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们的下一站，不要有这样的惊喜了……”


    迈克·麦达沃伊在公务机上，对着对面的罗纳德笑着打趣。他又拿出了他的膳食补充剂，问空姐要了一杯水来冲服。好莱坞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秘方，这里的人工作压力很大，很多人都迷信某种东西能带给他们特别的能量。


    “乔纳森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也是个有经验的导演，他不会的……”罗纳德为师兄辩解。


    “哈，我只是开玩笑，放松，罗纳德，上帝不会让我们中奖两次的。”迈克·麦达沃伊向罗纳德眨眨眼，经历过与狼共舞的“惊喜”，他俩确实需要放松一下心情。


    果然，飞机降落在了纽约以后，看到乔纳森·戴米的准备工作，可就比科斯特纳充分的多了。


    戴米之前和猎户座合作过让梅兰妮·格里菲思从深坑里爬出来的“散弹露露”，这部电影虽然票房一般，但是整个项目的整体执行能力很出色，电影的完成度很高。


    除了融合了悬疑，爱情，动作，公路，等几大类型片在一起，散弹露露的剪辑和声音设计也是奥斯卡级别的。罗纳德还从戴米那里学到了调教演员表演的一些技巧。


    相比凯文·科斯特纳，第一次当导演靠得是一腔热血，和天生的人格魅力。乔纳森·戴米靠得是完备的准备，和面面俱到的提前设计。


    与其说乔纳森·戴米是一个艺术家，可能称呼他是一个匠人更加合适。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合理的预算范围内，把所有的细节做到极致。从一个商人控制成本和质量的角度来看，这是非常理想的导演人选。


    当然乔纳森·戴米也有弱点，那就是他只想拍自己想拍的题材，如果一部电影在商业上潜力很大，又很适合他的风格，但是他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那是谁也说不动他的。


    比如，他这样取得过商业成功的导演，一般是不会回去拍摄纪录片，mv音乐电视，或者电视电影这种项目的，大多数导演都会觉得院线电影才是导演的最高竞技场。


    但是戴米无所谓，只要他感兴趣的题材，他都拍。不但拍了mv，还拍了反应海地的纪录片，和反应柬埔寨的音乐会电影。后面这部电影叫做“游泳去柬埔寨”，全程是演员斯普尔丁·格雷个人的独白。


    这电影开场就是斯普尔丁·格雷向着纽约市的一个表演车库走去。他进入车库，在经过观众后，坐在桌子后面在他身后有张可拉下来东南亚地图，然后就是斯普尔丁·格雷讲述他参与拍摄反应柬埔寨的电影“杀戮战场”的故事，和对这个国家历史的介绍。


    可以说，乔纳森·戴米是一个纯粹以兴趣为依归，来拍摄电影的导演。只要他感兴趣的项目，就算预算低，拍摄困难，他也能给你弄得非常漂亮。


    比如这部好像竖了个摄影机，就随便拍的电影“游泳去柬埔寨”，还获得了一个小电影奖，“独立精神奖”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剧本提名。


    好在“沉默的羔羊”，确实是乔纳森·戴米非常有兴趣的项目。所以在纽约三人开会的时候，罗纳德看到的，就是戴米精心准备的各种场景细节，和对拍摄的详细计划。


    这部电影可不是像“与狼共舞”那样，因为缺乏经验，只能从头到尾的顺序拍摄。这是一个非常富有经验的导演，根据各种外景地，和演员的表演出发，综合了各种资源的时间，最后给出的最优解。


    “非常好，我看了以后心情好多了。”罗纳德看到这样的准备工作，那真是非常高兴。要是自己所有投资的导演，都能够这样该多好。


    “呵呵，我也很满意，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fbi学院？”乔纳森·戴米搓了几下手。罗纳德可是答应他，去fbi的训练学院拍摄女主角史达琳的戏份的，这是fbi第一次对好莱坞开放这些设施。


    “我们后天就可以去……我已经和fbi那边安排好了。”


    当然，在纽约休息一天，罗纳德肯定要和海伦见见面。她的“一起快乐”已经拍完了，正在紧张的做后期剪辑。这次罗纳德在剪辑室里，见到了和导演诺拉·艾芙隆在一起的海伦。


    “你帮我们看看，罗尼！”海伦很高兴情郎来纽约，正好把他抓来提意见。


    “嗯？剪辑室是导演和剪辑的地盘，你是不能进的……”，罗纳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故意逗海伦。


