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处理结果后，颜浩让祁星在常去的那家海鲜排档包了2桌。


    不是五星级酒店去不起。而是这帮老爷们去了不自在。不是价格的问题。酒店里哪有排挡上那种手撕塑料膜然后烫碗的快感。喝高兴了，打翻几个碗碟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而且，排挡有唱歌美女。兴致来了，点首歌自己嚎也是可以的。既开心，又解酒。


    打架的视频颜浩看了。没有一个怂的。下手也都稳准狠。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只要你躺地下了，他们就不会往你身上招呼了。


    李根勇也来了。祁星特意从医院接回来的。手脚还打着石膏。


    颜浩感觉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李根勇看上菜的小妹眼睛都冒绿光。


    找祁星问了个清楚，感情这段时间李根勇在医院都淡出鸟了。但是他还没成家，出院也没人照顾。祁星自然不肯他出院。


    “30多了吧？还没成家？” 颜浩诧异道。


    “也不是没成，以前谈了个村里的。结果结婚没1年，女的进城打工跟上司搞上了。后来就离了。”


    “……等下吃完，你带他们去莞城跑一趟吧。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就送回家。“


    “哪有不想去的……就是……我这不好交代啊。”


    祁星哪里肯接这差使。且不说自己最近被压榨得厉害。让他在楼下等，他哪里坐得住。一不小心被黄兰馨知道了。要出大事。


    “那就让张龙赵浦带他们去吧。”


    “艹” 祁星心里暗骂。早知道当年就不把媳妇儿介绍到颜浩手下做事了。看看张龙赵浦二人，多潇洒。净捡便宜。


    还有下半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帮子弟兄看祁星的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怜悯。


    李根勇看看自己 手上的石膏。生怕等下没自己的份。硬是拿受伤的手端了杯酒要敬颜浩。


    稳如老狗。


    “去吧去吧。让张哥他们给你挑个苗条的。”


    “不要他们挑。我自个来。那俩狗日的到时候给我安排个180的我命都没了。”


    这句是玩笑。莞城哪里会有180的。端茶的都没。


    又让老板把水箱里巴掌大的生蚝全蒸了端来。一个个开始磨枪了。生怕吃少了落了下风。


    有口重的，甚至要了2盘沙虫。说是这玩意儿比生蚝强一万多倍。


    祁星含泪从包里掏出5沓大票交给张龙。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把颜浩送回家。自己也回家。像极了奔赴刑场的义士。特悲壮。


    祁星回到家，正在收拾行李的黄兰馨还挺诧异他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就不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了。我把小浩带回来。让张龙他们几个去放松放松。唱唱歌喝喝酒” 祁星也不是什么好人。特地点了张龙出来。张龙家的那口子是个虎的。真要听到什么风声，真能下死手的。


    黄兰馨听了笑笑，感觉自己男人似乎成长了。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尤其是在兄弟面前更加不愿意丢了面子。所以黄兰馨也没打电话去催。不过要是过了10点还不到家。那就等着死吧。


    黄兰馨给祁星泡了杯茶，解解酒。埋怨到“下次喝了酒就打车回。尤其是小浩在车上的时候。”


    “没事，我就喝了2杯啤的。”


    祁星一听没自己啥事，哪里还有喝酒的心情。倒是海鲜吃不少。鬼知道晚上有没有作战任务。


    “那也还是要注意，你当你还是年轻小伙啊。自己什么身子骨自己不知道”


    黄兰馨本来没那么意思。但是祁星听了就不一样了。感觉在贴脸对自己嘲讽。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拿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澡。边走边放狠话


    “瞧不起人是吧……你给我等着。”


    黄兰馨意识到什么。东西也不收了。跟到卧室里把窗帘拉上，香薰点上，又喷了几下香奈儿五号。倚在床头听着浴室里的水声。


    结果没一会祁星出来后一脸的轻松。仿佛忘了刚才的狠话。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我去看球……世界杯呢。四年一次的。”


