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立刻给张若语拨去了电话，对方立刻接听，话筒里传来担心的声音。


    “小伟，我有些担心，有些事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但快速调整好了心态，不紧不慢的回答了起来。


    “小姑你别着急，慢慢说，什么事情会有变化？”


    电话另一头顿了顿，接着传来了依然有些担心的嗓音。


    小伟，医生正在给你爸做全面检查，而且这次的检查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最细致全面的一次。”


    “而且听医生的口风说这个检查很重要，如果检查结果不好，可能会转变为更加激进的治疗方案。”


    “我现在就是担心，你爸要真是转到激进的治疗方案，他会受得了吗？”


    张伟听了张若语的叙述，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是张山出了什么事，看来只是可能会面临治疗方案的调整问题。


    虽然是个问题，但并不算一件很坏的事情。


    当然，这也不能怪张若语小题大做，从小担心张山担心的太多了，遇到跟亲人相关的问题，她确实容易紧张。


    张伟尽量平缓的回答了起来。


    “小姑，你不用太担心，等检查结果出来，医生会根据结果出新的方案，到时候我来选择吧。”


    “无论最后会怎么样，有我在呢，你就安心等结果吧。”


    “……”


    又安慰了几句，张若语心情稍微好一些，张伟才挂断了电话。


    张若语其实并不脆弱，只是越跟亲人相关越上心，关心则乱而已。


    张伟从这次检查里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那就是现在的治疗效果不好，甚至可以说毫无进展。


    要不然，但凡有一丝效果，医生也不会突然要改变治疗方案，可能选择更加激进的方式。


    虽然他刚开始也询问过张若语治疗进展，但问了两次反馈都不太好，为了不让张若语难过张伟后来索性就不再询问了。


    现在看来不问是对的，除了增加担心以外，没别的任何用处。


    现在还在进行检查，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张伟索性不再想，检查结果出来，小姑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来的。


    接下来又跟张卓简单询问了下情况，两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快速吃完，顶着烈日就开着三轮往玉石矿去了。


    到了玉石矿之后张伟又把山壁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这些山壁的石头并不算致密。


    他拿起钉耙又往山壁上刨了两下，每次都能刨出一个小坑，而且也没造成上方石头的塌陷。


    这说明这块山壁是具备挖洞的条件的，而且大概率不会造成下方挖洞后上方发生坍塌。


    要不然现在这个两米高的山洞也不会被挖出来，这一看就是人为手工挖掘的。


    张伟跟张卓简单交代下，后者就进入驾驶室开始了挖掘。


    容纳这个大型挖掘机这个山洞的高度至少要扩充到五米，宽度至少也要五米，至于深度则要达到十米。


    也就是说要在现有山洞的基础上扩充三倍才行。


    这个工程量对于人工来说还挺大的，但对于机械来说并不难。


    张卓扬起挖壁，把挖斗上的锯齿对准山洞的上方半米左右按下了挖掘按钮。


    挖掘机挖斗立刻紧贴在石壁上，但只深入了一点就收到阻力停了下来。


    张卓没有进行进一步操作，挖斗继续维持这个力道往石壁里用力。


    几秒钟后，被阻挡的挖斗又继续慢慢的往石头里深入了起来。


    虽然速度比较慢，但被挖斗挖过的石头开始肉眼可见的往下掉，直到挖斗快深入一米的时候张卓才停了下来。


    收回挖斗后，石头上露出了一个相对平滑的挖掘痕迹且在挖斗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损伤。


    这说明挖掘机挖这个石头还算是比较轻松的。


    随即张伟也进了驾驶室，站在张卓后面看着他挖山洞。


    外面实在是太热了，刚一进开着空调的驾驶室就感觉到了一阵清凉，整个人都从头精神到脚。


    两人就这样慢慢挖着山洞，看着之前只有两米左右的洞口慢慢的越变越大。


    ......


    港海市，第一中医院，脑科。


    方闻道此刻正站在病床前观察着一个植物人患者。


    这是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最新找到的志愿者。


    之前在精神病院的几个志愿者因为服药一直没效果，现在也自愿退出了。


    他发动了周围的各种人脉这才找到愿意服用新药的脑病患者。


    当这种新药试药病人是有风险的，毕竟新药只是从成分上推断不会对人体有什么副作用，但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一点。


    所以在加入志愿者的时候病人家属都要签署协议，如果出现非人为的什么意外，不能追究责任。


    当然，有风险必然也有好处。


    这种志愿者病人除了吃药不用付钱外，还能第一时间享受到新药的疗效。


    毕竟新药一般都是医生根据最新的理论或者发现研制出的药物，很有可能有突破性的效果。


    这一点也是很多病人家属愿意让病人去当志愿者试药的原因。


    老的药物和疗法一直没什么作用，那就只能寻求新的药物。


    眼前这位植物人病人就是如此，传统的治疗方法已经试过很多遍了都没什么效果。


    家属听说有新的中药可以尝试，而且药是出自大名鼎鼎的方闻道之手，最后就签署了试药志愿者协议。


    现在病人已经服药两天，今天方闻道特地专门来到现场观察病人有没有什么反应。


    当然，医院也专门给方闻道配备了观察员，每天白天上午和下午各观察两个小时，其他时间就是家属在病房陪同病人。


    观察员上岗的时候都会详细向家属询问病人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进展。


    方闻道之所以今天亲自来观察是因为他实在是太看重这件事了，重视到他这个向来喜欢放权的老人亲自来当起了观察员。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天了，但病床上的植物人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跟家属交流了一些喂药的过程以及观察时候的注意事项，也没有发现家属做的有什么不妥。


    这就说明病人之所以没什么反应，并不是喂药的过程哪里出了问题，也大概率不是病人有了反应只是家属或者医院的观察员没有看到。


    很大的概率就是药物没有起作用，或者说，暂时还没有起到作用。


    方闻道又看了植物人病人一眼，叹了口气就向病房外走去。


    看来，想短时间内出什么效果几乎不可能，即便是有了正确的药方，他还是要在古人的基础上不停的做优化，直到得出效果显着的药方。


    这个过程，任重而道远。


    家属热情的把方闻道送到了病房外，大声的和这个看了一辈子病的老人道别，病房里瞬间嘈杂了起来。。


    “在家啊方医生，您慢走。”


    在这种嘈杂的道别声中，谁都没有注意到，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床上的植物人患者竟然闭着眼睛，抬起了右手。


    他的胳膊以肘部为支点，整个小臂连同伸开的手掌，在空中慢慢的挥了起来。


    仿佛在跟人道别。


    药物，起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