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到原本的世界（平行宇宙）之中。


    林的注意力便重新回到了之前从情报娘的手中得到的那些学识记忆之中。


    ‘那些褐色锈岛确实是需要处理的东西，但，需要处理的并不只有这部分。……嗯？’


    翻阅着学识记忆，林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


    将那部分学识记忆放大，暂停，接着重新剪辑出来（？剪辑？）。


    “这是……”画面中，收到那名特别的弹弓娘的攻击的大型行尸庞大的身躯轰隆的倒在地上。因为视角的主人的注意力迅速地转移到了其他的东西上，因此这个行尸身上的变化并没有被记录在学识记忆之中。


    但，锈岛上的位置却是固定的。学识娘们基本没有过什么大范围的移动，行尸也不是丧尸，没有啃食同类尸体的习惯，所以，理论上这头身形庞大的行尸哪怕过上几个小时也依然会留在原地。（考虑到自己对学识的了解并不充分，林保守起见把几年换成了几个小时。）


    “……”沉默着将时间向后调整了一段时间，地面上的锈粉似乎变得多了一些——一名学识娘似乎是按照情报娘的指挥进行了移动，视线也因此扫过了那头行尸倒下的地方。


    地面上，原本庞大的行尸残骸不知为何似乎变小了许多。


    这个现象，并没有引起情报娘的注意吗？林的脑海中产生了这样的问题。


    几乎是下一个瞬间，她的思维中就出现了更多危险的话题。


    “叮。”虽然很想玩梗，不过这只是系统打开聊天室的语音。


    “……这个剧情。有特别的地方。”脑海中的思维序列不断地跃动着，如果突然停下思考，之前想到的大部分内容都会突然消失的。


    林的大脑不断地抑制着其他无关紧要的想法，接着继续思考——


    “关键在于情报娘对这个现象的理解和判断。或者换个问题：为什么情报娘没有注意到这个特别的情况。


    如果情节发展恰当，这段剧情，是不是可以变成，找到了情报娘在信息获取上的某些遗漏之处？


    不，只是优化情报娘的信息获取而已，我可以自己做。


    想想，有没有更加关键的情节发展。呃……头疼。”


    低声的不断说着什么，林的手指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是更加关键的剧情发展的话……应该是，和学识的根本特性有关的。如果把这段剧情解读成和学识的某种特性有关……彻底死去的学识具备某种让人不自觉的忽略它的机制吗？……


    又或者，把事情的关键往……嘶，啊！”脑海中的思绪仿佛断线的风筝一样忽然间断裂。


    刚刚还在脑海中的思绪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一缕随风而逝的轻烟，徒留下脑海中的阵阵头疼。


    当口中再度传来的口感的时候，林就知道，自己继续思考下去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叹息一声。


    最好的结果——毫无疑问应该是让自己（主角）通过这件事，对于随机效应相关的事情有了更多的认识……但，还是有些可惜，林的思绪终究没能触碰到这个话题就断裂了。


    这种能力不止和她有关，还和她思考的载体有关，服务器硬件算力跟不上了，你注定没办法碰到那个话题的。


    “……哈。差一步。”失败之后的几秒钟，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自己就只差一步。


    实际上，既然你没迈出那一步，那就说明你你差的从来不止一步。


    （这话是不是把我自己也aoe到了(╬￣皿￣)=○）


    “尊敬的宿主，您似乎有所收获。介意与系统分享吗？”


    “介意。好了，关掉这个聊天室好了。”


    林摇了摇头，自己又没得到什么特别的结论，真要说的话……只能说是‘不能说没有成果’的地步。


    “好的。”系统不会强行索要结论。


    随后，林便退出了聊天室。


    放松身体，林向后瘫在自己的椅子上：‘啊——’


    思考就是容易让脑袋有些不舒服。


    摇了摇头，林坐好，轻声开口：“刚才那段录像中有个很奇怪的地方。”


    有点类似于表演？嗯，没有彩排的人生……


    脑海中出现了奇怪的想法，不过因为这些想法和她在说的事情完全没有一丁点关联，所以这些话就算不放在具备隔离性能的聊天室里面说也可以。


    “那头庞大的行尸……”林稍微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句。而后一个词语从林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战车？”


    “叮，名词已记录。”系统‘以为’（？）林想要给那头行尸命名，于是在自己的图鉴中记录了这个称呼。


    “……（是……）”是在旁白中出现过的名词，因为已经出现过了，所以‘主角’在开口的时候，也会倾向于说出这个词语（名词）吗？（嗯，差不多就这些内容。林努力抑制没说完整的心声。）


    林脑海中出现了瞬息的思绪转变，但是只有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摇了摇头，林对系统记录那个图鉴有些意见，不过她一如既往的是取名废，所以，战车，就叫这个名字好了。只是……


    “为什么叫战车呢？它好像和战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联啊——”


    “或许是您的潜意识认为，这种庞大的行尸身后延伸出来的身躯部位，很像是某种缰绳。而这种身形庞大的行尸毫无疑问，具备优秀的近战性能。借助缰绳驱使它们的过程，或许在您的潜意识中被与类似于战争的概念划分到了一起。由此，您便将之视为了某种可以驱使以大规模的造成杀伤的战争武器。也因此赋予了战车的名称。”


    “……”系统的解释听着有几分道理。林一时间无话可说。


    “这样啊。”好在这不是关键，林只是想要吐槽一下旁白的起名品味而已。


    “总之，那东西，在死亡之后，似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反应。”林的手指轻敲桌面。