    “我……” 黄兰馨哪里肯，揽住祁星就把他摔在了床上。


    不知道是生蚝的功劳还是沙虫的奇效。这次祁星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时间还早，祁星冲洗了一下就打开了房里的电视。黄兰馨韵足了味之后也收拾收拾，还去厨房给他准备点水果啤酒啥的。心里还有点期待，说不定还有下半场。


    另外一边，下半场也开始了。


    李根勇被人搀扶着，一群人眉飞色舞的到了莞城长安的一家夜总会。挑了3批才算是把人凑够数。李根勇那是格外的受美女们的欢迎。原因嘛……因为他手不方便。


    好几个女孩抢着要坐到李根勇身边。不过被一个身材高挑腿比较长的捷足先登了。


    不过李根勇的视线却是在前头站着的一个穿黑色包臀裙的女孩的身上。一刻也移不开。


    女孩似乎没认出李根勇。随便扫了眼就往身边没人的赵浦那边走去，刚要坐下，李根勇跟边上那位大长腿嘀咕了几句，又指了指赵浦那边。女孩笑笑，起身就走过去跟那黑裙女孩说了句“妮妮，我们俩换一下。你过去那边吧。” 说完指了指李根勇那边。


    李根勇侧脸低着头。那名叫妮妮的美女看了看赵浦，赵浦见是李根勇，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同意了这次的交换。


    客人同意了，妮妮没理由拒绝。就往李根勇身边走来，坐下后先倒了杯酒递给李根勇。却发现自己端着酒杯的手被滴落的什么东西打湿了。


    这名叫妮妮的女孩低头去看李根勇的脸，看清之后，手里的酒杯掉落在了包厢内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碎成渣，淌了一地。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阿勇……？” 女孩问到


    “燕妮，好久不见” 李根勇抽了张纸巾 抹了把脸。抬起头笑到。


    服务员拿来拖把，把被酒打湿的地板擦拭干净。把碎玻璃渣捡拾好。这个过程中李根勇和乔燕妮两人都没说话。等到收拾干净了，乔燕妮给李根勇重新倒了杯酒。递过去。努力的开了个玩笑”刚才那杯酒，好几百呢。“


    李根勇接过乔燕妮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那个姓段的过了么？”


    两人家里是一个村子的。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不过两人离婚后，乔家就搬去县城了。李根勇出来打工后先是在汉口帮人开大车。后来被祁星叫来了鹏城。回去的时间也少了。彼此失去消息已经2年多了。


    “分了，他……他其实在老家有家室的。之前都是骗我。后来他把厂里一批原料偷偷卖了，把钱花了，结果被查出来了。厂里让他退赃。他……他就跑了。还把我存的钱也一起卷走了。后来我也被厂里辞了。因为他当时偷走的那批物料，从我手上领走的，找不到他就得找我赔。家里亲戚的钱都借遍了才补上一小部分。厂里见我实在赔不出了，就把我辞了。别人那会才告诉我，他其实在老家有老婆孩子的。……我也没脸回老家。就只好……“


    乔燕妮长得还是不错的。否则30出头的她早就在这混不下去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小姐姐28 29 挣够了，回家找老实人嫁了。 总之，在这种场合，30出头的还是很少见的。


    “你这是跟朋友们过来玩？你现在在做什么？”


    “给人开车呢。这些是我的同事，都是和我一样，行伍出来的。”“


    乔燕妮听闻，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果然都有骨子……狠劲。再看看李根勇手上的伤。不难猜测他到底在做什么，谁家要那么多 司机。谁家正经的司机出来玩？


    “……黑的？” 乔燕妮小心翼翼的问到。


    “白的！”李根勇知道乔燕妮猜到些。


    “这是有人把你们都召集过来的？你们在莞城做事？”


    “鹏城。”