    “好吧，我就是很着急看到成片里自己的表演……”海伦对这种所谓的行业规矩，一向都很尊重，她的家庭教育，也不允许她做出仗势欺人的事情。


    诺拉·艾芙隆在旁边隐蔽地给罗纳德竖了个大拇指，“咳咳，我这里有很多地方想请教你……”


    罗纳德上前转了一下旋钮，看了两个镜头，就知道诺拉·艾芙隆的基本功过关，欠缺的只是经验和自信。而这些东西，是不可能教的，只能靠自己学会。


    “很不错，我等着看成片……”罗纳德搂着海伦的腰，一起转身往外走。


    “哎，我说，罗纳德，你不关心你的电影吗？”


    “我记得电影开场和结束的时候，导演一栏是你的名字？”罗纳德回头笑着和艾芙隆打趣，然后才不管这一摊子，搂着海伦就往外走，只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你会出席这部电影的首映吗？”海伦抱着罗纳德问道。在第五大道的公寓里，两人在窗前看着曼哈顿的夜景，吃着米其林餐厅的外卖，非常的惬意。


    “当然，我是投资人和发行方之一。”罗纳德笑着往后摸了摸海伦的腰部。


    “嗯，我不是那个意思……嗯……我是说想你来……嗯，不是……嗯……随便啦……”


    ……


    “呼……呼……”罗纳德躺在飞机座位上上睡得很香。旁边的乔纳森·戴米和迈克·麦达沃伊看着他都很羡慕，能在飞行旅途中睡得香，是一种很好的天赋，能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李先生，我们马上就要到杜勒斯国际机场了。”空姐过来叫醒了罗纳德。


    “哎，我先洗个脸……”在洗手间里用热水洗了个脸，罗纳德又感到精神奕奕了。一整天都和海伦·斯雷特在一起，没出过公寓的大门，休息了一下这不精神又来了？


    “克莱儿探长……谢谢，谢谢你的帮助……”


    几人从华盛顿又驱车几十分钟，来到了在弗吉尼亚州的fbi学院，考察拍摄的实景场地。


    “都是塞申斯总监的意思，欢迎你们来fbi学院做客……”克莱儿探长已经换了一身西服打扮，给三个人每人一张访客卡片。


    现在克莱儿探长已经调任到了fbi学院担任新人的教官，她带着罗纳德参观了这处在海军陆战队基地内的学院，占地547英亩，所有在这里受训的学员都必须要大学毕业，在学院培训后，可以直接成为fbi正式探员，比那些从地方的pd调来的警员，算是上了快车道。


    沉默的羔羊的女主角史达琳，就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fbi学员的身份，因为长得漂亮，被领导分配任务，去和汉尼拔面谈，以期能够得到一些关于绑架了议员女儿的连环杀人犯的线索。


    乔纳森·戴米，和迈克·麦达沃伊很珍惜来fbi的机会，都去看训练场和办公室的实景，是个很不错的谈资。


    罗纳德则到克莱儿探长的办公室，名为商量合作，其实也趁机聊聊窃听案的一些进展。


    “为什么调动你来这里？培训新人这样的闲职，是不是对你的能力的极大浪费”罗纳德和克莱儿探长也算熟人，对她从纽约分局的实权探长，调到总部来还是有点惊讶的。


    “培训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另外，我在窃听案里算是露脸了……”克莱儿笑着对罗纳德解释了调动。和多数人想象的不一样，fbi不光是一个联邦级别的查案机构，还对国内的反间谍行动有管辖权。cia则是不能在国内活动的。


    这两个机构，经过前几任大统领的不断敲打，现在已经被各种立法约束了行为，不像当年胡佛时期那样，可以任意做一些事情了。


    比如fbi的要起诉间谍，那么fbi调查的探员，就必须出庭作证。而出庭作证，根据规定一定要以真名上庭。这样克莱儿探员在以色列间谍案的后续作证中，已经在公开记录上露了脸。这样她就不能再继续以一线探员的身份指挥行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fbi的待遇也一般，能够升职调任来总部学院，克莱儿的年收入增长了50%，而且她的丈夫和孩子也能够一起来弗吉尼亚，享受fbi的高额补贴。这里有很多很不错的公立学校。


    “你的事情，还要再等待，这件事情牵涉到fbi和cia内部的一些问题，我不能多说，总之现在肯定他们不会来动你的主意了，fbi对你其实算是很喜欢，你带来了对cia的调查。而那些人也不会再让他们的人和你发生任何关系……”


