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果果开心地从病床上爬下来，光着脚丫子就冲了过去。


    李长生一把抱起果果，笑问道：“好点了吗？”


    “好了，护士阿姨把针针都拔掉了！”


    果果伸出右手腕，上面的针眼清晰可见。


    李长生看到，心也仿佛被扎了一针。


    他掩下情绪，笑着安慰道：“太好了，那说明我们的果果很快就好了！”


    “对！”果果也认同的点头。


    “饿不饿？”


    李长生揉了揉果果的小脑袋瓜。


    “不饿，早上吃了方便面呢，可好吃了！”果果神神秘秘地说。


    “早上？哈哈哈！”李长生摸着果果的小肚子，“早上吃的方便面，都中午了还有啊？”


    “有着呢！”果果自豪地挺起干瘪的小肚子，“果果可厉害了，玲玲吃三次饭还饿，果果吃一次就饱了！”


    李长生的笑容僵在脸上。


    哪有孩子一天吃一顿饭就能饱的？


    只是他们家，只供得起一顿饭罢了。


    “果果，我的宝贝女儿，以后我们一天吃三次饭，吃饱，吃好！”


    李长生温柔地抚摸着果果的脑袋。


    “真的吗？”


    果果瞪大了眼睛。


    “真的，你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饭饭。”


    李长生将手里提着的网兜放在床头柜上。


    红色的网兜里，叠放着两个铝餐盒。


    “咦？这是什么呀？”果果好奇的伸出一个小手指，顺着网兜的洞眼戳着铝制餐盒。“哈！热热的！”


    “李长生，你哪里去弄的饭盒？”许青缨觉得奇怪。


    就算是从外边买吃的，也没人送铝餐盒啊，太奢侈了。


    “我剩下的菜卖进了食堂，还帮人家干了点活，这两个饭盒是人家送我们吃的。


    餐盒洗干净了，等下回送菜的时候，我带过去还人家。”


    李长生一边解释，一边从网兜里拿出餐盒打开。


    “哇~”


    果果可听不见大人说的话，她的一双小眼睛都被眼前的饭菜吸引走了。


    “妈妈！爸爸！好香啊！这些菜菜看起来好好吃啊！”


    李长生拿起一双筷子递给果果，笑道：“赶紧吃吧，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爸爸你吃！”果果把筷子塞进李长生手里。


    “爸爸也吃，这么多呢，果果先吃！”李长生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肉沫，往果果嘴巴上送。


    小人儿嘴上说着不饿，看到筷子上的肉沫移动过来，自动就张大了嘴巴。


    油香油香的肉沫，一下子抹进了果果的嘴巴里。


    果果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味觉体验，甚至失去了精准的表达能力：“好好吃！爸爸，好好吃！”


    “好吃爸爸再喂你！”


    李长生又要去喂饭，许青缨就走了过来。


    “我来吧，你赶紧吃饭，忙活了一天也没吃什么。”


    “行。”


    李长生没反驳，带孩子方面确实是女人更细心些。


    他打开另一个饭盒里放着的小饭盒，里面果然装着两个红烧鸡腿。


    “你吃一个，果果吃一个。”


    “什么好吃的？”果果闻言先来瞧，那眼睛瞬间亮了十个瓦数，“大鸡腿！这是大鸡腿啊妈妈！”


    “咳咳！”许青缨清咳了两声，“果果，这里是医院，你不要一直大声叫哦！”


    果果立刻低下头，用小声道：“妈妈，大鸡腿，这是大鸡腿！”


    “妈妈看到了，果果赶紧吃吧！”许青缨都要被女儿萌翻了。


    果果实在忍不住了，小手一把抓住了鸡腿，一口咬上去，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你慢慢吃！”


    李长生见状，伸手去抹果果嘴巴的汤汁。


    “太好次了！原来他们吃的鸡腿真的这么好次！”果果被鸡腿香迷糊了，边吃边自言自语。


    “这个你吃吧。”


    许青缨夹起鸡腿，往李长生那个饭盒里放。


    “你吃，我那边都吃了一个了。”李长生又夹了回去。


    “那给果果留着吧。”许青缨也舍不得吃。


    果果营养不良，总算见到点荤腥，她当然愿意留给孩子。


    这下李长生不知道怎么劝了。


    也怪他以前做事太畜生，不然，老婆怎么会舍不得吃一个鸡腿呢？


    果果啃了几口鸡腿，见两人都不吃，就干脆抓起鸡腿放进了李长生嘴里。


    “爸爸你吃一口，你不吃果果也不吃了！”


    李长生没辙，只能又小小咬一口装个样子。


    谁料。


    果果拿着同一个鸡腿又塞进了许青缨的嘴巴里。


    “妈妈你也吃一口，你不吃果果也不吃了！”


    许青缨没想到果果动作会这么快，一下子没躲开。


    鸡腿放进嘴里的那一面，好像就是李长生刚刚咬过的那面。


    就算是两人结婚了，有了孩子了，李长生喝醉的时候还会那个，可他们从来没有亲过嘴。


    准确地说，是从来没有接吻过。


    接吻是爱意的表达。


    他们俩，没有爱情。


    眼下塞进嘴里的鸡腿，上面都是李长生的口水，这不就等于……间接接吻了吗？


    “妈妈，你吃呀！”果果有些等不及了，又把鸡腿往里塞了塞。


    许青缨进退两难，只好咬了一口。


    李长生看出了许青缨的尴尬，赶紧小声提醒道：“你把鸡腿吃了吧，再不吃，果果又要来了！”


    这句话显然很奏效，许青缨也拿着鸡腿大口啃了起来。


    这顿饭果果吃得很香。


    许青缨也吃得很香。


    李长生看着娘俩吃得这么香，吃得更香了。


    吃完饭，许青缨不由分说，把两个铝饭盒都拿出去清洗了。


    李长生抱着果果，轻轻顺着她鼓起的小肚子。


    可怜的孩子，从来没吃得这么饱过，撑着了。


    “爸爸，我就说我吃不了三次饭吧，肚子会疼的。”果果语重心长感叹。


    “慢慢习惯吧，以后咱们家怕是得天天三顿饭啰！”李长生刮了一下果果的小鼻子，笑道。


    果果眯着眼睛睡着了，梦中时不时还笑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大鸡腿。


    “睡着了就放床上吧，不用抱着。”许青缨走进来一瞧，说道。


    “行。”


    李长生将果果轻轻放下，盖好被子。


    他从兜里掏出78块钱，递给许青缨。


    “这是剩下卖菜的钱，你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