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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武月(1)

    武月,字东昇,法号慧空。


    武月之父,名唤尚札,字南重,道号玄片,隐世门派归星门门主,其人虽然是个出家人,但行为十分不检点,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尚札年轻时长相俊朗,风度翩翩,仪表不凡,而且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伶牙俐齿,妙语连珠,靠着长相和口才,尚南重看遍桃花色,纵饮樱桃汁。某年进京,尚札偶遇一大家闺秀,见她明眸皓齿,国色天香,气质典雅,富贵雍容,顿时心生歹念,想将女子骗逗入手。这女人叫做武淑,也就是武月的母亲,京城人士,虎门出身,虽家族多有凶猛弟兄,她却是个温柔的人。尚札是摘花老手,最了解女人心意,仅仅见面几次,寥寥数句话便轻易将武淑的心俘获。之后皇帝赐婚,二人顺利鸾凤相配。


    婚后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尚札对武淑特别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算不错,但一两年后,尚南重逐渐厌倦长时间面对同一个女人,慢慢的,对妻子态度变得冷淡,不愿搭理,同时开始在外面找其他女人寻欢作乐。


    武淑是个传统女子,谨遵三从四德,对丈夫特别尊敬,即使他与外人厮混,也不会怪罪一句,反而经常照顾、安慰被酒色伤身的尚札。


    按理说,家里有贤愚懦弱之妇,丈夫可以肆无忌惮的胡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可人这种动物,总是不满足的。随着尚南重年岁逐渐增长,对女色的想法弱不少,生儿育女的愿望逐渐强烈,但武淑嫁给他多年,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久久盼不得后代,尚札怒火积攒,开始经常斥责妻子,严重时甚至会出手打人。武淑很伤心,觉得都是自己没用,是自己的错,无法给丈夫生子。


    春来秋去,寒来暑往,几年过去,武淑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某次歇斯底里痛打一顿妻子后,尚札决定再娶一房年轻姑娘,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年轻的俊朗面容,但好在有钱有势,做媒的人蜂拥而至,很快便送来一位小妾。


    京城武氏得知尚札再娶,大怒,武淑的几个兄弟赶到归星门,要教训他。得知消息的尚南重吓得大惊失色,惶恐不安,赶紧找武淑求情,下跪磕头,痛哭流涕,细陈夫妻之情,重演鸾凤之爱。武淑本就不想丈夫受到伤害,见他苦苦哀求,怎能不依,开口劝走自家兄弟。就这样,尚札娶妾成功。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二房夜夜银钗叮当,春意旖旎,大房每晚孤独寂寞,寒风冷冽。几月后,妾室传出喜讯,珠胎喜结。巧合的是,武淑发现自己竟然也身怀六甲。尚札喜上眉梢,“两位夫人同年怀孕,当真是上天赐福。”他令人好好照顾妻妾,务必让她们给自己生下后代。


    几月后,武淑分娩,诞下一个女孩,也就是武月。当然,她当时姓尚。女儿出生,正常来讲,作为父亲的尚札应该很高兴,但他明显有些失望,常念叨“怎么是女孩?怎么是女孩?”


    又过几月,妾室临盆,产下一个男婴。尚札大喜,敲锣打鼓,四处宣扬自己有儿子了,甚至广发英雄帖,请各路英雄参加他儿子的满月酒仪式。


    男婴满月那天,正厅灯火通明,欢歌笑语,尚札和小妾抱着孩子在各个酒席敬酒,大赞自己小妾有功,说要把她扶为正妻。而偏院,武淑抱着武月,孤零零坐在月光下的院子里,羡慕地看着正院,小声地说:“月儿啊,月儿,等你大婚那天,母亲一定要办一场更隆重的婚礼。”


    原本以为有了孩子后家里就会更加和谐,可情况却恰恰相反。母凭子贵,小妾仗着自己生的是儿子,处处欺压正妻,他儿子也有样学样,打骂武月。武淑本人倒是无所谓受不受欺压,但她不能容忍自己女儿受欺负,这是作为母亲的本能,于是经常与小妾争吵。尚札本来就对生不出儿子的武淑不满,当然不会偏向她,在妻子和小妾的矛盾中总是站在妾一方。家主的爱护让小妾更加张狂,尤其是在真的被扶为平妻后,她竟然敢动手打武淑、武月。武淑心知如果反抗,自己丈夫一定会更加严厉责罚她和武月,因而不得不忍让。但,忍耐是有极限的,总有爆发的时候。


    某日,已经开始学武的尚天,也就是尚札平妻的儿子,觉得无聊,心性歹毒的他竟然用剑戳刺自己姐姐,弄得武月浑身流血,伤痕累累。武淑大怒,再不忍耐,责打尚天以及赶来的平妻。平妻知道武淑出身虎门,武功厉害,自己打不过,于是特意让儿子装的凄惨点去找尚札告状。听到自己儿子挨打,尚南重怒火滔天,不问清楚缘由,出手掌掴武淑,武淑被打得好惨,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自小孝顺的武月怎能忍心自己母亲挨打,情急下,她死死咬住父亲的手不放。“孽障,滚!”尚南重吃痛,一掌把武月扇飞。大概是因为正是气头上,力道控制不当,一个不注意,他竟然将自己女儿打死。武淑见女儿身死,瞬时发狂,死命攻击自己丈夫,可惜她武功本就不高,又荒废多年,怎么是尚札对手,轻松被制服。尚南重了解自己妻子,虽然柔弱,但对武月十分爱护,绝对不会放过他和平妻、儿子,定然会去京城娘家告状,到时候他们一家难有好日子过。一不做二不休,在平妻的怂恿下,尚札用白绫将于自己生活多年的妻子勒死,之后把武月扔下悬崖,并给京城发信,说武月不小心坠崖,武淑痛失爱女,自尽而亡。


    收到书信后,武氏派人赶到归星门,本想见武淑最后一面,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自杀,可惜她遗体早被做贼心虚的尚札烧掉。无奈,心有疑惑的武氏众人找不到证据,只能将武淑骨灰带回京城,供养在凤临庵。心惊胆战的尚南重终于放下心。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些事情,终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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