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区域警察局。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个警察局除了值班的人员，全部都已经回家。


    虽然警察局大楼灯火通明，但这只是为了威慑不法分子，里面其实空空荡荡。


    但是。


    一间警探长的办公室里，仍然有个人影正在忙碌着。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吃住都在办公室里，只为了查明一个案子。


    周兴失踪案。


    奥洛夫翻看着各种线索，继续梳理案情。


    他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资料和字迹，陷入沉思。


    白板上贴着许多线索，有现场的照片，有家人的口供，还有周兴失踪当天的计划表。


    这些线索，全都指向中心位置。


    秦思洋。


    在百般中心，贴着一张秦思洋的照片。


    是他在【弑神营地】的头像照。


    奥洛夫揉动自己的眉心。


    他认为此事必定与秦思洋相关。


    周兴失踪，是一件离奇的事情。


    而整个安全区边缘，只有秦思洋，是唯一不确定因素。


    奥洛夫自然而然会联系起来。


    所以一开始就定下了罪犯，而后再跟着寻找其他线索。


    奥洛夫慢慢复盘着案情。


    “已经查到，在周兴家到教育局的小路上，有一摊没有气息的血迹。经过检验，与周兴在联合政府档案局留下的生物样本完全一致。所以，周兴大概率已经被杀死。”


    “杀周兴的原因，恐怕只有秦思洋自己才能知道。”


    “但我无需确定他的杀人动机，只要掌握证据就好。”


    “掌握证据，便拥有它的把柄，可以让他帮我……”


    奥洛夫晃了晃脑袋，拍拍自己的脸颊：


    “该死，太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脑子已经有些难以连贯思考，动不动就跑题。”


    他烧热水准备冲泡一杯咖啡，想让自己清醒点。


    静静坐在办公椅上，等待着热水烧开。


    或许是太过困倦，他直接睡去。


    不过，他的脑袋从椅背上滑了一下，让他又惊醒。


    奥洛夫揉揉眼，看到热水已经烧开，便又起身。


    在冲泡咖啡之时，他又点燃了一颗雪茄。


    雪茄的烟味，以及咖啡的清香，确实让他精神了许多。


    休息结束，他继续投入到对于案子的研究之中。


    “想要证明周兴的死亡，必须找到他的尸体。”


    “首先，要找到秦思洋抛尸的地点。如果我是秦思洋，背着这么大一具尸体，会扔在哪里呢？”


    “他抛尸的地方不会经过旁边两个街区的主干道。周兴失踪当时已经是工作时间，街上人来人往，扛着尸体的他将会比夜总会的模特更引人注意。”


    奥洛夫在一旁的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血迹附近两个街区的范围。


    在他看来，尸体一定藏在这片区域里。


    “抛尸肯定是选择无人的地方。”


    “什么地方没有人？”


    奥洛夫看着贴在白板上，血迹附近的地图。


    “可是这些没标注的地方我也都查过了……”


    “吱吱吱——”


    就在奥洛夫独自推理的时候，一阵窸窣如蜂鸣般的声音忽然响起。


    “真是会打断人。”


    奥洛夫叹口气，从衣服内部最不起眼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一沓沓档案袋的下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方块。


    他粗壮的手指轻轻一推，黑色方块上一个滑片掉落，露出了一个手机键盘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屏幕。


    如果不是知道黑色方块的构造，恐怕没人会认出这是一部手机。


    看着指甲盖大小的屏幕上显示着“002”的号码，奥洛夫有些意外。


    “喂，是我。”


    “007，你还好么？”


    “像个孤寡老头一样活着，你说好不好？”


    “对此我感到抱歉……”


    “别说没用的了。你打我的黑色机，肯定是有事要说，赶紧讲吧。”


    “嗯，那我就说了。我们希望你停止对秦思洋的调查。”


    “为什么？我已经要抓住他的破绽了。再给我两天时间，问题一定能解决。”


    “解决不了了。这小子在第7区拿到了藤蔓之心，现在就算他把区长杀了，也有一堆人会争着保他。”


    “什么？！他拿到了藤蔓之心？！这怎么可能？！”


    “虽然很意外，但这就是事实。”


    奥洛夫压低白眉：“就算他有藤蔓之心，似乎也不影响我做调查。”


    “我们还是希望你暂时放弃……”


    “是有谁盯上了那颗藤蔓之心？是你么002？”


    “你清楚我的。藤蔓之心不是我需要的东西。是004、005他们。而且，李天明的罪名刚刚撤除了，恐怕他也要保秦思洋。”


    “你知道的，李天明可不是个好招惹的家伙，他失势的时候都没人敢杀他。现在他解除了枷锁，不一定能闹出多大动静，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李天明又不认识我，起码不认识现在的我，我管他干什么？”


    “但大家希望你配合……”


    “意思是，又要我牺牲一下？002，为什么牺牲的总是我？”


    “我很抱歉。但是你没有任何证明秦思洋与【神鸦之眼】有关的证据，而004他们却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对象。”


    “我说了，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会证明！”


    “没时间了。我会马上安排调令，今晚就让警察部门传给第14州，让你下周回到西格玛区，直接担任警察局局长。你准备一下。”


    奥洛夫皱眉：“这么急？”


    “是。西格玛区有一群教会的动乱分子，正在四处闹事，快要涉及到004发现的【神鸦之眼】的相关人员。”


    “我们必须要杀些人，需要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担任警察局局长，帮忙维稳基层的事情。思来想去，也就你了。咱们其他人，你也知道，职级都太高，不方便管地面上的事。”


    奥洛夫沉默片刻，牙关紧咬。


    过了一会，还是平静地回答：“我知道了。”


    “007，这几年你的牺牲很大，大家有目共睹。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们会想办法补偿你。以后你研究【神鸦之眼】的事情，我们会予以绝对支持。”


    “你们对我的支持，我已经感受到了，很到位。”


    “这次真的抱歉，可我们不能放着一个有九成多概率与【神鸦之眼】有关的人不管，而去偏向你这个什么都尚未确定的对象。”


    “我知道。是我工作进展太慢。”


    “那就这样。再见。一切为了人类。”


    “再见。一切为了人类。”


    奥洛夫挂了电话，叹口气。


    他摘下围巾，摸着脖子，神色略带无奈。


    又点燃一支雪茄，静静地看着白板上秦思洋的照片。


    “一切为了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