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雪闻到刺鼻的味道。


    眉头一蹙，立刻吐了出来。


    陈瑞国急忙给妹妹拍着背，眉头紧锁，妹妹这个样子看起来情况非常糟糕，脸色惨白。


    “小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你得说。我送你去卫生队检查。”


    陈瑞雪摆摆手。


    “不用了，大哥，没事儿，我这两天可能胃口不太好，也没休息好。所以动不动就想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刚到养鸡场就直接往卫生队跑。


    恐怕更得被别人看在眼里，指指点点。”


    这会儿他们家在养鸡场，那属于重点关注对象。


    陈瑞雪不想惹事儿。


    陈瑞国扶起来她。


    “你要小心新来的这个养鸡场的厂长听说对下放人员非常有意见。


    要求严厉的整顿下放人员，让大家好好改造教育。


    所以我估计还会有大动作。”


    “哥，你们还住在那个宿舍吗？”


    “现在我和你二哥和爷爷搬到了一起。


    我和你二哥的那个宿舍早就已经腾出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新的厂长来了，怎么可能允许我们继续享受这样的待遇。


    不过爷爷还不错。


    就是老爷子被调到了锅炉房，在那里烧锅炉。”


    陈瑞雪听了这话眼眶一红，自己那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爷爷居然要调到锅炉房去。


    咬着牙点点头，却没让自己掉下泪来，这种情况他们已经迎接过一次，这不算啥，就算有眼泪，当初来大西北的火车上已经掉光了。


    现在的难已经不算什么，比起当初来说这算啥呀？


    陈瑞雪安慰了一下大哥，和大哥一块儿来到了锅炉房。


    锅炉房是单独的一个小院儿，就在养鸡场最靠后的地方，又偏僻路又不好走。


    这个锅炉房不光是养鸡场的，旁边的养猪场，养牛场的工人们也都到这里来打开水。


    锅炉房基本上供应着差不多1000多号这边农场的职工。


    远远的就能看到冒出的黑烟，周围的地上落的全是黑色的渣子。


    这是因为烧煤炭特有的煤灰。


    走进院子，看到一辆两轮车放在过道上，一个老人正拿着铁锹在那里往车里装煤。


    陈瑞国见到老人急忙走了过去，


    “爷爷，我来吧！”


    老爷子急忙抬手阻止，


    “你别，你千万别。这煤这么脏，一会儿沾你一身灰。


    到时候不好洗。”


    老爷子说着这话，手已经悄悄的伸到后背轻轻的捶了捶。


    陈瑞雪急忙上前从上一次见到老爷子到现在有一个多月没见。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还亲亲热热的能坐在一起吃顿饭。


    那会儿的爷爷干干净净处理的是养鸡场里比较简单的事务，可是现在的老爷子居然要铲煤。


    这个工作很累，主要一天24小时要有开水，所以锅炉房的炉子是不能熄灭的。


    “ 爷爷！”


    老爷子看到陈瑞雪有些吃惊，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小雪，你怎么来了？”


    问完这话突然意识到不对，眼神里带了一些晦暗的问道，


    “难道说你……你又回养鸡场了？”


    “欧阳振宇怎么能这样？他这不是丧良心吗？他刚跟你结婚才两个多月。


    是他要死要活要娶你的，怎么能现在把你送到这里来？他也太绝情了。”


    陈老爷子气的跺足捶胸。


    准确的说老爷子他们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以接受再苦难的环境也能忍耐。


    但是和自己的孙子们一样，他也认为欧阳振宇肯定会护着陈瑞雪。


    以欧阳振宇的能力地位护住陈瑞雪不算什么难事儿。


    毕竟一个这么好的外科大夫，那不是谁都能代替的。


    保护陈瑞雪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就算陈瑞雪没有工作，欧阳振宇把他养在家里也没什么问题。


    陈瑞雪看到老爷子气的那有点儿暴跳如雷的模样，急忙说道，


    “爷爷，你误会了。欧阳振宇可能也出事儿。”


    陈瑞国帮着老爷子把那一车煤推进去，又把煤铲进了煤炉里面。


    老爷子听完陈瑞雪的话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怪不得他们在养鸡场的待遇直接天翻地覆，估计外面的谣言就是欧阳振宇出问题了，所以他们的保护伞没有了。


    “ 小雪，没事儿，无论欧阳振宇出啥事儿，咱们得都得做好思想准备。


    日子还是要往下过的，我相信欧阳肯定会没事儿。


    你要放宽心，在家里也好好的等着他，欧阳他是个好人。”


    “他要是回来的话，肯定会过来找你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忍耐下去，好好的等他回来。”


    虽然不知道欧阳振宇到底出啥事儿了，可是他们知道以欧阳振宇的能力来说，没人会非要把欧阳振宇整死。


    就算是有人想收拾欧阳振宇。


    恐怕也会有很多人来保护他，毕竟这么谁敢保证自己这一辈子不得病，不需要用到一位顶尖的外科医生。


    安慰了一会儿老爷子，两人急匆匆的离开，毕竟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会儿换班儿的人来了，看到他们俩恐怕又是口舌官司。


    陈瑞国要去卫生队报到，陈瑞雪只能回到了宿舍。


    宿舍的门开着，一看就知道已经有人下班儿回来，这会儿是中午饭点儿的时候，估计也是要回来吃午饭的。


    果然她一推门走进去就闻到了屋子里一股饭菜的味道。


    这股味道让陈瑞雪胸口又翻涌起来。


    她的推门声让正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几个女人猛然抬头。


    看到陌生的面孔，有人问道，


    “你是谁呀？你找谁？”


    “大家好，我姓陈，叫陈瑞雪，是今天刚来咱们养鸡场的。”


    众人听了这话，立刻诡异的打量了一下陈瑞雪。


    他们都听说马上要来一个下放人员，没想到这就来了。


    这年头儿对于这种改造人员他们是没啥好感的。第一不想惹祸上身，第二就是对这种人自然是敬而远之。


    本来热闹的人们立刻埋头吃饭起来，没人愿意和陈瑞雪说话。


    陈瑞雪已经习惯了，直接走到大通铺跟前问道。


    “麻烦几位把被褥腾一腾，看在哪里，给我挤一个位置出来。”


    坐在那里的几个女人却谁都没有吭气。


    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么睡，要想腾一个人的位置出来，意味着他们就得再挤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