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玄机此次穿越，只是某种人生体验卡的功效，所以只是思维逻辑覆盖原身，但是在覆盖的同时，还是知道了原身的一些记忆的。


    现在是大业3804年，也就是大西历548年。


    因为那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如日中天，所以哪怕大业人一边怒骂他们白鬼，但是也不得不改变一些东西。


    以这日历为例，如今多是用那大西历，毕竟据说整个世界的大部分地区，都是以此日历为准。


    如今只是大西历548年，并不是说那西方白鬼们只有五百多年的历史，而是说他们开拓海外已经五百多年。


    也正是这五百多年的开拓，让他们摆脱贫困，以世界其他地方的资源供养自己，所以才能让工业蓬勃，才能供养出众多强者，最终在五十年前，一举扬威，让所谓的东方大国，成为他们走上最高峰的垫脚石。。


    离上次十二武圣横行无忌，已经过去五十年。


    这大业朝廷在这几十年之中，威望日渐降低，地方上朝廷虽然还是占据主要地位，但是统治力明显下滑。


    各种帮会，各种义军，各种会党，层出不穷。


    所以这茶楼的说书先生，才敢公开的评论这时政局面。


    这种情况，左玄机穿越过来几天，已经见过不少，骂那白鬼和朝廷，是很多人表达愤怒的习惯。


    特别是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当中，富贵世家盘踞，江湖帮会横行，或许是为了打压朝廷威望，放大士绅权威，所以更加纵容。


    这里是大业、玉昌省、临昌县城。


    离说书先生所说的海宾城有六百多里之地，离纵贯东西的大江也有一百多里，就连最近的铁路也在隔壁市城。


    当然，即使这只是一个县级城市，比市级城市和省会城市差很多。


    但是临昌县城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小，算是大县，光是城中人口，都有二十万之巨。


    如此人口，原因有二，一是此地大多数是平原，适合开垦种植的地方不少。


    第二就是朝廷政策，自从那十二武圣横行之后，不仅有那鹰之国兵峰肆虐而来，其他西陆诸国乃至大业附近原本的个别附属国，都尽起兵甲，想在大业身上挖出一块肉。


    大业武器落后，战术落伍，组织力也没有跟上，所以连战连败。


    在这种情况下，为避免亡国灭种，所以大力推导百姓多生孩子。


    所以即使这几十年各种内战内斗频繁、外战时常产生，百姓拐卖海外，饿殍饿死不少等等情况，但是大业地域广大，又广生孩子，人口不仅没少，还微微增加了。


    以左玄机如今占据的身体的家庭为例，虽然贫困，但是也生了一窝，足有八个兄弟姐妹。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关联。


    这一次的人生体验，也姓左，家里字牌：仁安富贵注玄妙理，正好这一辈是玄字。


    所以也叫左玄鸡，两个大哥两个弟弟，分别叫做左玄牛、左玄狗、左玄鸭、左玄鹅，两个大姐一个妹妹，叫做左玄兔，左玄花，左玄草。


    没办法，没啥文化，名字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代表着父辈朴素的愿望，希望家里早日家畜成群，不缺吃穿。


    也不是左玄机一家如此，其他邻里也差不多，什么狗啊猪啊蛋啊傻啊屎啊石头土地什么的，什么朴素接地气，就往什么上取名。


    当然了，左玄机一家也算很夸张了，你不要期望两个最底层的父母，能够取出好名字。


    毕竟贱名才好养活。


    你一个吃饱饭都很难的底层人，一块地都没有，连城外农民都不如。


    也不敢取好听文雅的名字，因为不配。


    在他们的想法中，不仅怕自己的命格降不住好名字，还担心引来有钱有势人的不满，你要是取一个很有气质或者文雅的名字，容易被人找茬，多出某些纠葛，这世界可不是那么讲法律。


    就像左玄鸡这个名字，玄机玄机，被人随意调笑了一句很有意境，非同一般，其志不小。


    其父母听闻之后都后悔过，应该改成猪羊什么的，路边的泥土野菜，不能惹人注目，才能安稳苟活一辈子。


    ........


    在左玄机回忆此身来历的时候。


    茶楼中各种闲谈还在继续。


    “妈的，都是什么操蛋的社会，想当年那些白鬼还没发达的时候，还派人朝贡，回去还写什么回忆录，说我东方国度才是黄金之地，这特么现在发达了，就装什么文明人，还说我们是野蛮之地！”


    “此一时彼一时啊，人家那什么工业发达，船坚炮利，换着我我也狂，可惜千年前我们领先的时候，那些先人们也只知道造船出去炫耀，不知道占据土地，抢占资源。”


    “哼，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大业先辈才是真正的道德高士，岂是那些白夷能够比拟的。”


