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孙鹤野在不在呀?”
热闹的小村子里,中年道士向一位村民打听孙云。
“道长您是鹤野先生的什么人呀?”村民并不意外有人寻找孙云,毕竟孙鹤野在江湖上是相当的有名,不但曾经击败过曾经天下帮帮主,而且曾力战李轩,扬名九州,找他的人数不胜数。尤其是最近,东起帮办喜事,路过此地的武林高手多多少少都想着顺便看看这位武当高手,但碍于孙鹤野提前的招呼,村民们并不想告知众人他的去向。
“贫道黄松子,是孙云的师父。”
“哦~原来是鹤野先生的师父呀,失敬失敬。”村民闻听黄松子自报家门,态度立刻变得恭敬。由于孙云的存在,这个不算大的村子躲过多次灾难,村民十分感谢孙鹤野的守护,因而自然会尊敬他的师父。“鹤野先生在村外不远处一条河边的茅草屋居住,师父道长若是要找他去河边就行。”
“怎得不在村子里住,去河边做什么?”说真的,黄松子其实不愿意来看孙云,原因嘛,有两点:一是孙云虽然在武当师门宗谱是黄松子的徒弟,但孙鹤野的绝学却是靠他自身在武当不断地做贡献,兢兢业业的行为打动了黄言子,黄言子赐下两仪剑法,即是说黄松子对孙云没什么师徒恩情;第二,孙鹤野现在是绝世中品实力,黄松子作为师父只有绝世初品,不好意思面对一个自己从没正眼瞧过却已经超过自己的徒弟。只是,毕竟是孙云仍旧算是武当人,该拉拢还是得拉拢,这次被黄江子逼着参加东起帮的宴会,黄松子索性将两件不喜欢的事一次性做了——另一件不喜欢的事当然就是来东起帮,明明之前在地费魔山被颜枕打了一顿,现在却要来赴宴,黄松子万分不愿意。
“自从四海帮守卫战结束,江湖上有不少高手来这里刺杀鹤野先生,他怕连累我们,所以搬到了村外。”村民说。四海帮守卫战,百万外地人自杀,江湖愤慨不已,无数外地人不禁想起当年天下帮存在的时候武林是何等旺盛而平静,于是不少人愤恨杀了王孟的孙云,找来此地行凶。“最近还好,刺杀鹤野先生的人少很多,估计再过不久他又能搬回来了。哎呀,赶紧搬回来吧,我们都有点想善儿和水儿了,俩孩子真可爱……”
与村民说了一会话,黄松子转身离开,去找孙云。沿着小河一边行走,道长一边思考去东起帮的事,他心中暗道:“颜枕不会趁机羞辱我吧?现在他的实力估计黄淮子掌门师兄都比不得,败我一招就可以,若是当真辱我尊严,我该如何?”之所以黄江子逼着黄松子来东起帮,就是因为武当“治不了”颜枕了,除非出动神化强者,否则武当山青年和中年一辈除了黄江子谁都打不过他,面对如日中天的颜柯青,整个江湖都得敬着,就算他曾对付过武当,武当也只能派人赴宴,给足面子。“应该不至于吧,颜枕做人还算可以,不会羞辱我吧?也不好说,就算他不羞辱我,他那个最喜欢捉弄人的妻子说不定会骂人……”
道长患得患失走在小路上,没太集中精神,一不小心撞在一个老头身上。“哎呀!”那老头一下子摔倒在地。
“哎呦呦,哎呦呦,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黄松子回过神,赶紧去扶老头,“你没事吧?”
那老头没起身,坐在地上瞪黄松子,“真是的,看着点路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别看黄松子对武林人士态度刻薄,但面对普通人还是很和善的,不停道歉,“老人家,对不起,是晚辈的错,您起来吧。”
“不用你拉我!”老头有点气,倔强地坐在地上,“你们武林的人怎么这么喜欢横冲直撞?”
“额……”黄松子羞愤,无言以对。这也就是个普通人,道长不愿意与其计较,换做是武林人士,道长早就把老头踹走了。
老头和黄松子这正纠缠着,远处跑过来两个小孩,“烈爷爷,烈爷爷,你没事吧?没事吧?”俩小孩跑到老头身后,用力扶起他,“烈爷爷,快起来吧,起来吧,地下凉。”
有两个孩子搀扶,老头这才起身,他有心再责难黄松子几句,可两个小孩却有意无意叫他不要再说,没辙,老头只能作罢,与两个孩子走向河边,“走吧,水儿,善儿,咱们去河边钓鱼吧。”
“好啊好啊好啊。”两个孩子很高兴,蹦蹦跳跳跟着老头离开。在走了一段路时,俩小孩瞧瞧朝黄松子躬身行礼,并摆摆手,做告别状。
“……”黄松子下意识与两个小孩回礼,随后继续寻找孙云,“水儿?善儿?莫不是说他们就是村民所言孙鹤野的两个孩子?呵呵,挺可爱嘛,也不知孙鹤野与何人所生,没听说他有伴侣呀?”道长也是没受教训,走着走着又走神了,一个不留意,又撞在一个人身上,而且是撞在一个小孩身上。
“哎呀!”小孩看着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芦,恨呀,咬牙切齿盯着黄松子,“呔!老道士,你瞎呀,把本宝宝糖葫芦都撞掉了!”这孩子有点没礼貌,张口就骂人,“你个老小子,眼睛长着干什么用的!不用的话本宝宝给你挖掉!”
就算黄松子对普通人态度好,却也没法忍受这等漫骂,气得胡子都翘起来,可问题是对面是个小孩,没法发怒,于是他微微抬头,盯上了站在小孩子身边的年轻人,“呔!你这人,怎么管教儿子的,怎么这么没礼貌!就算是贫道的错,可也不该这么骂人吧!”
“管教儿子?”年轻人被黄松子弄得一愣,接着忍不住笑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儿子不对,对不起,啊哈哈哈……”
“你笑什么!”黄松子道,“很好笑吗!你儿子骂人,你还笑?!你儿子他……”道士指着小孩,准备训斥几句,然而他一低头,登时愣住了,只见那个小孩恶狠狠瞪着自己,手里握着一支(杆)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巨大拨浪鼓。黄松子一激灵,“你难道是……!”这个孩子道长不认识,但那个大拨浪鼓他听说过,曾在之前的四海帮攻守战中大展神威,扬名九州,打得秦英节节败退。
“我是你爷爷!”小孩跳起来就要用拨浪鼓拍黄松子,“你说谁是张小子的儿子!?”
眼见小孩攻击,黄松子惊得一定不敢动,即将“遇难”,幸好年轻人伸手捏住小孩后颈,把他拖到怀里,“哎呀呀,开个玩笑啦,你至于嘛~”年轻人手一吸,将地上的糖葫芦扯如掌内,随后抱着不停挣扎的小孩与黄松子擦肩而过,“走了走了走了,去河边洗洗,还能吃,走了走了走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弄死他!你放开我!”小孩还是怒火滔滔,“他说我是你儿子,我要弄死他!弄死他!”
年轻人和小孩子吵吵闹闹离开,只留下黄松子一个人站在原地,此时的道长满身冷汗,心惊胆战,“孩子是传说中的猪宝宝的话,那么年轻人岂不就是——张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