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是哪。上头就是上头。


    每年从浪潮的订货渠道拿走起码一半以上的“尖货” ，就像蚊子攒血似的，要攒够5000多块高端cpu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超算。按照最新一代的设计，一共需要3万多片服务器 cpu 。这种直接采购是没法子的。只能化整为零，每家采购的时候多采购一部分。再化零为整，集中到那个庞然巨物的身体里。


    其实这在华国和漂亮国两边都不是秘密了。只不过华国是没办法，必须得上。用途太广了。漂亮国则是采取拖延战术。it 产业一直有个摩尔定律。目前还未失效。拖个两年，你设计时的算力放到两年后就不是什么高端货了。而且通过这种策略，还能让华国不断的采购一些低端产品来配货。


    不然你以为政府机构不想用速度快的电脑？车管所上个牌那破电脑，小姑娘点一下等半天点一下等半天。一看电脑cpu 。嚯，5年前的产品。


    这些就是为了那些“尖货”无奈买下的配货了。总不能放在那里生锈不是。慢点就慢点了。


    丁晟回到家，苏澄正在煮疙瘩汤。见到丁晟突然回家，赶紧先把火关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事情顺利么？”


    “顺利，上午签完合同，下午款到就到了。”


    “那你怎么不在那边玩几天？你不是有同学在那么？“ 苏澄疑惑道。


    “嗨， 有些别的事。明天还要跟老徐一起再过去。”


    “还要过去？是有新的业务？”


    “差不多吧。媳妇儿我跟你说，那小子真的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你不知道，老刘和老胡现在全都在给他打工。”


    “？？？他们俩不是不在同一家公司么？谁跳槽了？”


    “没谁跳槽。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那小子两家公司都是股东。”


    “嚯~这么厉害？”要不是丁晟眼睛一直瞄着厨房，苏澄都要以为他喝高了。


    “别瞧了。我火都关了。要不咱俩出去整点儿？” 苏澄说到。


    “走！” 丁晟站起来拿包。


    到家楼下找了家大排档，丁晟先去拎了两瓶凉啤酒。苏澄则是去找大佬点菜。


    点好菜过来，俩人不就菜就先来了一杯。


    “诶，你年假还有没？”丁晟问到


    “有啊。咋的？”


    “那要不明儿你跟我一块过去得了。跟老刘他们喝点，我再带你到处玩玩。“


    “别扯淡了。你这跟老徐一块过去。哪里有功夫玩。”


    “我们没工夫。你自己也可以逛逛啊。那小子大方得很，五星级酒店开了房间，吃住全都挂账。粤菜，川菜，湘菜，东南亚菜全都有。你要懒得动，每天换着法下楼吃都行。”


    “那有什么意思……” 苏澄不感兴趣。


    “……妙峰山咱们去过了。天后宫咱们去拜拜？”


    “……那去吧。” 一听这话，苏澄立马同意了。


    到鹏城后，徐鹏飞和丁晟没好意思让浩渺帮着订房。徐鹏飞自己登记开了间标间。主要是凯宾的行政房价格超标了。在国企，很忌讳这些的。能注意就注意点。毕竟徐鹏飞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不要在这些细节上被人抓到痛脚了。


    丁晟的助理很有眼力见。赶忙让服务员把自己房间收拾干净，执意要跟 徐鹏飞换房住。徐鹏飞哼哈几声就接受了。


    在房间稍做休息，徐鹏飞就把丁晟叫到房间里。


    “我们首先一定要弄清楚，颜浩说的那些需求是怎么来的。靠不靠谱。他拿什么来佐证自己能影响到这些订单。”


    “这是自然。”丁晟附和道。


    “然后就是要弄清楚，他想得到什么。没可能他做生意做着做着变成做善事了。虽然说他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但是有资源不利用。那不符合常理。“


    “徐总， 这些我都懂，现在我担心的是，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谈判也要有筹码的。现在我盘来盘去都想不到我们有什么筹码。”


    徐鹏飞翻了个白眼。没筹码你就敢上门找人家谈。


    “先去找他，看看他的想法吧。”