    思绪在她的脑海中涌动‘该怎么……’该怎么把话题往能够获得结论的方向上引导呢？


    ‘不，说到底……我’说到底，不管怎么引导都要首先得出结论吧。我想要得到的结论——不，得出什么样的结论才是更好的呢？


    ‘系统……’系统那家伙……啊，似乎记得它说过什么把选择的权力交给宿主……大概也是相同的原因？


    你别说，还真是相同的原因。（但还是有些不同的。）


    “情报娘对那些已经被击败的行尸——似乎不只是那个战车，其他的行尸也是一样的。虽然是在战场上……不关注已经倒地的敌人也情有可原，不过，就算是战斗结束之后，她们似乎都没有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那些残骸上面——”林的坐姿一正，接着轻声说着：“这不正常。”


    “您的想法是？”系统似乎看出林打算做什么了。


    “或许，存在某种事物的影响，让孩子们不自觉的忽略掉了那些死去的行尸。”


    “根据系统判断，此种情况发生的可能高达99%。”系统在帮林，但也留了个心眼……99%，较高的概率发生，不过，也不是完全不会发生。


    如果最终没有发生，那1%的低概率事件，也不会对系统的解释权产生过多的影响。


    “99%……”林也想到了类似的关联。


    不过她对系统的这种谨慎没有意见。


    “具体怎么样，我们还是得去问问孩子们——不过在那之前，先让我稍微缓缓。”用手撑起脑袋，林休息了二十分钟。


    等到她认为自己‘准备好了’的时候，林于是起身，找到了参与行动的情报娘，打算从她这里获得一些情报——


    但等林来到了那名情报娘身边的时候，她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异常。


    ‘啧……’啧……忘记只有发生了剧情里面的动作和行为才是对我有意义的了——休息了二十分钟就和没休息一模一样……头疼。


    “主人……脸色很差。”那名情报娘刚接受完撬棍娘的治疗，她在行动中失去的活性，受到的感染都非常多。去除这些感染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很繁琐，所以更多的时候，是撬棍娘负责这些工作的。


    “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脑袋里面一个想法也没有，这位艰难寻找更多技巧的小主角决定稍微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


    “感觉还好。”


    “哦，……抱歉，应该早些来看你的。”


    “主人，很忙。”


    “倒也不是特别忙——”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喂！


    跳过跳过。


    林和情报娘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但……


    林的表情依然不是很好看。


    ‘必须要……’必须要是有意义的话题才能给我的思考换取一些喘息的时间吗？


    林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情报娘困惑的问道：“主人，有心事？”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主人？”


    “亲切。古怪——还有，小小的。”


    “小？”为什么会是这么个评价（当然这不重要。）


    林的内心中闪过更多的思绪，她意识到，有关自己的话题似乎是有意义的。


    旁白会记录这些话题，自己也能在其中得到一些喘息的时间。


    “小小的。很可爱。”幼小的情报娘向着林伸出双臂，双眼放光。


    “呃……”稍微拥抱了她一下。林对那个评价有些介怀。


    “小小的。”被抱在怀里的小萝莉这么说——林的心情很微妙。


    “还有吗？”


    “很奇怪？”情报娘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歪着头说出了这个词语。


    “不用介意一些不太……嗯，正面的词汇也没关系的。”


    “正面词汇？”


    “……介意我和你连接一下吗？”林问道。


    “嗯。”伸出手。


    两人的学识于是连接宰了一起。


    比起用语言来表述，直接连接学识对于林来说要更快一些。


    感受着情报娘体内的学识涌动，林理解了她的感受和想法：情报娘暂时不理解什么叫做正面的词汇。他所说的已经是他对林的所有印象了。


    这样……也好吧。


    林摇了摇头，接受了这件事。


    “主人……有想要说的事。”


    “嗯。是。”思考的差不多了。林看向那孩子，稍作犹豫之后，她开口道：“关于……”


    林忽视了一件事：她依然和那孩子连接着学识，于是思维跃动的瞬间，答案便已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就像是不耐烦的跳过剧情的玩家。


    npc在说出第一个字的瞬间，他的下一个问题就已经出口。


    “……那时候，已经倒地的行尸似乎并没有被你们报以太多的关注？这是因为什么？”但是npc还是会念出自己的台词，因为说话不只是它的工作，还是它的生活（为什么忽然文艺起来了？）


    简单说，林说出了自己的对话，即便情报娘的答案已经进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那个回答是：嗯？（歪头。）


    情报娘似乎并不理解林的问题。


    林对此有些困惑。


    “啊……”总之先把学识连接断开了。林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但情报娘的回答和之前一样。


    “不理解吗？”


    “为什么，要在意它们？”


    “嗯？”这下变成林不理解了。


    “呃，为什么你会认为……算了。”林重新和情报娘构建了学识连接。借助这种学识连接，林很快理解了情报娘的感受和想法。


    “……死掉的学识——就仿佛地面上的尘土一样。不需要再注意了……是这个意思吗？”


    “尘土是什么？”情报娘问道。


    “没事了……”林叹息道。


    学识娘们的常识和林毕竟不同，所以交流上总是会有些大大小小的麻烦。


    不过至少林还没有意识到其实她可以直接装作和情报娘交流过了，然后直接把自己需要的结论说出来——所以，至少现在的林得到的结论依然是可信的……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