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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即是新生也是毁灭

    时光荏苒,半个月的时光如白驹过隙,九位孕妇已有八位顺利产下婴儿。


    此时,村子里的人们心情沉重无比,因为他们知道,唯一还未临盆的那位孕妇的胎儿将命途多舛。


    残酷的命运早已为那可怜的孩儿书写好了夭折的结局。


    山村的夜晚总是那么宁静,可是这一天的寂静被狂风骤雨无情地打破。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雨丝像无数的银针刺向大地。


    雷声滚滚,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让那些无法入睡的村民更加担忧。


    黑暗的天空中,乌云密布,恍若恶魔张开大口,要吞噬整个世界。


    在这样的雨夜,苏顶天的妻子终于临盆了。


    村子中的所有的人,都迅速自发地聚集在苏顶天那破旧不堪的家门口,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族长,这位面容苍老、满脸皱纹的长者,也不顾风雨的阻拦,拄着黝黑怪异的骨杖蹒跚而来。


    他的白胡须已被雨水打湿,一缕缕地粘在一起,显得苍老而落寞。


    族长的到来让整个村子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他们默默地站在苏顶天家的门前,等待着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


    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苏顶天自己竟然选择了出门打猎,他的行为让村民们无法理解。


    虽然大家心中存有疑虑,却无人强求他留下,因为他们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或许,纵然是罪族最年轻,最强大的变化道蛊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吧。


    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雷声滚滚,惊得林中的鸟儿四散飞逃。


    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滴,打在村边的树叶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村民们惊恐地看着天际,心里暗暗地祈祷着,不知道是祈祷孩子顺利降生,还是祈祷着自己的族群能够崛起。


    就在这时,一声有力的啼哭划破了夜的宁静。


    这声音如同一道洪流,瞬间席卷了整个村落,让人们瞪大了眼睛,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紧张和期待。


    随着婴儿的哭声,一道巨大的雷霆从天而降,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村庄,将每个角落都照得透亮。


    “哒哒哒……”是鞋子快速踏在水洼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名接生的妇人从屋子里快步跑出,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眼神里闪烁着欣喜与疲惫。


    她的手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血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婴儿的小脸被泪水和汗水打湿,却显得愈发可爱。


    他的小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想要抓住些什么。


    接生妇人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着。


    “族长,是个男孩儿……”


    族长站在屋子门口,面色凝重地环顾四周,他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扫过每一个村民的脸庞,再三确定没有即将离世的老人。


    最后,他叹了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族长深吸一口气,慢慢张开嘴:


    “抱走吧!”


    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将这个新生命的命运推向未知。


    接生妇人听了这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眼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黯然。


    但她只能紧紧抱着婴儿,缓缓挪动脚步,一步三回头地,不紧不慢地,向着与茅草屋相反的方向而去。


    “等等!”


    在千钧一发之际,孩子的生父,苏顶天终于赶到现场。


    人未到,声先至。


    伴随着焦急的呼喊,几个一同出去打猎的村民迅速赶到。


    他们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紧张。


    他们用简易的藤条相互缠绕,将之紧紧绑成一副担架。


    他们用力抬着担架,迈着沉重的步伐,将苏顶天抬了进来。


    苏顶天浑身浴血,伤口极多,犹如无数蜈蚣一般纠缠在他的身躯上。


    胸膛处还插着一根粗壮的断角,伴随着苏顶天的动作而不断颤抖。


    血水顺着角身不断地滴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红色的花朵。


    即便伤成这样,苏顶天的眼神中仍然透露出坚定的光芒,尽管疲惫不堪,但他仍然紧紧抱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幼兽。


    这只幼兽毛发光滑柔软,在雷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幼兽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它那金色的毛发在电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犹如一枚金疙瘩,时不时发出清脆的低吼声,动人心魄。


    “是古铜蛮牛的幼崽!”一个村民激动地喊出声。


    “这怎么可能?苏顶天也不过二转罢了!”


    “怎么能捕捉到千兽王古铜蛮牛的幼崽?”周围的人群顿时哗然,震惊和疑惑交织在他们的脸上。


    “顶天,你,你怎么伤成这样?”族长疾步前行,眉头紧锁,赶忙迎了上去。


    枯瘦的手掌紧紧握住苏顶天的手,焦急的眼神与周围哗然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周围的族人们颤抖着,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担忧。他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苏顶天,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


    “孩子,我的孩子呢!”苏顶天没有理会周围喧哗的人群,疯狂地呼喊,顾不得胸膛不停渗出的血,他生怕来不及,要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孩子。


    “孩子!我要看到我的孩子!”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担忧,孩子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他双唇颤抖,拼命地呼喊着孩子。


    “这,在这呢。”


    接生的妇人抱着孩子,还没走远,听到呼喊,不顾周围人频频传达的眼色,一路小跑着返回。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因悲伤而更加明显。


    襁褓中的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浑身鲜血的父亲,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


    突然,他停止了哭泣,仿佛感受到了父亲的关爱。


    苏顶天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断裂的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用尽力气抬起手掌,想要抚摸孩子粉嫩的脸颊,但这简单的动作却变得异常艰难。


    “是个带雀儿的。”接生妇人小声说了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和难掩的悲痛。


    说也奇怪,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居然在好奇心驱使下,伸出颤抖的小手,轻轻触摸着父亲身上没有来得及凝固的血迹。


    婴儿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似乎在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在漆黑的雨夜中,婴儿瞪大眼睛,仿佛想要从中窥探到父亲的痛苦与勇敢。


    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婴儿的表情已经显得平静许多,不再挣扎,静静地趴在苏顶天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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