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科技大学。
实验楼一楼。
几名学生正在一台计算机前操作着什么，其中一名学生指着屏幕，表情十分骄傲，说道：“现在你们看见的，就是咱们计算机学院的骄傲，超级计算机——上河。它的系统和硬件完全是由我们的学长自主创新，浮点运算速度达到了惊人的5亿次每秒，它也是当年全国大学超级计算机竞赛的第一名。”
众位学生发出一阵阵感叹。
5亿次每秒啊，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型的超级计算机动辄数十亿次每秒的性能，但作为一款完全由学生搭建的超级计算机来说，这样的成绩无疑是十分震撼的。
当年搭建这台超级计算机的学长们，现在不知道达到了什么高度，估计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层次吧。
这名学生继续道：“现在，这台超级计算机已经稳定运行了四年时间，并且每年都会为学校创造数以千万计的收入。”
“当然，我们也会从这部分收入中扣除一部分，用来维护和升级。”
“学长。”
人群中一名略显稚嫩的年轻学生举起手，问道：“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使用这台超级计算机？”
说话的学长看了一眼说话的学子，笑着道：“我知道你，叫李耀是吧？”
学子轻轻点了点头。
“很不错，学校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单独成立项目组了，要不是限定了只有大一、大二才能参与报名，我说不定也会和你们是一个组的。”
学长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随即看着李耀道：“我听李晓那小子说，你这次测试的成绩很不错，满分一百竟然拿到了24分，真的很不错。”
李耀脸上一红，他还是第一次因为考试成绩达到了24分而受人表扬。
旁边的人却没有丝毫鄙夷的神色，纷纷露出一丝羡慕。
24分啊，在其他组员都考到十几分，最高不超过20分的情况下，24分简直就是一往无前。
不过也不怪这些学生，实在是项目组这次出的题目太离谱了，开玩笑，仅仅只上了一堂正式课程的他们，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将那些堪称是天书的编码理论和函数模型记下理解一部分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这也就是他们都是些常人口中的天才，换做其他人，别说考试，书能不能看完都是个问题。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羡慕，也有人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比如祁宏，这次的考试，他拿到了足足31分，坐稳了项目组第一学霸之名。
不过他却没有什么显摆的心思，比他高的也不是没有，就比如那位年轻的能当姐姐的教授，直接拿到了48分，差一点点就超过了一半，就这，人家还不太满意，这次连参观都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家里继续研究。
想到这里，祁宏就不得不想起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原本翘起的嘴角微微一滞。
如果让他来考试，他能得多少分？
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必问，连教材都是人家出的，问能考多少分又有什么意义呢？
要说不服气，那肯定是有的。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其他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家境优越，成绩优秀，性格沉稳，做事老成，完美的主角模板。
但和那名年轻人相比，差距似乎有点大。
有句话说的很好：自己等人能考31分，那是因为自己等人的水平只到31分，而人家能得一百分，因为卷面只有一百分。
别说望其项背，就算跟屁股吃土似乎都有些困难。
对于此，祁宏并不失望，相反的，他又发现了一座值得自己去攀登的山峰，现在只希望，自己的成长速度能超过那人的前进速度，这样才能追赶，直到超越。
目光微微平和了几分，祁宏再次看向眼前的学长。
“上河计算机目前属于完全开放状态，只要是学校里面的项目，均可以免费使用它来进行计算。”
学长扫视着眼前这些年轻的学弟学妹，笑着补充道：“当然，在承接项目过多的情况下，可能就需要排队了，毕竟计算资源这种东西，对咱们来说有多少都不嫌够。”
“学长。”
