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完全想不到——林又不知道接下来剧情要怎么发展——甚至不知道世界把这个东西交给自己是为了什么……
这样要怎么判断出什么样的设定是最好的啊。
“嗯?(似乎有些不对劲……世界……说起来世界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东西?)”
林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世界意识是一个非常……宏大且惰性的概念。
因为过于庞大,因此世界意识大多数时候压根懒得说话。(就,类似于你的论文题目是研究蚁后的)
(林的看法参考自天道娘——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就连自己的世界意识似乎也极少和自己主动交流,只有在系统做出某些(在世界看来)出格的事情的时候,才会突然出手,甚至林如果帮着系统说话,还会被塞一嘴……
‘一般都是不进行交流的,那世界为什么会突然给我一个这个东西……’从世界为什么突然做了这件事的角度上进行分析,林的思考有了些进展。
‘是因为之前的时候……唔。’如果说,是因为某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话……那,系统聊天室的功能应该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将意识和思维自平行宇宙中隔离,从而思考一些不能在平行宇宙中思考的事物……
在这之前,自己一直依赖于系统的帮忙。
……
想到这里,林似乎有些理解世界意识为什么要突然出手,给自己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了,系统……
到头来是因为系统吗?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摇了摇头,林:“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重点是,这个奇怪的石头的设定要怎么……嘶,这些话可以说吗?”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忽然,林的动作停止了下来。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林看向手中的奇怪石头,恍惚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尊敬的宿主,您有想法了吗?”
“……嗯,我大概知道这东西是个什么了——但首先……”林并没有直接回答系统的问题——她在思考,如果自己不说出自己的猜测——那自己的猜测还会正常生效吗?亦或者……
沉默着走到房间的门口,林在房门口稍作停顿,接着将房间门推开。
“警告,发现未知信息流。正在启用保护装置。”
……门外是一大片虚空。
“嗯……”在脑海中检索了一番自己对门外这方景象的描述词。
虽然有些模糊和不确认,但林依然得到了一个特别的词汇——一大片虚空。
这个词汇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林想要的也不是摸清头脑,重点在于,这个词语有可能是首先出现在旁白之中,然后才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的。换言之,旁白首先限定了门外的事物和景象到底是什么,自己才打开了门,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和林脑海中的预期似乎是一样的。
这又是为什么?
“……嗯。系统,回到你刚才的问题,有没有什么想法。我现在能确定,这里既不是平行宇宙,也不是主世界——而是多个世界之间的缝隙——”
“……”系统在沉默之后输出了自己的回答:“您的猜测不具备合理性。”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判断。我现在没办法准确描述做出如此判断的理由……但你可以将之视为直觉。”
“……”系统并没有回应林。
“世界间的缝隙——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系统,其实并不存在什么世界间的缝隙,不过大体上讲,这不重要。系统。”
“是。尊敬的宿主。”
“尽管我们目前无法确定这里是否是世界的缝隙之间。但至少我们可以确认一点,系统。
——这里不属于平行宇宙。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这里说一些,不能在平行宇宙中说的话……至于其他的……目前大概只能确定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这块奇怪的石头吧。”林的表情若有所思,视线的焦点游离在身侧。
如果要详细解释这块石头的作用原理和来源,就不只是一句话能够解决的事情了——但现在这种程度的解释,和根据事实下判断有什么区别吗?(当然有!解释权低于你的人没办法反驳,高于你的不会在主观意识上尝试反驳。)
脑海中的思绪并未长时间停留,系统的下一个问题出口的时候,林就已经将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忘记了。
“那么,以您的判断,这里是否属于主世界——”
“系统!”林微微皱眉,没有接话。
系统想说的是,询问林这里是否属于主世界,通过林的回答(动用林的解释权)来构建一个不属于【林的世界】的夹缝,来表达一些林无法在这本小说中表达的事。
但……世界是一个宏大的概念——或者用更加简单的话来说:【这本小说】是一个宏大的概念,除非你能打开世界通道前往另一个世界(另一本小说),否则故事中的人,【永远都身处故事之中。】
林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她真的去过阿拉克涅的世界),她意识到了,不管是平行宇宙,主世界,还是模拟世界,都是这本小说的一部分——所以构建一个不属于主世界的地区并没有意义,她如果想要说一些不能在这本小说中说的事,那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本小说。系统的问题毫无意义,所以林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也拒绝让剧情朝这个方向发展。
“……好的,尊敬的宿主。系统向您致歉。系统不应当打断您的思考。”
“嗯,……啧,我刚想说什么来着。”
系统反应很快,林在就坡下驴。
有些话是不能出现在故事之中的——这一点林知道,我们知道,但要如何传递给你——是个好问题。
之后林应该会展开实验,到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话题吧。
“非常抱歉,尊敬的宿主,如果您希望,系统可以为您提供一些补偿。”
一些比较状况外的事情是,林和系统之间的交流很显然的被世界认为是发生冲突的表现——在此之上,祂……对系统有些意见。
系统得到的结论和解决方案则是:补偿,安抚林,也安抚世界。
“补偿……直接给我二十万放置点好了。”林狮子大开口,但因为林和系统其实都知道,放置点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所以,系统也就给了。
结束之后,世界意识的敌意略微下降,林则皱着眉继续思考着。
一段时间后,林:“再检查一下这边的情况,就准备返回吧——这个东西的出现很奇怪……或许我们应该去询问一下撬棍娘。”
捎带停顿,系统:“系统认同您的观点。”
而后,大约三秒钟的功夫,林忽然感受到了某种奇特的牵引力,这种牵引力似乎就是来自于手中的奇怪石头——本想向系统稍微示意一下,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林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某种力量打包起来,接着,离开了这片世界之间的缝隙。
“……”再度睁眼的时候,林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平行宇宙之中。
“尊敬的宿主,您的身体感觉怎么样?根据系统记录,您刚才接触这个石头之后,就仿佛失去意识一般陷入了停滞状态。”
林点了点头:“感觉这个石头有些奇怪,我打算去问一下撬棍娘。”
嗯,现在的情况给我的一种印象就是:林的工作是作为一名演员,扮演一名话剧演员在假装特技演员演戏——
禁止套娃!
