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不知不觉中来到12月24日，平安夜。


    夜幕低垂，寒风凛冽，大学城的街角灯火通透，人声沸鼎。


    青春气息十足的学生们三五成群，或捧着精心挑选的好看苹果，或手持一些闪烁的彩灯，或情侣之间手牵着手散步，寒风并未遏制温暖，秦时和苏倾柔也在其中。


    秦时穿着不多，薄薄的毛衣和一件外套，加一条牛仔裤，即便天气寒冷，他也不喜欢穿保暖衣裤，觉得穿起来非常不舒服。


    相反，苏倾柔则是裹得严严实实，厚实的粉色外衣，一条好看的围脖，戴着男友买的毛织手套，可谓全副武装，毕竟，今晚气温是真的很低，已经到了零下1度。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大学城附近的商业街，融入这个氛围。


    “你不冷吗？”苏倾柔微微歪着脑袋询问。


    秦时拍拍胸口，精气神十足道，“放心，你老公我身体倍儿棒！”


    “都没有结婚呢......”苏倾柔有些冰凉的脸上泛起粉红。


    她思想挺保守的，姐姐也教导过她，结婚后才能喊老公。


    不过嘛，他不讨厌秦时这样自称，甚至也挺乐在其中，只是让她去喊这两个字，那是万万说不出口，至少目前如此。


    秦时笑而不语，自家憨憨最容易害羞和脸红，经不起挑逗。


    突然，苏倾柔扯了扯秦时衣袖，“你看那边。”


    “什么呀？”秦时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表情一怔，“顾可欣！”


    没错，在一棵大树下，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顾可欣坐在一张塑料椅子上，面前是一个小摊位，摆放着各种包装精美的苹果。


    “她也是京城大学的学生？”秦时产生疑惑。


    顾可欣这女孩确实有些商业头脑，跟苏倾柔不同，顾可欣不喜欢去兼职，都是自己搞一些东西来卖。


    尤其遇上节日的时候，往往能赚一笔不菲的收入，比如这些苹果，她去批发市场买来，一斤才几块钱。


    自己再买一些精美的包装纸或礼盒，弄好后，一个苹果卖十块！


    这种节日，最不缺的就是冤大头，特别一起散步的情侣。


    苏倾柔绵言细语问，“去打声招呼吗？”


    打招呼？我跟她又不熟......秦时若有所思后，不答反问：


    “你想吃苹果吗？”


    “想吃。”苏倾柔笑嘻嘻回应。


    秦时呼出一口白雾，单手揣兜，“那我们去找她买两个苹果。”


    对于女友的小心思，他还是猜出一二了，想吃苹果是假的，想让他去打个招呼才是真的。


    也许在苏倾柔看来，秦时应该去找一找亲生母亲，甚至相认。


    但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两人缓步走过去，顾可欣的摊位前，人还不少，都是一对对情侣。


    忙得不可开交的顾可欣视线一扫，微微一笑道，“学弟，卖苹果送女朋友，让你们在即将到来的新一年平平安安......咦？”


    “你是欢乐谷占我便宜的那谁谁！”


    那谁谁？我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吗？就算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喊声帅哥不行吗？


    秦时暗暗吐出一口气，平静反问，“我可不一定是你的学弟。”


    “不重要，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喊学弟，显得我们亲近一些。”顾可欣一脸笑意，旋即对着路过的情侣呼喊，“学弟，买苹果送女朋友......”


    好吧，她是对谁都喊学弟，一点亏不吃。


    但秦时不知道的是，顾可欣还真是他的学姐，目前读大二。


    诠释了什么叫：我的学姐是我妹！


    又卖了两个苹果，顾可欣才看向他，“学弟，你买不买呀？”


    秦时低头打量摊位上的礼盒苹果，包装确实不错，又大又红。


    他知道这种苹果一般不会好吃。


    “我要这个和这个。”秦时一次性准备买两个。


    下一秒，苏倾柔指着顾可欣身后的带子，低声细语问，“我们要没有包装过的，可以吗？”


    顾可欣有点懵，看向秦时。


    秦时一脸坦然自若，不觉得女友的行为丢脸，反而顺着女友的话，说，“学妹，这都九点过了，你后面的苹果也卖不完，就卖两个给我们呗。”


    顾可欣抿了抿嘴，思忖三秒，左右看了眼，“一个三块，不讲价。”


    “好！”秦时爽快地扫码付款。


    顾可欣准备拿苹果，苏倾柔又怯怯地问，“我可以自己挑吗？”


    “行，顾客就是上帝。”顾可欣无所谓点头，都是一家批发的苹果，质量上差不多，挑来挑去，也挑不出一朵花。


    女孩挑着苹果，顾可欣对秦时说，“你女朋友真会过日子。”


    秦时嘴角上扬，眼神柔和，“他是我一生要珍惜的女孩。”


    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粮，顾可欣有点无语，随口问问，“你们也在京城大学读书？”


    她挺健谈，性格也比较外向活泼，冰雪聪明。


    “嗯，我们读大一，物理专业，你呢，学妹。”


    “什么学妹，我是你们的学姐，我都大二了，法学专业。”顾可欣单手叉腰，美眸亮着光，“我以后要当一位非常厉害的律师，惩恶扬善！”


    惩恶扬善......


    这四个字触动秦时内心。


    【陈墨，以后我带你惩恶扬善，谱写一段属于我们的传说！】


    儿时，他同样说过一些天真的话，幻想当世界的英雄。


    现在嘛，他只希望当苏倾柔一个人的英雄，足够。


    很快，苏倾柔选好苹果，对着顾可欣挥手道，“小姐姐，再见。”


    “再见，祝你们平平安安。”顾可欣礼貌回应。


    ......


    云雾遮月，路灯明亮。


    秦时和苏倾柔一人拿着一个苹果，走在白云小区内。


    路上，女孩眸子柔和，“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不了。”秦时摇摇头，眼神复杂，“有些事情，维持现状就行，一旦破坏，对大家都不好。毕竟，她有一个很坏的亲生母亲，告诉她真相，对她是一种残忍。”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两人静静走着。


    苏倾柔有些自责，感觉因为自己的做法，导致男友情绪低落，她抱紧秦时的手臂，话锋一转，“1月1日就快到了。”


    秦时一怔，明白女友的意思。


    1月1日，他的生日。


    准确讲，是秦云昊在那一年的1月1日捡到了他。


    “你要送我礼物？”秦时侧目女友微红的脸蛋，笑问。


    苏倾柔眼睛一眨一眨，两个梨涡可可爱爱，“不告诉你。”


    “那我可以期待一下吗？”


    “嗯嗯，你可以好好期待！”


    聊着，聊着，苏倾柔感觉鼻子一凉。


    路灯下，他们默契驻足，默契抬头，夜空飘落一朵朵雪花。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秦时，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