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捧竹简的筋肉老人姜堰，看着李牧再度归来。
他的神情是愕然的。
“你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才几个时辰过去？”
一般来说，第一次参悟手札，且有所领悟的，都会花上好一阵时间来整理所得。
到第二次参悟，通常都是数月之后了。
尤其是李牧第一次参悟，就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更是打破常规。
李牧再如何妖孽。
姜堰还以为他下一次再来，至少也得过上一阵呢。
毕竟你就算是再天才，也总得有个限度不是。
可是李牧这手回马枪，却着实是让他大感意外了。
有些人实在是有些强大的太过分了。
李牧同姜堰打了声招呼，解释道：
“回去休息了一阵，顺带着理清了所得，自然就回来继续参悟了。”
“或许是之前刚刚从羽化仙池出来，又服用了一些丹药的缘故，恢复得很快。”
事实上，他自己多少也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光是一个火莲炼魂，就足以让他休息好一阵的。
不曾想这一阵折腾下来，不过是稍加思考了一番剑道，随后和孔桓闲谈一阵。
不知不觉间，整个人的状态竟又恢复到巅峰了。
“哦……羽化仙池啊，那没事了！”
“那池子几年没人动了，其中蕴藏不少特殊物质，估计都给你小子吸收了。”
姜堰摸着下巴，微微点头，可忽然却眼睛一瞪。
“等等……什么玩意？！”
“你刚刚说什么？休息了一阵，顺带理清了所得？”
他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不是……这可是剑圣手札，你一个时辰参悟的东西，这么点时间就给完全吸收了？
真的假的啊？
不是姜堰不相信，实在是这听起来过于恐怖了。
要知道同样以吕霄作为对比，这位剑道院的院长第二次有备而来，也只是坚持半个多时辰。
就这，他都愣头钻研了好几日，这才开始第二次参悟。
可再看看李牧……这才三个时辰过去，竟然开始第二次了！
简直夸张到没边了！
饶是姜堰镇守万法楼多年，见惯了天骄。
可至少在剑道一途上，他还真找不出第二李牧般的人物了！
“恐怕……也就只有沐流风——不！也许就是沐流风，都未必能够比拟现在的李牧吧？”
姜堰在心中泛起嘀咕，让刚刚突破剑意的沐流风，去看他后头写的手札，真能达到李牧这个境地吗？
他还真有些不敢确定！
“真是个逆天人物啊……罗元，这小子的眼光倒是愈发刁钻了！”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能够安稳走到那一步？”
姜堰心中莫名的泛起些忧愁，他的眼界远非他人可比，知晓的东西亦是更胜常人。
比如妖族之事，皇城虽然尽知战之将至。
可真正清楚具体时间的，也不过那么些了，而他正是其中之一！
“留给他的时间还能有几日呢？更别提他还得解决金丹缺失的问题。”
这种情况，就算真正的沐流风复生，估摸着也就这样了，难以影响大局。
他虽然感觉李牧如今的表现夸张，乃至于更胜同时期的沐流风。
可那又如何呢？境况摆在这里，谁也无法改变。
就算他剑意大成，至多也就一高阶神游战力。
可不管是妖族，还是大月，却都不缺如此存在。
除非他成就心之境，或许还能算是一点变数。
可这一境界本就虚无缥缈得紧，不知多少天骄被困死在意之境，不得寸进。
李牧如今意之境能否圆满还是两说呢，提这些，确实太过遥远了。
“姜前辈？姜堰前辈？”
李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姜堰这才回过神来，见着他一脸疑惑，伸手在眼前挥了挥。
“我竟也会走神么？”
他摇了摇头，朝着李牧自嘲般一笑，只是心中略添了一丝阴霾。
这些事情影响之大，连他都因此而心绪动荡了。
便是见了李牧这般天赋，第一时间竟不是欣喜，反倒是忧愁起来。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届时消息彻底传开来，又该是怎样的情形？
也许这烈火烹油的盛世，顷刻之间，便要化作灰烬了吧？
“没事，走吧，我为你打开封印。”
姜堰掩藏得很好，没有将这些心绪表现出来，只是领着李牧迈开大步，再度打开了手札的封印。
他对李牧的印象不错，也抱有期待，并不想让他承受太大的压力。
“若是大炎能度过此劫，也许我还有机会，见证又一位剑圣崛起吧？”
他轻轻吐出一口，看着李牧再度翻开微微泛黄的手札。
顿时剑道气息翻涌而出，弥漫在这空旷寂静的楼阁间。
“洞虚啊……究竟何日才能突破呢？”
老人的呢喃被淹没在书页翻动的哗哗声中，随着流逝的时间，消失于虚空。
……
李牧的第二次参悟，整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
比起第一次参悟，他从容了许多，开始渐渐习惯那浩瀚的压力。
与此同时，参悟的速度也开始进步起来，全力以赴之下，或许用不上十天半月之久。
他在琢磨沐流风以剑为笔的超绝剑法的同时，亦在解析对方遗留的剑意，并且接收其剑意经验。
最终再结合自身的所学所悟，不断去思考、领悟。
当然在，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不忘与过往的剑法相互印证。
尤其是他自己所创的两门剑法，也在不断提升。
虽然就目前来说，他还不具备创造五阶剑法的能力，寻常也一直在依赖奔雷真意。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舍弃自己的剑法。
同样都为五阶，自己创造的剑法，和学习别人所施展的，终究是两回事。
随着他未来剑道继续提升，这两门剑法提升到五阶，也是迟早的事情。
“果然，剑法到了这般境地，每一步的提升都不容易啊……”
识海之中，李牧不断观察沐流风的一切细微举动。
略显模糊的投影，在他的“眼”中不断变幻，却是显出万千细节。
李牧微微沉思起来。
“我对肉身的操纵，显然不如沐流风远矣！他此时的肉身，绝对到了掌控体内窍穴的地步！”
“看来去体道院旁听，也需提上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