    三人到了浩渺，颜浩已经泡好了茶。请了一圈茶之后，颜浩先开口了。


    “浪潮有没有想法往民用方面靠一靠？”


    “民用方面？指的是？” 徐鹏飞问到。


    “做整机。品牌整机。”颜浩说到。


    “可是浪潮并没有民用这块的业务呀。颜总为什么会希望浪潮来做这块业务？“徐鹏飞不知道颜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总也明白，目前你们最大的对手，除了漂亮国那三家，就剩下lx这家了，人家可是商民两条线都做得不错的。这也是浪潮的劣势。当然还有渠道方面。毕竟lx已经在民用市场深耕多年，渠道方面，浪潮连渣都不是。


    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完全可以抛弃线下网络。只需要布局售后网点即可。销售完全可以走线上。


    而且浪潮虽然没有民用产品线的经验，但是大型电子制造产业的管理经验和水平还是有的吧。其实民用产品线的生产要求还不如商用产品呢。我相信浪潮在这一块肯定没问题的。“


    颜浩说完，又泡了一泡茶。


    “颜总，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浪潮合作，来涉足电子制造业？”


    “没错。当然，还可以拉上onda和七彩虹一起。毕竟你们三家都是制造业的。他们两家可以帮你们分担一部分。简单点说，你们负责制造，我负责销售。另外，确切的说，电子制造业我前几年就干了。现在星纤网上面官方销售的diy主机，就是我们自己组装的。我们有自己的硬件部门，会批量采购零部件组装销售。销量还不错。大概一年30万台的样子。但是这只是最初级的攒机而已。称不上制造业。想要再扩大规模，我干不来。”


    “更大规模？颜总你计划要做到多大的规模？” 徐鹏飞听到30万，已经吸了口凉气、。虽然是攒机，但是那也是30万呐。而且还是颜浩没怎么花心思的情况下。


    “商用那部分，我不管。民用部分，投产第一年年产100万台pc是最基本的要求。”


    “100万台！那岂不是产值要达到50亿以上了。“


    “对！徐总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啊。太有兴趣了。这背后所带来的经济效益简直不要太大。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真能达到年产百万的规模，拉起一座地级市的经济可能有点托大，但是拉起一个百强县，问题不大。


    如果达到500万的生产规模，那地级市的主官都要跑你这来混个脸熟。因为你不单单只是一间工厂那么简单，你背后是一整条产业链条。


    也难怪某人狂到没边，背后原因则是那 巨大的就业岗位和产业集群的靠拢。


    姑苏当年起步不就是落户了一个飞利浦么，然后就开始了一段传奇故事。


    俺们鲁省缺啥了？啥也不缺。要码头有码头，要化工有化工，要矿产有矿产，要人有人，要平原有平原。除了水网没姑苏那么多，某些条件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徐鹏飞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那颜总你想怎么合作？”


    ”成立一家新公司怎么样？我把鹏城这家组装厂拿出来，占股35% ，剩下65%的股份，可以问问onda和七彩虹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如果没兴趣也没关系。咱们两家按出资额比例分了就行了。具体股份多少，我都无所谓，浪潮要是有信心，拿下剩下65%的股权也无妨。“


    颜浩的意思很明确了。股份我可以少要，但是话语权我要。


    徐鹏飞一时间没法回答。倒不是说他没法做主，浩渺本身就是浪潮的大客户，带来的订单已经让浪潮势必要扩张产能的路口了。再新建一个工厂，并不眨眼。而且厂房的土地和设备都可以放在泉城浪潮眼皮子底下。并没有什么风险。


    他是在纠结如果合作，浪潮该出资多少，拿到多少股份。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他凭脑力就能算明白的。


    眼见徐鹏飞脑子都要宕机了，结果该问的问题还一个没问。丁晟都着急了。


    “颜总，前天你跟我说后面还需要大量的服务器，你能告诉我，消息来源吗？”