    “是啊，想当年，据说我们的先辈乃是真正的雄霸世界，两三千年前，史书都有记载，有至强武圣，横踞东方，镇压异族，那龙门派祖师爷，据说更是被称作武神，为求突破，行走世界各地，留下各种神话传说，那时候，小小外族白皮鬼算得了什么！”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谁叫现在人家外族势大，我东方之地，号称什么武道发源，但是却向来保守，各守山门，武道看似兴盛，实际上一代不如一代，五十年前，各自为战，被那大鹰十二鬼抓住机会，突袭之下，武圣喋血，以至于如今武圣凋落，就算有几个，也不知道藏于何处山门，再说了，就算武圣又能如何，要是被那炮弹临身，还不是要粉身碎骨，大哥们，时代变了。”


    “嘘，你小子好大的胆，也敢如此置评武道强者，要是被路过的强者听到，不，要是被咱临昌青牛观的人听到，有你小子好受的，他们先辈当年就是被那十二武圣所杀。”


    “当年最后，我大业强者，也奋起余烈抗争，还是让那些外族武者产生顾虑的，否则，早就不是租界，而是全国都沦为殖民地了。”


    “有没有可能，那些白狗是顾忌我大业五万万民众和大军，别看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殖民地，但是力量也分散了，想统治我们大业，还力有未逮。”


    “有道理，据说那什么牝鸡司晨的女皇还发了个什么东方督导印，妄图激励那些白狗真正占据我大业，简直不知所谓。”


    “啪！”“你们这些愚夫文盲懂个屁啊，人家日不落乃是文明曙光，掌握科技和时代的浪潮，呵呵，你们一群一天赚他妈百把个铜板的小老百姓，也敢妄自点评西方圣人，也就比路边挑水卖柴的稍微好一点，你们也配谈论局势，和你们有屁关系！”


    “张兄说得对，一群垃圾，不停吠叫，要是影响洋大爷对我们临昌县的投资，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一群贩夫走卒，皮痒了，以为自己是庙堂高公啊！”


    “你你你...们....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老夫一个月也有二两俸银，为何不能谈论。“


    “是啊，什么贩夫走卒，什么挑水卖柴，李二，你不过是混个帮派，也不过是小喽啰，不要狗眼看人低，我们这里，谁没有点身份，我老爹也是城外十里村的理正，家里五十亩地的乡老之家。”


    左玄机听得聚精会神。


    别说，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挺好听。


    这些人虽然算不得大的权贵，但是能够到茶楼喝茶闲聊，家里还是稍微有点余粮的，所以比自己前身以及那些家人邻居掌握的信息还是多一些的。


    听得正有趣，忽然耳边传来一道风声。


    左玄机蹲着的身躯随意一侧，一个穿着黑布鞋的脚就从身体旁边擦过。


    “草，左...小...鸡，你这小子滑不溜秋啊，差点让本大小二闪了老腰。”


    “去去去，拿着你的五文钱给我爬，你一个卖柴挑水的黎庶贱民，听这些东西干什么！”


    左玄机这才想起。


    自己如今就是那些人嘴里用来贬斥嘲讽对方的卖柴挑水之徒。


    自己现在这个家，虽然在城边有一个偏僻的狭窄茅草泥巴小院，但是既无固定体面工作，又无薄田几亩，所以实际上比之普通有地农民还不如。


    看了一眼这茶楼的小二。


    瘦高个，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当然，比自己现在这身体强一些。


    或许是因为经常低头哈腰，所以背有点小驼背。


    此人一边向其他方向谄笑，一边又骄傲的怒斥自己，好像能够从自己这里得到某种情绪价值。


    左玄机也不生气，根本值不得生气。


    这个时代，十个有八个都是这种性格，底层人士特有的嫌贫爱富和小狡猾，实际上是因为没什么见识和智商不高所致。


    手掌一挥，就从这小二手中夺过那几文钱，也不管对方惊讶不满的表情。


    然后对着十几米之外，一脸笑容，实际上眼神鄙薄的掌柜拱拱手。


    然后捡起一旁的背架和草绳就向外走去。


    边走边摸着这五文钱，心中叹息一声，自己还是做不到一走了之啊。


    毕竟是体验这个身躯的人生，在得到某些记忆，以自己恩怨分明的处事原则，在没有危机生死的情况下，也只能先承担起这原身的角色。


    “掌柜的，你看这卖柴小子这态度，有点...有点...呃，对，用那说书老头的话来说，有点桀骜啊，你看他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背的是书架呢。”


    “要我看，明天他再背柴来，先晾他一晾，神气什么啊，不就是赚了五文钱吗？”


    掌柜的眯了眯眼。


    这背柴的左家小鸡，这几日的确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为什么。


    只不过一个卖柴的而已，多看两眼都算是自己有心了。


    一脚踢在这说话的小二身上。


    “滚荡，还不快去给那些大爷斟茶倒酒，我是掌柜还是你是掌柜，还要不要工钱了！”


    “是是是，掌柜息怒，小的马上去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