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蠢兔子自从搬出府就开始念叨种地、织布的事,偶尔还会问他前朝船队出海的故事。
他还以为她就是一时兴趣,竟魔怔成这样了?
把自己活活折腾吐血?
不,怎么可能!
成亲后这几年,徐太医一直为她调养身体,从不曾松懈。
她的身子骨如今颇为强健,怎么会因为想事情就吐血呢!
她不像是劳累吐血,倒像是被人陷害了。
“下去查,把福晋十日内用过的所有东西全都查一遍。”男人冷声吩咐。
他倒要看看,是谁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他的嫡福晋动手!
如果让他找出来到底是谁做的,他要把那个人绑到油锅里活炸了!
然后挫骨扬灰之!
明明是晚秋,四贝勒府却仿佛已经到了寒冬。
……
徐太医赶到的时候,四贝勒府都快被冻成冰窖了。
一只脚才跨到卧房,就双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太……太太太太可怕了……
那个坐在床边的年轻皇子,此刻就是人间阎罗。
徐太医是爬到床边去给楚娴诊脉的。
看到福晋双眼紧闭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命悬一线的不是福晋,而是他自己。
好不容易搭到了福晋的脉搏,片刻后,徐太医的心跳总算平复了些。
福晋的脉象还可以!!!
没什么大病!!!
死不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了!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福晋根本就不会死……
啊,好像也不对。
算了,不管了。
徐太医沉心静气,好好给楚娴把脉。
半盏茶时间后,他努力捏着平稳的语调开口:“回四爷,福晋乃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没中毒?”
徐太医赶紧摇头:“奴才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福晋没中毒。”
竟然不是中毒了?
四爷根本不信。
他的蠢兔子身体到底什么样,他还不清楚吗!
肯定是中毒了!
徐太医满心无奈。这次四爷真的是关心则乱。
但凡福晋有一丁点儿中毒的可能,他敢说刚才那些大话吗?
可四爷不信,这怎么办?
徐太医想了想:“福晋生下龙凤胎才满百日又得了天花恶疾,大约是身子有些虚弱。奴才观福晋近来思虑过重,可能是有什么事儿堵在心里才会招致今天这等情形。”
“待奴才先给她开副温调的药,再给她施针,应该便能醒来。”徐太医还要照顾着四爷那“中毒”的猜测:“奴才待会儿便去将福晋近来接触之物再检查一遍,若有异常,立即就来回主子。”
四爷没说话。
徐太医知道,这是准了他的话。
便赶紧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煎药,然后就给楚娴施针。
一共下了三十七针,楚娴猛地动了动身子,然后歪过脑袋,“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蓝嬷嬷早就拿着帕子在旁边预备着,一旦楚娴吐血,立马就接住。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
蓝嬷嬷和徐太医都没看到四爷是何时掏出帕子的,下一瞬他已经拿帕子给她擦干净嘴角,还把她揽在怀里。
楚娴脑子还浑浑噩噩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痛,但闻到了熟悉的清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