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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悬崖之下

    来到熟悉的指导村落,张竹开始寻找一个人,他最初的师父——壹师父。距离踏入江湖已然两年有余,时间不长也不短,感慨甚深,然而猛然回忆,那位在自己印象中没有留下多少气味的师父突然让他觉得特别怀念——说起来壹师父是张竹第一个交流的人。


    “他?他每年只教一个月,刚刚结束。”另外一个指导师父告诉张竹,“你去他的住所看看,说不定还能见到,也有可能已经离开。”


    按照记忆,张竹来到壹师父的居所,很幸运,壹师父在这,但已经打好包裹准备离开,他对张竹的到来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自顾自收拾东西。


    “师父,你还认得我吗?”张竹只是名字改掉,面容并没有变化。


    壹师父点点头:“张木。”


    “我现在叫张竹。”


    “一样的,一样的。”壹师父背起包裹,准备离开。


    “师父,你不准备问问我为什么来吗?”张竹跟着壹师父行走,“不问问我怎么死的吗?”


    壹师父摇摇头:“怎么死都是死,而且就我看来,你还没死。”


    听了师父的话,张竹一愣,若有所思,“我没死?”一溜神的功夫,壹师父已经走出很远,他赶紧快跑跟上——现在的张竹没有任何内功,速度不快。


    对于尾随的张竹,壹师父并没有多说什么,既不拒绝,也不让他赶紧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步行几公里,来到指引村边缘一处悬崖峭壁之巅,壹师父将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绑在一棵大树上,然后熟练地沿着绳子缓缓下滑。张竹站在悬崖边,低头看看,只见:冷云罩雾海,混沌藏凶麟,极为可怕。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没地方可去,他只能小心翼翼顺绳子滑下去……也不知多久时间,终于来到悬崖底部,此时已然是另一番景色。只见那:玄壁断天幕,长河绕青华,林深茂密翠,草色混艳霞;平湖落月画双盏,云深白鹭孤烟长,清秋不让春花丽,洞天世外饮琼浆。


    壹师父坐在湖边小屋前的木桩上喝酒,平静自然,张竹走到他面前,伸手讨要,也想喝一杯,壹师父摇摇头:“你喝不得。”


    “我为何喝不得?”张竹抢过酒杯,一饮而尽,“这!这!这不是酒,是蜂蜜?”他的表情变得喜悦,但很快出现变化,“不对,是苦茶,好苦,好苦!”他几乎吐出来,然后又过不久,面色慢慢恢复,“原来只是水啊。”


    壹师父看着张竹,再次摇摇头:“勉强喝得,勉强。”


    张竹叹口气,直接坐在地上,放下木杯。“我之前因为一个亲人忘记了害怕,无所畏惧;之后又因为她,现在只剩下害怕,哪里都不敢去,什么人都不敢见。师父,我能不能待在你这里?”


    壹师父第三次摇头:“不可以。”


    “不可以便不可以吧。”张竹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他累坏了。


    壹师父起身回到木屋,不多久屋子里传来轻轻的鼾声。


    **********************


    江湖最近有两件热闹事,但发生在同一家:第一是华山派不入流弟子石磊与其伴侣张舞正式结为夫妇,第二是江湖新建一个帮派——九离帮,帮主正是“无名小子”石怀仁。九离帮建于九离山,据说是石汇仁与张欣苑第一次相遇之地。


    也许有人就会奇怪,一个无名之辈结婚算得上什么大事,建帮派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怎么这两件事就成了江湖最热闹。


    此事说来话长。话说,太和帮的内讧对武林影响极大,插手截取利益的玄岳帮和太虚帮这几年打得难解难分,在原太和帮底盘范围内有座山,便是九离山,此山归属太和帮,但因物产缺乏,资源不盛,只有景色还算不错,茶叶香美,所以太和帮对它并不特别在意,几乎没人管理,因而聚集不少江湖散修人士,这些人在九离山组成不少小商业组织,其中石汇仁便常年在此,做些豆浆生意。最近,玄岳帮和太虚帮争夺地盘,看中九离山的地理位置,派人入驻,驻扎期间部分弟子鱼肉当地居民,手段恶劣,某一日竟然想当街欺辱妇女。九离山众人实在看不下去玄岳帮帮众的行为,联合在一块奋起反抗,很快将玄岳帮打跑。


    堂堂江湖十大帮派之一,竟然被一些山野武师打败,玄岳帮觉得十分丢脸,副帮主岳坤带人来到九离山准备报复。岳坤是个高手,江湖龙榜排名第二十七,他若是在九离山大开杀戒,谁能挡住。然而就在众人想看看出身武林正派——武当山的岳坤如何蹂躏九离山时,豆浆贩子石磊暴起出手,仅仅三招便废掉岳坤。


    江湖震动!


    之后玄岳帮副帮主岳乾、岳风赶来九离山为弟弟报仇,联手对攻石汇仁,久久不能拿下,最终逼的玄岳帮帮主玄江亲自出手,与石磊大战几百回合不分胜负。要知道,玄江可是江湖龙榜排名第七的顶尖老牌高手,他竟然与一个卖豆浆的打成平手,何等奇幻!


    最终,天下帮副帮主王羽出面说和,玄江与石磊方才罢手。据在现场人说,大战双方都有受伤,石石磊胸口被划出一道血痕,玄江腹部受刺一剑——终究石汇仁还是年轻,差一点。


    大概是不打不相识,英雄相惜,亦或是看在王羽的面子,玄江宣布不再派人进驻九离山,并且与石磊结拜为异姓兄弟。


    至此,一个华山派无名无份,多年经营豆浆买卖的石汇仁进入江湖视野,成为风头最盛、炙手可热、众人追捧的高手,也因此,他结婚娶妻以及建立帮派才可以说是最近江湖最热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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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总是有热闹可看的,但与悬崖下的野境没有任何关系,掐指一算,张竹来此地已有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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