另一名学生举手发问：“上河计算机现在租用了多少资源？如果我们使用的话，它会不会过载？”
学长笑了：“当然不会，现在上河计算机可以供学校使用的资源大概在百分之四十左右，对于一些需要计算的小型数据来说完全够用了。我们也采取了科学的管理方式，绝对不会让上河计算机过载的。”
看着众位学弟学妹们似乎很信服的点头，学长脸上的表情又得意了几分，只是他的表情还没有持续多久，就看见眼前的众人露出一丝讶异的表情，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学长。”
一名学生指了指他的身后：“它红了。”
“什么？什么红了……”
学长一愣，疑惑的转头，随即大惊，一声爆喝传出：“我靠！”
屏幕上，显示温度的那一栏已经变成了通红，只有最上面一小部分显示蓝色，但似乎随时就会被覆盖。
学长急急忙忙的敲了几下键盘，调开了任务日志。
“没有进程？”
学长愣了，没有进程怎么会突然资源爆满，温度也飙得飞快。
处理了几分钟，学长满头大汗得抬起头。
“快，快去通知曾院长，上河计算机要炸了！”
……
院长室。
曾教授正坐在桌前，认真得填写着面前的一堆文件。
当丁汝楠将消息带到的时候，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握住鼠标轻轻点了几下。
“老师，我们要不要采取紧急方式进行处理。”
丁汝楠问道。
所谓紧急方式，其实也很简单，直接断电。
不管超级计算机现在运行的是什么，直接断电准没错。
当然，这样做的损失也不小。
超级计算机毕竟和普通家用计算机不同，它的体积太大，硬件太多，强行断电的话，先不说其正在运算的数据会统统消失，单单只是其中的硬盘、芯片，恐怕就得损毁一大部分。
但有些事情犹豫不得，继续犹豫，损失的恐怕就是整个计算机了。
曾教授微微摇头：“不用，随他去吧。”
丁汝楠微微皱起眉头：“老师，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上河号虽然性能不强，但毕竟也是学院的财产。”
曾教授笑着摇摇头：“汝南，我上次让你投寄给自然和科学的文章如何了？”
丁汝楠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回答道：“我已经送了，科学杂志的总编对文章很有兴趣，决定刊发在1月份的第二期杂志上，并且，总编发出了邀请函，想让王烁参加2019年度人工智能大会。”
“嗯。”
曾教授点点头，问道：“王烁怎么说？”
丁汝楠微微摇头：“还没有回应。”
“呵呵，像这小子的风格。”
曾教授笑呵呵的：“2019年的国际人工智能大会，依我看很有可能在华夏召开，你替我给王烁说一声，陪我这个老头子走一趟。”
丁汝楠露出一抹惊愕，完全没有听清后半句话，问道：“在华夏召开？”
“嗯。”
曾教授说道：“你觉得……零蛋出现后，还有哪个国家有资格主办这场国际盛会？又有哪个国家会参与除了华夏之外的人工智能大会？”
“您是说……”
丁汝楠也不傻，补充道：“这次的人工智能大会可能会发生变故？”
曾教授叹了口气，看了看在旁边的零蛋，说道：“零蛋……打破了现有的技术桎梏，如果没人惦记才不正常，有人惦记反而正常。”
“可是……”
丁汝楠更加疑惑了：“到现在为止，王烁的公司都没有什么关注度啊？”
“呵呵。”
曾教授笑得十分自然，意味深长道：“风平浪静不代表没人惦记，有时候，风平浪静反而证明事情很复杂，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情况或许是利益交换的结果？也或许，是某些人刻意压制的结果？”
丁汝楠愕然，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老师似乎不仅会搞技术。
“老师，如果是这样，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王烁？”
“不用。”
曾教授微微摇头：“王烁那小子没你想得那么蠢，他估计早都看出来了。”
丁汝楠更加愕然了，想到王烁那一脸青涩、时不时流点鼻血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
这小子……真的有这么机敏？
师徒二人的谈话很快结束，丁汝楠忧心忡忡的走出了办公室。
曾教授微微直起身子，看向电脑屏幕，一封邮件正显示在桌面上。
曾教授看着邮件内容，沉思了一会，轻轻点了一个是。
随即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刚刚发来的一条消息。
“曾教授，学院计算机借我一用，用坏了还你一台新的！”
曾教授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小子……”
随即点出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