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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挽回的绝望(上)

    那一日的天空出了异象。


    无数的鸟儿在森林里盘旋尖叫,野兽们也纷纷逃离,或者躲避。


    没有太阳,不是阴天,那早晨的颜色是红色的。


    祝融影目光呆滞,粉色长发随风飞舞。


    她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姐姐祝融倩的死亡。


    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她哭了一遍又一遍。


    现在唯一支撑着她希望的,只有祝融封了。


    时隔三十多年,祝融封再起杀意!


    怒发冲冠!他眼里的目标只有一人,就是祝融瑞!


    便单枪匹马,不顾好友或者同僚真心阻拦,他闯进了公审堂。


    “祝融封,你好大的胆子!公审堂是你这么随便就能来的地吗!”


    见祝融封独自闯来,他们中有人落井下石的笑了。


    “一切结果还有待调查商议,不要人云亦云的,一惊一乍的。要相信自己的族人是无辜的!”


    他们以理性的看客角度来看待问题,公正劝阻,理性到心里没有一点涟漪。


    哪怕是一点。


    “调查商议?不必了,倩儿她没有背景,你们也不必商议我,我只想要个公平。”


    祝融封冷笑,当怒火到达极点,你猜会是什么?


    是平静。


    “祝融瑞呢,我想和他谈一谈。”


    语气不急不缓,音调也无上下般起伏波澜。


    “我知道他在这。”


    目光巡视,巡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


    祝融痕仔细看着端详着祝融封的言语表情,不太确定,但他知道机不可失。


    于是点头开口,道了声出来。


    “出来。”


    祝融瑞便从虚空里出现在祝融封的面前,他不敢看他,只是对面前的族长们一个劲的说好,说自己认识到了错误。


    “对不起,我意识到错了,我接受族内的任何惩罚,我……”话说哽咽,他抹了抹眼睛。“我对不起倩儿!”


    却不知这一声表面亲切的“倩儿”让祝融封彻底爆发。


    “你也配!”


    一声大吼,这突然爆发的怒火瞬间让祝融瑞耳膜破裂,鲜血直流!


    然后还来不及众人反应,他在眨眼间就来到了祝融瑞后背!不顾众人再次劝说或者恐吓,强行把祝融瑞带入虚空,和自己一起远离!


    远离,祝融封在来到这里前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准备,他知道自己行动的后果。


    “可后果再严重……也不及你绝望的万分之一呀!”


    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现在只想为她报仇。


    “他们谁都阻止不了我,哪怕让我豁出去这条命!我也万死不辞!”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坟墓,坟墓的四周尽是无人会驻赏的野花。也有蜜蜂在其中飞舞,所以隔着光线,你能看到漫天的花粉在随着轻风飘散。如果看的入神了,你甚至会认为这些花粉镌刻镶嵌在了空中。就好似是一幅普通不能在普通的画——没有看不懂的优点,有的,只是这些日复一日的真实。


    所以祝融瑞理解到了祝融封的呆滞。而其中原因,正是因为他的绝望。


    他感受到了虚空在他面前出现又消失,那短暂又虚无的感觉充斥着他的感官。不然,那些花粉又怎么会这么抽象?那些蝴蝶又怎么会这么突兀?与众不同?


    好像看到了祝融倩,他笑了。


    “穿上新装的你真美。”


    这片坟墓是祝融封亲手为祝融倩打造的。


    还记得女孩最喜欢的就是平淡,那无人喜爱的野花却是她的最爱。


    他问过她原因,问她为什么不喜欢那些看起来更美丽特殊的花。


    祝融倩抬起头回答他,答案很意外,她其实也喜欢美丽特殊的花。腮帮鼓起,她说她也是个女孩,她说不要把她想的那么特立独行——“尽量世俗一点。”她是这么说的。


    那又为什么说最喜欢的是野花?