确认了接下来的任务之后,林踏上了一条前往寻找npc撬棍娘的赶路之旅。
不知为何,林总觉得现在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了几分传统rpg(角色扮演游戏)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林来到安全屋的门口。
“唔?”身后的行尸娘露出困惑的表情。
林则稍微做来了点心理准备之后,迈步进入安全屋。
门口周围工作的情报娘顿时看了过来,第一眼注意到了林之后,第二眼便看到了林身后的行尸娘。
行尸娘看到她们之后,挥了挥手,和她们打着招呼。
“……”想象之中,情报娘们和行尸娘针锋相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这给了林一点信心,或许之后撬棍娘和她也不会起什么冲突也说不定。
“跟我来吧。”拉着行尸娘找到撬棍娘。
后者似乎听到了林的脚步声:“主人……欸?!”
行尸娘的出现似乎让她有些诧异。
看了看那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行尸娘,又看了看林,撬棍娘显示出困惑的表情:“主人,这是……”
“嗯……”该从什么地方打开话匣子?
林稍作沉默——此时此刻,她内心中的想法是:……(旁白兄!救急!)
……
“嗯……你对她怎么看?”
被旁白拒绝的林想了想,向撬棍娘问道。
“这孩子……不是由我创造的,对吗?”
“嗯。……你认为她也属于‘孩子’吗?”
“唔,主人有别的看法吗?这孩子也是由学识组成的呢……虽然、唔”
撬棍娘的表情变得沮丧起来了。
“……你先去那边休息吧,我和她稍微聊聊。”
注意到撬棍娘的表情有些奇怪,林对身边的行尸娘说着。
后者点了点头,微笑着离开了。
“怎么了?”林问。
“这孩子……和其他的孩子都不太一样,唔……主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想先询问您——您是怎么发现她的?”
“……”系统的存在可以说吗?话说自己目前接触到的大部分事物——似乎都比系统这个概念要更加……麻烦一些。
但,就算如此,系统的存在似乎也不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吧?
“唔,不用告诉我也没关系的,主人也应当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也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您一样嘛!小主人。”大约是林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撬棍娘轻轻地按了按林的肩膀,宽慰道。
“嗯。总而言之,我用了一些办法让她……嗯,”
“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或者叫行尸娘?”
“哦,这个名字也不错!”撬棍娘认可到。
林看着撬棍娘。
后者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犹豫的表情:“嗯……虽然主人没有说,但主人所用的学识——应当是……随便找到的吧。”
“嗯。(问题出现在这里吗?)”
“呼……您找到的学识的活性非常低,对吗?这孩子体内的学识活性,和那些行尸差不多。……唔,更多的我就不问了,主人,但我想,这也是您为什么会将其称为行尸娘的——原因吧。”
“嗯。”
“……和那些诞生自我体内的,非常纯粹的孩子们不同,这孩子虽然也会跑会跳,但她实际上正在逐渐死去。因为组成她的大部分学识都在缓缓消耗着她的活性。哪怕不和其他的行尸接触也是一样的。这个过程并没有办法阻止。主人……”
“嗯,我理解了。”并没有办法阻止——说实话林不信。
只是目前没有办法阻止……不过,倒也没有必要现在刻意的纠正这个说法和认知。
“……因为构成那孩子的学识本身就是导致她逐渐走向死亡的元凶,所以我们没办法做什么……如果我们打算去摘除那些低活性的学识——约等于将组成她的一切都拆散开来……”
“嗯。”这一点,林倒是没有想到。
“……我很遗憾。”撬棍娘露出低落的表情。
林看了看她,轻声道:“我想会有别的办法的。……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嗯,主人。”收到安慰,撬棍娘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
林则将那个石头拿了出来:“我想再问你一件事,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看到那块石头的一瞬间,撬棍娘的表情就变了。
“主人,你是从什么地方拿到这个的?!!”她站起来,从脸上的表情判断,她似乎很想把林手中的东西拿过去仔细观察——但不知为何没有动作。
“嗯……”林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就算说出来也会显得像胡诌一样——
“……主人!唔!”撬棍娘有些不满的释放着小情绪。就算有些事情不能说——但也不能什么都瞒着自己吧。
“呼,这个石头的出现很奇怪,我没办法从外貌上描述它,你能试着描述一下吗?”
“欸……这不就是一个‘奇妙’的石头吗?”撬棍娘不解的说道。
“……描述外貌——就,从外貌上描述不就是‘奇妙’的。奇妙……这个学识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的发音不准确?其妙?起苗?弃喵?”
“……呃,不。你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林稍作沉默之后伸出手。
两人的学识连接在一起,撬棍娘这才明白了林想说的事。
“哦……是说这个东西没办法用寻常的方形,菱角,或者半圆之类的办法描述啊……这个很正常啦——不过,既然主人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您是不是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差不多。”林只能默认了撬棍娘的判断,
后者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