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城中心,军武阁旁,便是曹兴气势磅礴的府邸。和其他将官不同,他既是青岩军的主帅也是落日城的城主,自然便住在这城主府中。
秦琼跟着前来唤他的军士,通过了城主府层层关卡,来到了中门大开的议事厅。
只见议事厅内,青岩军十个营的营长全部落座在下首,主位上,坐着一名身材欣长,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左右两边一字排开的是他的副将。
堂下,傅执和滕川恭敬地站立,秦琼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曹兴把他们都叫过来,果然是要讲一讲和军武阁有关的事情,只是这所有人都到齐在这里,似乎有些过于隆重。
“前锋营秦琼参见各位将军!”
秦琼走到议事厅中央,抱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端坐主座的曹兴没有说话,而是细细地打量了秦琼许久,议事厅中静悄悄的,气氛有些沉凝。
半晌,曹兴终于开口道,“你就是秦琼?秦放的徒弟?”
秦琼能感觉到曹兴气势的压迫,一时间调动起全身玄气对抗,咬着牙说道,“回将军,正是!”
一滴滴冷汗顺着秦琼的下颌滴落在议事厅的地面,旁边的游鸿飞面有忧色,他那里看不出来,曹兴正在用自己的修为压制秦琼,要放在平时或许还能称得上是考验,只是现在,秦琼刚刚收了重伤,恐怕再此等气势威压下,会再度受伤。
他刚打算说话,便看到秦琼原本有些颤抖的身子骤然一直。
“仅仅是初入先天便可以在我的气势下挺直脊背,不错不错!”曹翔面上带了些笑意,让游鸿飞松了一口气,“起来吧!”
“谢将军!”秦琼不卑不亢地答道,直起身子,丝毫没有畏惧。
左肩的伤口隐隐作痛,秦琼有些拿捏不清曹兴的想法,要说他要对自己不利,可是刚刚的气势威压,却拿捏的恰好,但要说没有,又何必给自己这样一个下马威?
“秦琼,你可知罪!”
还没等秦琼缓过气,便听到曹兴话音一转,厉声问道。
“敢问将军,秦琼何罪之有?”秦琼没有露怯,眼角瞥到了傅执得意的笑,心下了然。
“你接着战场杀伐,坑杀韦星旭,其中过程全部被傅执上禀,你还在这里口称无罪?”曹兴的声音很是严肃。
“回禀将军,末将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投石车全部损坏,并且将伤亡降到最低,至于韦星旭的死,我也感到遗憾,但又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秦琼朗声道,“傅执原本便于我素有仇怨,他今日根本就没有跟我一起在战场上,怎敢在此信口开河,蒙骗众位将军?”
“哼,秦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傅执信誓旦旦地说道,“你在战场上借着骑军冲阵的时机,刻意靠近韦星旭,给他坐下的青龙骢下了药粉,致使韦星旭冲入敌阵,你做的这些手脚,全部都被我轻骑营的人看得明明白白!”
傅执伸手掏出一把粉末,“将军且看,这便是那可以使青龙骢发狂的药粉,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将军还韦星旭一个公道!”
曹兴看着秦琼,似乎在等他的解释,而秦琼也立即反应道,“回禀将军,这纯属无稽之谈!不知是哪位轻骑营的将士编造这一切,还请与我来当堂对质!”
原本,秦琼看到傅执信誓旦旦,以为自己真的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抓在了手中,但是此刻看到傅执拿出了一把药粉,便知道这恐怕又是他们定下的连环毒计之一。
“秦琼,你不要再在这里做困兽之斗了!”傅执得意的笑道,纵使秦琼能够躲过他们之前设好的局,也一定会掉在这一个里面!
只是原本计划死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什长,谁知道韦星旭居然意外地死在了战场,倒是刚好让他们把事情闹大!若是能让秦琼背上罪名更好,要是不行,他傅执也不会吃亏。
“这药粉经过查证,就是致使我们轻骑营的青龙骢集体失去战斗力的毒药,只要沾上过这药粉的人,用此镜一照,便会显示出与旁人的不同来!”傅执从袖中取出了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甚是小巧,在傅执的展示下依次从场上众人面前划过,在照到秦琼身上的时候,发出了莹莹的紫光,他又将那镜子照向自己的双手,也产生了同样的紫光。
“将军,人证物证俱在,末将甚至怀疑,我轻骑营青龙骢的集体中毒,也是这秦琼怀恨在心干出来的好事!还请将军严惩此徒!”
“啪啪啪”秦琼鼓了鼓掌,向前迈了两三步,说道,“将军且看,这药粉只是粘在了我的衣袖铠甲之上,至于我的双手,却是一点都没有。”
秦琼伸出手,在那面镜子眼前照了一照,的确是没有一点痕迹。
“哼,你定是自知有罪,提前清洗了双手!”傅执大声喊道。
“将军,傅执所言毫无逻辑,假设我真的碰过这药粉,一来,我并不知晓他有这镜子,二来,就算我知晓这镜子有这般妙用,为何单单清洗了双手,而没有趁着提前回到落日城的时机,将全身衣物都换下呢?”
秦琼不慌不忙地说道,“这物证既然立不住脚,不如还是请那口口声声说我做了手脚的人和我当面对质一番,如何?”
曹兴看向他的眼睛,沉默了半晌,道,“真是和你师父一样能言善辩,不过,你说的的确在理,来人啊,去把刚刚那个状告秦琼的轻骑营军士带上来!”
“喏!”
秦琼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傅执的眼中却有了一丝慌乱,这诬陷秦琼的计策,因为韦星旭的死而有了几丝变动,若是真的让那军士和秦琼对峙,恐怕会被秦琼找到破绽。
傅执不由得瞥向自己的父亲傅源,却看见傅源摇了摇头,他心中一定,既然这计策不会牵连到自己,那么自己也不必担心,只要安静地看戏便可以了。
秦琼没有管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勾当,既然这对父子并不是真的抓到了自己的什么把柄,他便丝毫不担心。只是这曹兴的态度,倒还真是让他不能确定敌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