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涵从外面走入办公室，三十九岁依旧美丽动人，时间只是波动她的年龄，却没能在容貌上留下一丝痕迹。


    “姑姑！”秦雪笑盈盈地呼喊，挣脱秦时的怀抱，跑过去抱大腿。


    “乖。”顾知涵冰冷的面容上泛起浅笑，对侄女肉眼可见的宠爱。


    毕竟她一生不嫁，膝下无人，几乎将秦雪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


    校长和文老师背脊发寒，眼前这位的气场太强，那种上位者的眼神，看得他们不寒而栗，大气都不敢喘。


    地中海发型的校长赔笑道，“顾总，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不知道这是贵千金，否则一定教训那个陈浩。”


    顾知涵牵着秦雪的手，眉毛一挑，“看来这所学校的管理制度确实有问题，你们一直这样看人下菜吗？”


    “如果我家小雪欺负同学，老师该教育就教育，我们作为家长也会努力纠正，不会有任何偏袒。但现在的情况，我们家的孩子被欺负了，你们却要她对欺负她的同学道歉，还一个劲和稀泥……呵呵。”


    这一声冷笑，让文老师无地自容，她知道自己的作法不对，问题是，以往都如此，也没有哪位家长会较劲，都怕得罪老师后，孩子在学校被穿小鞋、被针对。


    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人家直接收购学校，财大气粗。


    顾知涵也不废话，“你们被开除了，收拾东西走吧。”


    校长大惊失色，攥紧拳头，平复情绪道，“顾总，您别开玩笑，从您得知这件事到现在才十多分钟，怎么可能收购学校。”


    “谁告诉你我现在才收购这所学校的？”顾知涵皮笑肉不笑。


    身后的首席秘书秒懂，扶了一下眼镜，上前两步，拿出一份收购合同，“早在大小姐入学前，顾总和江总就约见了枫叶小学的幕后老板，高价收购，一周前手续办理齐全。”


    “你这位名义上的校长，经过我们调查，这些年贪污受贿金额高达三个亿，等待你的是警方逮捕和牢狱之灾。”


    学校操场，警笛声传来。


    校长脸色骤变，一把推开首席秘书就往外逃。


    还没有离开的三名警察反应过来，迅速出手，三下五除二把人按倒在地，喜提一副银手铐。


    秦雪一点不害怕，大眼睛扑哧扑哧眨着，嘴巴张大，“好帅！”


    秦时有点懵，“你们真的收购了这所学校？”


    顾知涵理所当然道，“孩子的教育很重要，尤其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我和江玉一商量，决定收购学校，一来方便我们对学校的安全管理，二来该换一批负责任的好老师。”


    文老师知道，这是在点她。


    “顾总，对不起。”文老师站起身，鞠躬道歉，“这些年，校长让我们对每一位学生的家庭做背调，看人下菜，家庭背景雄厚的就坐在前排听课，老师也会更关注，家庭背景一般的，我们确实有所忽略。”


    她明白这份工作到头了，最后时刻坦白，收拾东西去了财务室，结清工资离开。


    这件事尘埃落定。


    ……


    路上，秦时忍不住询问，“姐，其实没必要，收购一所学校对我们没用，还不如……”


    “怎么会没用？”顾知涵打断他的话，轻敲弟弟脑袋，“孩子是祖国的未来，学校不应该是通过家庭背景强弱来决定对孩子态度的地方。”


    “这些年，华夏高层一直盯着我们，力所能及的情况，多做一些善事对集团百利无一害，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名声和信誉比钱重要。”


    “况且……用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千金难买我侄女开心。”


    “就是就是。”秦雪在秦时怀里，学着姑姑轻敲爸爸脑袋，“孩子是祖国的花朵，要好好浇灌。”


    秦时瞪了女儿一眼，旋即看向亲姐，叹息，“你就宠着她吧，早晚宠坏。”


    秦雪吐吐舌头，“我才不会学坏，妈妈说啦，有钱不是我们炫耀的资本，而是我们学习和做事的底气，要当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你妈妈还教你这些？”秦时惊诧。


    秦雪嘻嘻一笑，“老秦，你女儿我什么都懂，要不是妈妈让我乖巧淑女一点，陈浩第一次扯我头发的时候，我就揍他了！”


    “哐哐两拳！”


    小丫头手舞足蹈比划着，下午请假不用去上课，开心。


    顾知涵蹙眉，“那个陈浩……”


    “这事我会处理。”秦时安抚姐姐道。


    在学校办公室，当着警察和女儿的面，他不好操作。


    对方骂他女儿，还准备伸手打，甚至威胁赔偿三百万，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方。


    陈浩妈妈之所以道歉，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怕了。


    秦时准备晚点给夏念打个电话，让她“好好关照”陈浩妈妈。


    一行三人步行到集团总部。


    秦雪一眼注意到坐在一楼大厅沙发上，晒太阳喝下午茶的顾巧巧。


    “老五！”


    顾巧巧嘴角抽搐，恶狠狠地瞪着小丫头，“信不信我揍你！”


    顾家五个女儿，顾巧巧排在第五，所以秦雪有时候会喊老五。


    秦雪傲娇仰头，声音稚嫩道，“我才不怕，你揍我，我就让姑姑扣你工资，一次扣648，让你买不了游戏皮肤。”


    闻言，秦时满头黑线，“你又带她打游戏？”


    顾巧巧一脸心虚，“孩子嘛，偶尔玩玩没什么。”


    见势不妙，秦雪赶忙撒娇，“爸爸，你别生气，我一周就玩一个小时，我会好好保护眼睛的，别告诉妈妈，好不好嘛~”


    “下不为例。”秦时对女儿撒娇一点没辙。


    香香软软的女儿，谁又舍得骂呢？


    几人没去办公室，而是坐在一楼大厅晒太阳，喝下午茶。


    顾巧巧好奇，“你媳妇呢？平时你俩总是形影不离。”


    “唉……”秦时后仰靠着沙发，呼气道，“说来话长。”


    “哦，那别说了。”顾巧巧美滋滋地吃了一口甜食。


    秦时：“……”


    三十好几的人了，顾巧巧一如既往的皮。


    顾知涵拍了拍妹妹后脑勺，看向秦时，担忧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秦时连忙解释，“我中午和朋友吃饭……”


    他言简意赅陈述事情经过。


    听完后，顾巧巧摇摇头，“白痴，自身家庭一般，还花几十万去追女生，对方不拒绝、不答应，摆明了拿他当池塘的鱼钓。”


    “恋爱脑确实可怕，听不进去劝告。”顾知涵中肯评价。


    秦雪吃着蛋糕，晃动着双脚，眼睛一眨一眨问道，“爸爸，什么是恋爱脑？”


    “说了你也不懂。”秦时捏了捏女儿软乎乎的脸蛋，忽地想到什么，凝视那双大眼睛，认真问，“小雪，你喜欢黄毛吗？”


    “喜欢啊。”秦雪不假思索回答。


    老父亲急了。


    “你怎么能喜欢黄毛呢？”


    秦雪一头雾水，“爸爸，妈妈也喜欢黄毛啊，你为什么不喜欢？”


    “咳咳……”顾巧巧差点一口茶水喷出。


    她小心翼翼看向秦雪，“小屁孩，胡说八道什么，你妈妈怎么可能喜欢黄毛。”


    秦雪嘟起小嘴，“我没有乱说，妈妈真的喜欢黄毛，上次我和妈妈在公园散步，一只大大的金毛狗跑来，我和妈妈还摸它。”


    顾知涵和顾巧巧松了一口气，敢情小丫头口中的黄毛是金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