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底有些自责。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股子没来由的恼火在心底烧灼着，很煎熬。


    就好像他现在很想把她拽进怀里紧紧抱着。


    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立马从心底冲出来问他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抱她？”


    喜欢她才会想要抱她。


    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他以前没把他放心里？明明这蠢兔子那么在乎他……


    身边有猛虎随时要吃掉她的时候，她做的不是哭喊着向他求救，而是是让他别过去。生死面前，她更在乎的是他的安全。


    蠢兔子在乎他的表现，不仅仅这一桩。以前的桩桩件件他都记得。


    他记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可是却不太确定当时他心底是否有触动。


    少年微微垂眸，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是一个喜欢反复回味过往的人，为什么偏偏这会儿曾经的场景在他眼前一遍遍重复出现？


    抱着他脖子的小女人侧脸轻轻蹭了蹭他，很娇软，他甚至感觉到她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碰到他脖子的时候，痒痒的，有心疼从心底涌上来。


    他现在是心疼她的，以前心疼过她吗？


    记忆很清晰，可是感觉很模糊。


    他一时之间没办法确定以前她黏着他时，他心里的感觉。


    是不是他太无情了？


    皇阿玛说他喜怒无常，兄弟们说他清冷无情，难道他连对自己的女人都是这样寡情吗？


    他以前总去她房里留宿，是因为要给她嫡福晋的体面和敬重？


    心底有些烦躁，恼火和愧疚交织在一起。


    他不是在气她，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以前为什么没对她动心？


    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对她好？


    少年的手臂抬起，用力箍紧把抱着他脖子的小女人。


    这是他的小福晋，他该早些对她好点的。


    以前到底中不中意她做他的女人，他不确定。但，现在他是中意她的。


    这个小女人，他想捧在手里，不想让她再受委屈。


    面对猛虎，她哭着不让他靠近的时候，实在太蠢了！


    他如果不宠着她，真怕她哪天把自己给蠢没了。


    只是，就这么忽然把她放心上，会不会太头脑发热了？


    不，他不是头脑发热，他现在很理智。理智地想好好疼她，想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想把害她受苦的人揪出来。理智告诉他，他早就该把她放心上了。


    佟佳慕珍。


    中毒昏迷之前，小福晋咬牙切齿喊出的名字在他耳边回响。


    她也猜到是她做的了？


    其实不用派人调查，他就能确定这事儿是佟佳慕珍算计的。


    除了娜兰琪和佟佳慕珍，别人和小福晋没有恩怨。佟佳慕珍足够不择手段，也足够恨小福晋。


    前后两次和她在茶楼交谈，他就察觉到她迟早会在对小福晋出手，这才在京城着手布置准备折了她的依仗。只是没想到，她比他想的还要不堪。


    佟佳慕珍会调香，毕竟香与毒本就是相通的。


    虎爪上的毒，是给小福晋准备的吧。


    那些捕兽夹也是她给小福晋做的陷阱吧。


    还有侍卫掉进去的那个一丈深的陷阱，一看就是新挖的，里面还有一模一样的捕兽夹，必然也是她做的。


    是他低估了佟佳慕珍的狠毒程度。


    将怀里的蠢兔子圈紧，少年眸色晦暗。


    佟佳慕珍，必须付出代价。


    距离选秀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若他等围猎结束再回京动手整治佟佳慕珍，时间虽充足，但有些显眼。


    且她到底是佟佳一脉，若是在皇阿玛眼皮子地下动手，怕他会暗中阻拦。


    不如他趁着这回中毒装病，提前带小福晋回京，打她个措手不及。


    等到皇阿玛回京时，他已经把她处置完。


    就算皇阿玛要查，他也有时间把痕迹都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