还是情绪非常激动，估计今天不能拍了。」罗纳德把自己对朱莉娅·罗伯茨的演技问题的观察，讲了一些给斯皮尔伯格听。


    「嗯，有意思的想法，我明天试试……」


    见斯皮尔伯格这样说，全盘接受了罗纳德的解释（其实不接受更麻烦，还不如相信），凯瑟琳·肯尼迪也无话可说，只好把那只鞋子恨恨地丢到一边。


    「你这个绿幕的抠像，是用绘景和旅行镜头重叠拍摄，还是使用电脑来做呢？」见斯皮尔伯格不再找朱莉娅的麻烦，罗纳德的科技好奇心也起来了，他和斯皮尔伯格两人就现场对着绿幕指指点点聊了起来。


    「工业光魔其实两者都在实验，用传统的方法有些地方不够精细，试图使用电脑图形工作站了补充……我听说你在虎胆龙威2里用了一个什么电脑软件？」


    「photoshop……不过那个软件比较适合静止图像，就像传统的大绘景版。你这个绿幕上面要替换成实景拍摄的图像，我恐怕他们的效率也不是很高，你想要的话，我让他们联系你试试看……」


    「也好，多一个选择……」


    「你这个绿幕最后的效果如何？我用的时候，抠像的部分和背景总有点不协调……」罗纳德想起了那支可口可乐的广告的缺憾……


    「工业光魔有专门针对这个问题的软件，你可以向卢卡斯问问看。不过总之是非常消耗工时的那么一种特效，但是视觉效果也真的好……」


    「罗纳德……」外面的司机和保镖，走进来看情况，就看到了这一幕两个科技爱好者导演在激情澎湃的交流特效制作心得。


    「啊，我该走了……那谁还在外面，明天给你电话……」罗纳德见状告辞……


    「啊……」凯瑟琳·肯尼迪给斯皮尔伯格丢了个眼色。


    「哦，对了，正好，罗纳德，我有事要问你……」


    斯皮尔伯格把罗纳德拉到了一边，「你和caa的经纪合约是怎么签的？」


    「哈……你是不是不想给他们固定分成？」，罗纳德一听斯皮尔伯格主动问起，心想来的正好。


    「其实，像你这样的导演对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签约，原因我们都懂……他们的客户百分之九十都是演员，但是编剧和导演的待遇最好……」


    斯皮尔伯格点点头，心想知我者还是罗纳德。


    「我不能说奥维茨的坏话，不过有两点你可以注意一下。第一，他们并非是每个客户都是分成，之前肖恩·康纳利是他们第一个明星，所以待遇连我都比不上……


    第二……caa内部其实是一个事实上的合伙人制的公司，很多人对他的这种把公司当作股份制来经营有所不满……」


    奥维茨把大部分的公司股份或者威胁，或者买下的都弄到了自己名下。但是经纪人公司天然就像律师，会计师那样，靠的是人。把股份攥在手里当成股份制来经营，还不给年轻人合伙人的地位，其实这件事情年轻经纪人都很有意见，只是奥维茨强势的时候，还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隐忍不发而已。


    「我明白了，谢谢……」斯皮尔伯格讲到电影和生意，智商的优势马上又恢复了。


    ……


    「朱莉娅，噢，没想到你会来，我们好久没见了……」戴安见到朱莉娅·罗伯茨，开心地上前拥抱，「你要不要见见小宝宝？」


    「戴安，朱莉娅很累了，她在片场吊钢丝，都有点心理问题了……」罗纳德赶紧上来解释一下。


    「哦，那你要不要放松一下，我这里有按摩浴缸，还有电影院。那边是瑜伽室，还可以打打游戏，一家东瀛公司送来的样品……」戴安开心地介绍自己家里的装备。


    不过朱莉娅·罗伯茨还有点难受……一静下来就想到被八卦记者曝光的痛苦。


    「哈，我想到了。我这里有一种古老的游戏，来自华人，你要不要玩玩，叫做麻将。罗纳德，王妈，三缺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