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秦雪跑出浴缸，赤足踩在瓷砖上，高举双手呼喊，“爸爸~抱抱~你和妈妈一天没有抱我了~”


    女儿的声音暖化秦时。


    他弯腰抱起小丫头，不在乎被水弄湿的衣服，笑道，“你还挺厉害，自己都会洗澡了。”


    现在的秦雪才三岁，有时候走路都磕磕碰碰，敢独自洗澡，老父亲深感欣慰，说明女儿在一天天成长。


    “你别抱她了，湿漉漉的。”苏倾柔进入浴室，接过女儿，将秦时推出去，“我给她洗澡，你去换身衣服做饭。”


    “爸爸，我要吃鸡蛋，还要喝牛奶！”秦雪嘟嘟嘴道。


    秦时乐呵呵，“好勒，老爸给你煮鸡蛋、热牛奶。”


    老父亲去做早餐，苏倾柔将女儿放回浴缸里，帮她洗头。


    正常孩子，洗头绝对是一难题，非哭即闹，但秦雪是例外，她不怕水，甚至爱玩水，喊闭上眼睛，立马闭上眼睛。


    “妈妈，你和爸爸昨天去哪了？”


    “我们去工作。”


    “为什么要工作一天呢？以前都半天。”


    “因为昨天比较忙。”


    “好吧……妈妈，我昨天没有捣乱哟，姐姐带我玩游戏，教我学习数字1到10，教我画白云和大树……”


    秦雪绘声绘色描述，苏倾柔耐心听着，句句有回应。


    过了一会，正在厨房蒸包子的秦时听见妻子严厉的声音。


    “秦！雪！”


    哒哒哒，小丫头裹着浴巾，赤足跑到秦时身后，抱紧大腿，怯生生道，“爸爸，你媳妇凶你的心肝宝贝！”


    苏倾柔紧随其后，拿着一条干净毛巾，板起一张脸，“过来。”


    “我！不！”秦雪倔强地仰起头。


    秦时一脸懵，“这是咋啦？”


    苏倾柔气鼓鼓道，“我要给她吹头发，她说不吹，要自然风干，我说会生病，她说自己身体好不会生病，一溜烟就跑出来！”


    秦雪委屈巴巴，“……吹风机好吵，我耳朵不舒服。”


    “爸爸。”她扯了扯秦时衣角，“我们换一个吹风机，这个又大又吵闹，还是老家的那个好用。”


    声音大？


    秦时回想，新家的吹风机是超市一百块买的，当时想着只在魔都半年，没太在意家具的质量。


    但他忽视了，小孩子无论是身体，亦是听力，都很脆弱。


    苏倾柔也后知后觉，“好像……声音是有一点点大。”


    秦时抱起女儿，亲了一口，“行吧，今天不吹头发，自然风干，等下午，爸爸去买一个没有声音的吹风机。”


    “没有声音！”秦雪一脸惊讶，“有吗？”


    “当然有。”秦时哄孩子特别耐心，不会因为女儿的话幼稚就感到不耐烦，或敷衍什么的。


    他放下女儿，拍拍后背，“去找妈妈，给你穿漂亮的小裙子。”


    哒哒哒，秦雪跑过去抱住苏倾柔大腿，仰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奶声奶气，“妈妈，我要穿漂亮小裙子。”


    “你还知道穿裙子，你看看你，羞不羞。”苏倾柔捏住女儿脸蛋。


    秦雪嘻嘻笑着，“不羞不羞，我是小孩子……”


    “小孩子也不准这样，尤其你还是女孩子，懂不懂？”


    “哦……好吧，那……妈妈，你要揍我吗？”


    “……不揍。”苏倾柔深呼吸，自己生的，不能打，打哭了还要哄。


    秦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弯腰，“妈妈，你还是揍我吧，踏实。”


    “喵？”初十五路过。


    下一秒，秦雪抓住猫咪尾巴，“妈妈，你还是揍猫猫吧，揍了猫猫，就不生气，就不能揍我哦。”


    初十五惊呆了，这什么逻辑？


    【喵肚子饿，来厨房给主人卖卖萌，混口饭吃，为什么要揍喵？】


    夫妻俩哭笑不得，这女儿，犯错后你不揍她屁股一下，她反而不踏实，你揍一下，她就会觉得你原谅了她，特机灵。


    客厅，秦萌萌咳嗽一声，加重语气，“秦雪，我数到三，你还不去穿好衣服，我就……一，二！”


    “错啦，错啦……”秦雪一边认错，一边跑向卧室，随手拿起一条裤子，笨手笨脚穿着，小裤裤都忘记穿了。


    秦时想不通，“这丫头，不怕我，也不怎么怕你，就畏惧萌萌。”


    “我懂。”苏倾柔凑在丈夫耳边，极小声告知，“我小时候也害怕姐姐，仿佛一种血脉压制，姐姐一瞪我，立马听话。”


    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


    苏倾柔说完去卧室。


    “秦雪！谁教你这样穿裤子的，正反面分不清吗？”


    “还有，你的小裤裤呢？今天那么热，你穿棉裤？”


    厨房里的秦时听着声音，嘴角忍不住上扬，家里有一个“小神兽”，欢乐确实多……而这才是家，热热闹闹。


    ……


    吃完早餐，姐妹俩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秦时和苏倾柔洗碗。


    两人一夜未眠，精气神不算好，时不时打一个哈欠。


    秦时看看妻子，又回头看看女儿，问道，“我们这段时间，会不会太忽视女儿们？”


    来到魔都半个月了，他们每天忙工作，大女儿还好，有自己的社交，想去哪就去哪，但小女儿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哪怕有姐姐和猫猫陪伴，可时间一长，会不会感到枯燥、压抑呢？


    苏倾柔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在京城，集团的体系稳定成熟，他们工作轻松，不需要加班，甚至两三天去一趟公司都行，自然有时间陪女儿们。


    氛围一下沉静。


    阳光透过窗户，挥洒在夫妻俩脸上。


    他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要不今天休息？”


    “你也这样想？”


    “你也这样想？”


    秦时和苏倾柔愣住。


    “扑哧。”秦时笑笑，擦干净手，揉了揉妻子脸颊，“最近我们都挺累，偶尔偷懒一天，没什么问题，等会睡一觉，下午带女儿们……”


    “我想想，去哪里玩呢……游乐园？动物园？海洋馆？”


    苏倾柔一语点破，“这是你当初追我的三个选项？”


    秦时摸摸鼻子，强行转移话题，“要不去动物园吧，小雪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动物园？”苏倾柔犹豫，“萌萌会不会不喜欢？”


    都是女儿，她不会厚此薄彼，照顾小女儿感受的同时，也会照顾大女儿的感受。


    谁知，沙发上的秦萌萌对着两人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对她而言，游乐园、动物园、海洋馆，没有一点区别，都无聊。


    换句话说，她不在乎去哪，因为去哪不重要，和谁去才重要。


    秦时摊摊手，“萌萌没意见，你呢？”


    “嗯嗯，那就去动物园。”苏倾柔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不是期待动物园的动物，而是期待一家四口的游玩之旅。


    打定主意，秦时走向客厅，对着专注看动画片的女儿说道，“小雪，爸爸妈妈决定下午带你去动物园玩。”


    雪白公主裙的秦雪歪歪脑袋，茫然反问，“什么是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