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血红的皮肤,皮下渗出血。
一看就是用搓澡巾,用力过猛搓的。
“为,为什么会这样!”
在江俞夏心里,沈非流不是那种背后阴人的性格。
就算是人傻了,他也不可能那么对待段泽。
段泽垂头,俯视她道,“他说,要给我洗的干干净净,一个月都不用再洗了,省的我老麻烦你。”
白皙的皮肤,搓的跟块烂抹布一样,红肿又血里呼啦的。
瞬间,她否定了让沈非流带段泽去酒店住的决定。
“你先凑合住一晚,明天我联系郝助理带你回去。”
她拿来被褥,铺在沙发上。
要走的时候,衣角被人拉住。
“我不走,可不可以。”
江俞夏心咋不敢狠狠扯了一下,“不可以。”
“你以前是特别讨厌我的,巴不得我死了那种。”
“现在成了傻子,竟然问出这种话。”
段泽一脸惊恐,“怎么可能,我最喜欢你了,怎么可能讨厌你。”
江俞夏看着他真诚的,干净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眸光。
苦笑摇头,“并不是,只不过,我长的跟你喜欢的人很像罢了。”
段泽一脸懵逼,神情恍惚。
她心里一软,笑道,“退一万步,退到坑里来说。就算我可以收留你,我也照顾不了你了。”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江俞夏苦笑一声,“哪里也不去,但总有一天,我也会不在了。”
你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要,死了。
跟江俞凝一样,躺在那块冰冷的地下。
到时候,你肯定不会,跟今晚一样,抱着江俞凝的墓碑那样。
不会抱着我的墓碑去哭。
我也就摆脱了,再也不是谁的替身了。
“我不,不允许你死!”
那霸道的语气,但表情温柔,丝毫没有往日段总的威慑力。
江俞夏看着他,感觉跟个大型犬一样,凶巴巴,又软绵绵的。
“我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说完,她转身。
下半夜,沈非流在哀怨中,狠狠瞪了段泽一眼。
离开江俞夏家里。
第二天一早,郝助理是来了。
但带着一堆行李,推开门,三个人都愣住。
段泽皮肤太白,眼睑下挂着大黑眼圈。
“段总,您这是,一宿没睡?”
他浮想联翩,不会是……
太累了,太激烈了吧。
果然,男人吗,记忆可以丢,但技术不可以扔。
段泽点头,“我不敢睡,怕江俞夏死了。”
郝助理心里一颤,“您,段总您知道了?”
得绝症的事情,没瞒住他?
可怎么段总怎么没暴怒?
段泽点头,“她说她会死。”
郝助理松口气,没露馅,不然这一刺激,指不定段总成啥样儿。
“段总,人都会死的,只是早晚不一样。”
段泽沮丧转身走进洗手间。
江俞夏双手插在胸前,“叙旧结束了?”
她下巴扬向行李,“怎么个意思?”
郝助理尴尬一笑,“江董,段总他这个病,还就得你照顾。”
“医生也说,他手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心情,还有精心照顾有关。”
“现在真正能关系段总的,也只有您了。”
江俞夏咬牙,“为什么只有我?就因为赖上我了,我没办法只能照顾是吗?”
郝助理呵呵一笑,“也可以这么说。”
说完,转身跑了。
又跑了……
江俞夏咬牙,看着段泽。
段泽用左手擦脸,擦头发,一滴水珠,滚下来。
穿过性感的下颌线,隐没进衣领里。
好吧,看在他帅的份儿上,就不骂他了。
江俞夏换好衣服,要去上班,被段泽拉住。
“可,我怎么办啊。”
江俞夏皱眉,“你看电视,睡觉,中午会有人来送饭,晚上我会早些回来。”
说完,开门。
“不要!你扔下我,是为了跟那个医生去约会对吧!”
想象丰富了兄弟,江俞夏无力吐槽。
“放手!”
“不!除非你带着我。”
江俞夏咬牙,“不行,我是出去挣钱,不是旅游。”
而且,就你这种祸国殃民的脸,带你去当吉祥物。
公司里那些女员工,这一天啥都不用干了。
“你不带我,是因为我拿不出手?”
江俞夏都震惊了,“你从哪儿看来的乱七八糟的?”
段泽指指电视,“上面说,女人嫌弃男人没本事,就不承认他的存在。”
江俞夏啧啧道,“你也得是我的男人才行,别搞笑了段总,老老实实坐沙发上等着我回来。”
身子还没转,就被两只冰冷的手指捏住下巴。
下一秒,柔软触碰柔软。
强势般,搜刮了每一寸属于江俞夏的味道,让她缺少氧气,大脑发昏。
竟然跟着段泽的节奏走,直到喘息不过来。
推开那个结实的胸膛,扶住墙,低声细喘。
轻笑声音传来,“这下,我是你的男人了吧!”
江俞夏耳朵都红了,一想他是傻子,不能给他计较。
“你,你以后少看那些肥皂剧!”
段泽微微弯腰,浓长的睫毛,在她面前忽闪忽闪。
“女人,你是我的了,所以,不能抛弃我。”
江俞夏咬牙,该死的偶像剧!
“闪开,我要走了。”
她觉得,再待下去,自己也会跟段泽一样,傻的不轻了。
“女人,你怎么忍心,舍弃一个爱你的男人。”
又,又他妈的来了。
真想一巴掌把他抽回现实,江俞夏愤怒抬头。
胃里突然翻腾,一抽一抽的疼。
面目狰狞,嘴角抽搐,迅速推开段泽。
呕吐之前,没忘记先关上卫生间门。
血,满眼的红。
刀割斧凿一般的疼痛,撕扯的她头皮发麻。
止疼药,也不管用。
缓了好一会儿,段泽在外面不停的敲门。
她咬牙,直起腰,扶着洗漱台,洗去满嘴的血。
苦笑一声,人要死之前,真狼狈。
真,让人厌恶。
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全身都瘦了两圈儿。
她摸了摸嘴唇,刚才那个亲吻的触感,温度还在。
可她,很快就要跟江俞凝一样,只留下一块墓碑。
应该没人会抱着她的墓碑,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江俞凝,还是你命好。在别人的青春里,昙花一现。”
“让人念念不忘,痛苦和折磨,都让我来承受。”
“不过,我也快解脱了。谁稀罕当你的替身,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