    没有“三十年河东”。也没有刻意的羞辱。两人就像老友似的聊着近况，一杯一杯的喝酒。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到了快散场的时间，有些美女礼貌的和自己的恩客道别就先走了。有个女孩估计是和乔燕妮 比较熟，见她还坐在这里，过来询问“妮妮，你不走？”


    “嗯，你先走吧。” 乔燕妮脸飞红霞。笑到。


    女孩看看李根勇，又看看乔燕妮，自顾自的走了。


    留下的都是一开始手放前面的。散场后可以带出去。


    乔燕妮手是放后面的。


    不过今晚乔燕妮留了下来。让那些留在包厢的小姐姐们也很是诧异。都好奇的端详李根勇。


    张龙问了问身边的女孩。女孩附耳给他说了说缘由。张龙只道是李根勇会聊天，把人小姐姐聊开心了愿意春宵一度呢。


    有人运气不好，或者说是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又或者只顾着看脸了。临近散场，身边的小姐姐全跑了。那就得找人来补位。等于这俩小时的情绪全都白培养了。


    补位的小姐姐到了后，一行人就上楼上的客房了。乔燕妮扶着李根勇进了房间，


    “你要不要洗个澡？” 乔燕妮问到。


    “嗯，我自己来就好。”


    “没事。从你光屁股在村里扒拉牛粪那会，我哪没见过。”


    “……”理是这个理。但是就是很尴尬。


    当热水冲到了自己背上，坐在那奇形怪状的凹字形小马扎上的李根勇这才认了命，任乔燕妮的手在自己个身上游走。没一会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时隔近3年。在乔燕妮的协助下。小李第一次找到了熟悉的路。


    李根勇自不必说，除了一开始认出对方时的那几滴猫尿向过往告别后。后面就只有一袋一袋的情欲宣泄出来。


    乔燕妮当初既然能 抛下十几年的感情跟人跑。自然也是果决之人。再做小女儿姿态反而让自己看不起自己。


    尘埃落定之后，两人都没有聊过往，也没有聊未来。只聊当下。


    “你就没想过去找他，就这么放过他了” 李根勇很好奇，自己前妻不是这种吃亏的性子。


    “一开始也想过，但是我得先活下来。当初和家里说是这边投资失败，所以才需要举债。赚的钱全都拿来还债了。过年连路费都没有。哪里有精力去找他？况且，找到他又能怎么样？他也还不是拿不出钱。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上门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吧。就当他死了吧。或者……等我把家里的债还完，再存一笔钱，我就去找他。如果让我找到她，我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李根勇感觉得到，乔燕妮不是开玩笑。也许这就是支撑她在这个烂泥坑里打滚的信念。


    “你呢？这手是怎么回事？”乔燕妮努了努嘴。


    “给老板做事，被一帮烂仔找事。结果我被堵在车里，施展不开。你是知道我的……不过还是把事做完了。” 说到这个，李根勇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今晚 是给你酬功？也不对啊，今晚看着消费不少，但是人也多啊。没见给你特别优待啊。“


    “今晚不是酬功，是庆功，找事的那几个烂仔，进去踩缝纫机3个，还有20来个被揍了一顿后也都拘了。\"


    \"那你跟的这老板，仁义啊。”


    “是挺仁义的。最起码，对自己人不亏欠。我人刚进医院，卡里就到了钱。说是营养费，但是那金额……买命也差不多够了。在医院里住单间，虽说老板没来看过一次。但是卡里的余额是实实在在的，比那些拎着果篮过来分币不给让你自己走保险的强多了。而且我在医院住着，他在外头把那些烂仔都收拾了。说明他心里有我们。那还说啥。听祁哥，就是我老班长，也是我现在的领导，他说他跟着老板混了 不到2年就买了房。现在孩子都要送去京城读书了，就在清北的边上。”


    “啧啧……你这是发了？”


    “发了说不上，起码日子有个奔头了。”


    “那你有空 多来。就当……扶贫了。让我也能早点还上债，存上钱。去找那个畜生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