    没有回答,女孩只是笑着,笑着。


    没有回答,从前没有,今后更无机会。


    这成为了祝融封的一大遗憾。


    祝融封此刻坐在祝融倩的坟墓前。他随意采下了这一眼望不到头里的其中一只野花,黄色的野花。


    转动它野花的碧绿根茎,他看着,模糊着。


    这时有蜜蜂醉呼呼一般地飞到了这朵花前,惊扰了他的注意,让他视线忍不住转移。


    于是他看起了蜜蜂,才逐渐逐渐想起,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做过了?


    感觉有了变化,变化惊扰了祝融封的心,让他不再能保持平静,让他心里的波涛越来越汹涌,越来越急躁。


    于是隔空点向祝融瑞,他要在这里当着她的面来审判他。


    可惜迟了一步。


    还未把祝融瑞转移到自己身边,祝融封就发现他们来了,并且,还带有一丝寒意。


    虚空出现在花丛之上。


    “怎么,身为祝融族分族长的你难道真要破坏规矩不成?就为了一个连王境也没有到的女娃?祝融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祝融痕从虚空里出现,并把祝融瑞不知传送到了何方。


    “你无权决定族人的生死,这是规矩。”


    “规矩?哼,不要再跟我讲这些了祝融痕,你就是想阻止我。”


    祝融封面色阴沉,两只手臂上冒有蓝色的火花浮现。


    “你凭什么阻止我!”


    气势大盛,自他身体散发而出的蓝色火焰一瞬间就覆盖住了整片草地!蔓延至有千里!


    “凭什么?!你也好意思说凭什么!”


    祝融痕见状没有退缩,他的双臂也是灼热,蓝色的火焰慢慢旋转、连接。


    “这祝融倩本就是火神之眼的祭祀品!死亡是她无法逃避的命运!而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破坏了规矩!破坏了祭祀!还擅自做主把她嫁了出去!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她一世安全了?你以为这样她就不再是火神之眼的祭祀品了?你在做梦!”


    气势也是暴涨,祝融痕的火焰压盖住了祝融封的火焰。


    “这么跟你说吧,即使祝融瑞不杀她我也会去杀她。她本就是将死之人,命运在她那天被火神之眼选中时就已决定,谁也无法逃避,祭祀无人能阻止。”


    从虚空中来到祝融封的面前,祝融痕盯着他,那双眼睛里是冰冷无情,是绝望死寂。


    “现在,你终于能懂我了。”


    “……”


    祝融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也不想回答。


    但最后还是对他说道:“祝融痕,你错了。你想让我懂你,可我现在只想为她报仇。哼,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从来都不会在一个调子上。”


    平静注视着祝融痕,祝融封笑了,然后对着四周大声喊道:“听见没!我现在心里只有仇恨!祝融瑞今天必须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好久没有这么认真了,祝融封的这番表现让祝融痕一时不知所措。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回来了,回来了,带给他的却是对此离开时的伤心与不舍。


    虚空改变,成为了阵法包围在祝融封的上下左右。


    然后他们从里面出来,统一看向祝融封。


    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将当场把你封印,念在你曾是族长的份上,不会时间太长。”


    他们看着祝融封,然后互相看了一眼,便宣布决定道:“二十年。”


    “二十年……”


    祝融痕连连向后退去,因为他明白其中的意义。


    “封印二十年,出来之后他又与死人有何区别?他……”


    不愿再想,他打算开口留情。


    可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对祝融封熟悉的不熟悉的,他们也不会想到他会这样。


    来不及了。


    祝融封就要“自爆”了。


    “哈哈哈哈哈!倩儿!我对不起你!”


    连解释或者求饶都不愿意开口,祝融封十分干脆利落的点燃了丹田血脉。


    看来,他心早已死亡。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祝融家!祝融家啊!”


    几声长叹,长叹里得与失昭显相加,它为零。


    随后身体迅速膨胀,伴随着丹田破碎,他彻底炸了开来。


    轰!


    地动山摇,隔着有数千里的山脉成片倒塌!无数碎石被震起犹如雨下!一瞬间好似世界末日,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帝境三介的祝融封,最后竟以自爆结束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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