    罗纳德的那件窃听案，算是捅到了cia的软肋，他们被禁止在国内从事任何行动，有需要也要请fbi协助。而在国外，又被禁止了很多行动（比如彻底禁止了暗杀），自己大小算是个名人，只要自己还在好莱坞活跃，就不会再有不开眼的特工来打他的主意。


    “这里真的是太棒了，训练场的镜头很漂亮。”参观完的戴米和麦达沃伊回来，满口都是称赞。


    ……


    “罗纳德你真的是太棒了……”乔纳森·戴米也挺激动，谁都想当第一个在fbi实景拍摄的导演。不过这不容易，好莱坞向来喜欢安排几个fbi的反派，很多电影里，fbi不是蠢就是坏，能来实景拍，罗纳德的路子可够野！


    “我不感到惊讶，他和海军的壮志凌云都能拍……”迈克·麦达沃伊笑着说道。


    “塞申斯总监也想像军方那样，和好莱坞合作，壮志凌云对海军的形象改善太重要了……”罗纳德解释，自己其实能够得到fbi的大力协助，也是有原因的。


    新的塞申斯总监，想改善fbi的形象，他也想模仿海军，靠交换一些拍摄资源，来换取好莱坞说点好话。你用了fbi的实景，就不太好意思把fbi描写成又蠢又坏的人了吧。


    好在沉默的羔羊，里面又蠢又坏的，另有其人，是关押汉尼拔监狱的监狱长。


    “那也是你的帮助，怎么其他人就得不到这个机会呢？”乔纳森·戴米对罗纳德那是万分满意。这个罗杰·科尔曼大学的学弟，花钱爽快，也很信任自己，不干涉艺术决定。


    拍什么，怎么拍，都是自己一言而决。除了女主角选角的时候提了一个人选，其他的时候，比向来以尊重艺术家著名的猎户座还要好说话。


    “啊，哈哈哈……这就是拍一些主旋律的电影的好处，这些机构对我还有点信任，要是换成你来可不一定行……”罗纳德笑着对身边的迈克·麦达沃伊揶揄。


    “那当然，我们拍了太多的越战，和黑帮片。fbi对我们不信任是正常的……”


    迈克·麦达沃伊没说穿，其实他们早就联系过几次fbi，想要来实景拍摄其他的电影。但是就是得不到通过。


    这次能够局长亲自点头，安排罗纳德的老熟人来对接，根本就不是什么拍摄了壮志凌云的缘故，而是有强力关系打招呼。


    有传言说罗纳德和大统领一家的关系匪浅，难不成是真的？至少也是白宫办公厅主任级别的关系才管用。


    “当然是大统领打招呼的缘故啦……”，罗纳德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他笑着不说，保持一些神秘感有好处，“不过，说起来克莱儿探长，真的是因为露脸才调来这里的吗？总觉得她好像还担负了什么秘密任务似的”


    解决了最大的拍摄困难，一行人回转纽约。这次不列颠演员安东尼·霍普金斯要来入组了。他前期要做不少准备工作，比如给他量身订做拘束衣，和女主角等主要演员排练等等。


    “霍普金斯先生，来纽约的感觉如何？”


    “非常好，秋天适合用炒肝拌上鹰嘴豆，下酒……”


    “哎？”罗纳德看到安东尼·霍普金斯都进入汉尼拔的角色了，那种特有的幽默感，非常吓人，静静地一句，让你毛骨悚然。


    “哈哈哈，我很喜欢这个角色，他有一种特别的幽默感……我感到我在这里会过得很愉快的……”安东尼·霍普金斯这人的演技切换很快，好像不需要预热似的。不愧是演莎翁剧出身的演员。


    “乔纳森，很不错，真的很不错，不过排练的时候，要确保朱迪（福斯特）别被他吓坏了。”罗纳德对这个选角异常满意，。


    “为什么，我正想让安东尼·霍普金斯吓吓她。”


    “你是怎么考虑的？”


    “技术上朱迪·福斯特会演的很好，但是那种从内心发出来的恐惧感受，必须是真实的。我得找一个办法，让她在技术上做好准备的同时，还能给她一个真实的刺激反应。”


    “你有想法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悠着点……”罗纳德觉得，朱迪·福斯特好像胆子并不是特别大的样子，她真实生活中还遇到过刺杀大统领的约翰·欣克利的纠缠……


    “你放心，我不会故意吓她的。指导表演这门艺术，关键的诀窍，就是对演员要诚实，但是拍摄的时候给他们意外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