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是皇阿玛眼光太好?选了个心思如此深沉,大婚不足两年时间便算到了几十年后之事的人做太子妃?
还是该说皇阿玛眼光实在太差,竟选了个如此歹毒之人来做未来国母?
若他和小福晋当真没有个嫡子在膝下,待将来他封了郡王甚至亲王,只怕也会和庄亲王一般命运。
若有朝一日太子妃当真入主中宫母仪天下,爱新觉罗家得有多少宗室要被她算计到断子绝孙?
大清未来国母,岂能此等无德无心之人!
眼下他还没封爵呢,太子妃就算计到这一步,若将来他封了郡王亲王,太子妃是不是就要派人来暗杀蠢兔子和弘晖?
想到此处,男人双拳握紧,修剪整齐的指甲戳在掌心,不知不觉就戳破了。
良久,他展开手,终于明白楚娴今日抠桌子抠得伤了伤了手指时的心情。
那蠢兔子,已经快要被气疯了吧。
虽然他总喜欢叫她蠢兔子,但除了在他跟前时,她一点儿都不蠢。
她很懂人心。
可就是因为她太懂人心,她总自以为很了解他。
既然都已经把太子妃猜到这种程度了,为何还不来找他?
难道她还有什么制胜法宝在手里,能帮她赢过太子妃?
孩子都生了俩,她不来依靠他,还要依靠谁?
五格吗?
呵,除了五格,还能是谁!
刚大婚那会儿就是,给老祖宗画张油画这种小事,她都要特意跑回娘家找五格帮忙。
明明直接来找他更便捷!
如今,但凡有点儿什么事,但凡有什么想做的,她就要去找五格帮忙!
想到这几个月她背着他拿着五格给的私印做的那些事,男人的拳握的更紧,满心不畅。
说不清到底是嫉妒还是生气,反正很不爽。
可看着木盒里的东西,心里除了不爽又涌上来很多心疼。
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罢了,到底是她受了许多苦。
从佟佳慕珍到惠妃再到太子妃,那些恶毒的刀子一刀刀都是招呼到她身上,刀刀都冲着她的性命而去,他实在不该跟她生气。
其实,心底那些恼,又何尝是在恼她不依靠他信任他呢?
说到底,是他给的不够。
不然这蠢兔子又怎么会和五格最亲,而不是和他呢。
……
子时,月上中天。
在书房坐了许久后,四爷将手里的精致木盒小心合上,轻轻抚摸两下放回抽屉里,而后回了后院。
卧房里已经熄了烛,只在外间留了一点烛火,他顺着感觉直接走了进去。
除了衣衫躺下,然后把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从床铺最里侧挖过来,揽到怀里。
楚娴本已睡着,但被他的动作一搅,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两声。
但闻道熟悉的清冽气息,触到熟悉的胸膛,哪怕是半梦半醒也知道是她。
女人的后背贴在男人胸膛上,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四爷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右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然后偏头凑过去,轻轻吹了两下:“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