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出天花,太子不顾皇阿玛的训斥,非要亲身照顾。
如此情意,他一直记在心里。
他以为,他和太子可以打破几千年来皇家的诅咒。
他以为,他和太子可以一直好。
有人和太子争储位,他帮他扞卫地位。
待将来皇阿玛退位做太上皇,将皇位传给太子,倒是他便辅佐太子治理河山。
将来,太子做明君,他便是贤王。
若太子那天骄傲了,忘了初心,他便直言劝谏。
兄弟同心,君臣一体,留一段佳话,永垂青史。
却不想,他才二十岁,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太子的正妃,暗害他家那娇弱乖巧的蠢兔子。
四爷扶了扶额头,心底焦躁。
为什么太子妃要插手……
事到如今,这笔账不能不算,可她终究是太子的女人。
四爷把幼时太子手把手教他写的字放回原处。
他抬步,慢慢走到桌案后,坐到圈椅里。
和太子妃的帐,要算。
但,念及与太子多年的兄弟情分,他给太子一个机会。
把这件事透给太子,让太子去处置太子妃。
若太子能出手给太子妃一个教训,以后约束好太子妃,他便不再追究太子妃的过错,也会帮着保全毓庆宫的名声。
若太子包庇太子妃,他便自己动手处置太子妃,同时也好好考虑下,兄弟情要不要继续。
……
心中拿定主意,男人冷着脸从抽屉里取出下面人才送进来的那几张纸。
他把那张“庄和”印鉴图取出来。
这是小徐大夫昨夜对那死士尸检后,从死士的肚子里那些纸片上拼凑后拓下来的。
“爷听说,太子妃曾经多次劝谏太子要约束门人,尤其是凌普。”四爷说着转了转扳指。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但目光冰冷。
苏培盛连忙点头:“是的,太子妃劝了许多次。凌普是太子的奶兄,以前十分得宠,现在对太子妃颇有微词。”
虽然不知道四爷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苏培盛知道,四爷现在很生气。
四爷拿着手里的印鉴:“昨儿个下面人呈上来的,你拿着。吩咐下去,三刻钟之内,用惠妃那边的暗桩把这个交给凌普,问他要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苏培盛眼皮直跳,颤着声:“主子,这……”
“凌普必然不给。”四爷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声音透着无边寒意:“让下面人接着再跟凌普说一句话。”
苏培盛一头雾水:“请主子明示,到时候说哪句话?”
“三月底的事,你们忘了?不给银票,就把你们干的腌臜事捅到皇上跟前去。”四爷又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只说这一句即可。说完便立刻走,不可有停留,不可泄露身份。只这一句,凌普必定去找太子。”
太子自幼聪明,听到那句话,再看到太子妃的印鉴,自然会知道太子妃出手暗害楚娴和楚娴肚子里的孩子之事。
苏培盛这会儿也明白了,三月底宫里就发生了两件大事:四福晋诞下龙凤胎,连日大雨得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