    这话把徐鹏飞也惊醒了。对啊 。我们今天是来看颜浩怎么烙饼的。不是看他画饼的。他连面粉都不给我们看一眼。我们怎么玩。


    颜浩抬手看看表。笑到”别急。再喝会茶。抽烟么？“


    颜浩从兜里掏出烟卷，散了一圈。


    丁晟不识货，但是徐鹏飞却是识货的。看了看烟，看了看颜浩。最终还是没说话。他相信颜浩并不是想以势压人。


    果然，一根烟还没抽完。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小马哥拎着个袋子进来了。


    “放冰箱哈。别臭了 。”


    “放心，今晚就干掉了。” 颜浩笑嘻嘻的接过。放到自己办公桌上。


    小马哥前两天回了趟老家。颜浩知道后特地让他打包几根卤的狮头鹅鹅脖。一根400块。还要预订才有。


    添了个杯。烫过后给倒上茶。颜浩开口道


    “马叔，这位是泉城浪潮集团的徐鹏飞徐总，这位是丁总。前天我们两家之间的采购合同已经签好了。你们企鹅要不要也搞自己的数据中心。要的话，刚好直接问问。“


    “要啊，肯定要啊。问啥问。不用问。我照着你的采购合同来就行了。你怎么搞我怎么搞。”


    小马哥哪里还需要问。按着浩渺的来就行了。现在企鹅每年在数据存储上的支出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尤其是企鹅空间里面那些二逼照片。某种程度上来说，企鹅空间甚至可以称为云相册1.0版本。


    当然，黄钻充值的钱，企鹅也是收的盆满钵满。


    “那不行。我采购的是裸机。不带系统的。你们企鹅用不了” 颜浩笑到。


    “……你意思……你还要跟我收费？“ 小马哥怒了。


    “不是我跟你收费。是浩渺要跟企鹅收费。”颜浩一本正经的说到。


    “收多少？“


    “唔……就每台服务器1500元\/每年好了。不过分吧。”


    “……还不过分？你这手左手掏右手玩得溜啊……你们这次采购了多少台？“


    “7500台，总共13.5pb 的存储空间。”


    “13.5pb？不够用啊。我们起码要20pb以上。最好上到30pb。“小马哥回忆了一下之前下属汇报的情况。


    30pb 。那就是多台服务器了。直接就能把现在浪潮一整年的产能彻底榨干。


    “马总……这个，按我们目前的产能。恐怕最快也要4个月后才能接你们的单……”


    按照浪潮目前的产能，差不多也要6个月左右。算上运输和安装调试的时间，合同上约定的8个月时间是足够的。甚至还有富余。如果让工人加班加点，4个月就是极限了。这还不算安装调试的时间，只算生产车间的产能。


    但是，让人加班，你得给加班费不是。如果接下企鹅这单，那么浩渺那一单的利润肯定要摊薄。除非……扩产能。


    徐鹏飞和丁晟这才明白，颜浩不单会画饼。做饼的手艺更是一绝。直接就把国内最大的网络公司的掌门人请过来跟你面对面和面。


    那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干了！


    “四个月 就四个月。咱们可以先签意向合同，就按照浩渺的那份协议走！”小马哥话不等徐鹏飞把话说完就给拦住了。


    如果是别的项目，小马哥肯定要审慎的找人论证，考察最后再开会讨论拿决定。


    可是颜浩上手了的项目。小马哥压根就不用这么麻烦。道理很简单，如果企鹅赔了，企鹅赔100，其中有45是颜浩的。


    浪潮那边出合同，也是需要走流程的。今天是压根没可能签合同的。但是徐鹏飞和小马哥说好了，自己回去后马上走流程，5天内一定再来鹏城签署这份合约。


    同时，徐鹏飞隐晦的暗示了一下，企鹅是不是可以发个新闻什么的。


    这种要求，小马哥自然不会在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贵省，陈主任也到了大院的另外一处小楼里。


    “克钦，你的那份报告，我看过了。其中有一些地方，我还 是没弄太明白。今天请你过来，也是想听你详细谈谈。’


    克钦是陈主任的名字。而说话这位，不用想， 自然是贵省的一把手，史宗源史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