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共有五层，每一层有五个房间，林辰站在楼下时，看到这栋楼的后面，有一个用砖头搭建起来的简易房。


    简易房的门口，一个驼背的老伯在整理着自己捡来的废品。


    张天暧带着林辰上楼，来到了三楼齐宏远住的那个房间。


    房门打开后，一股臭味就从屋子里涌了出来。


    张天暧闻到那股气味后，她皱着眉头，说：“这就是你同学住的屋子了，味道很大……”


    林辰迈步，走进了这个屋子，这是一个空间不大的出租屋，一张chuang，一张桌子，一面衣柜，就是这屋子里的摆设了。


    chuang上的被子很乱，被单也被掀上来了，chuang头有不少皱巴巴的纸盒，地上有灰尘和一些食物残渣。


    打量着这个屋子，林辰问道：“你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这个屋子就是这么乱吗？”


    张天暧点点头，道：“当时就是这么乱。”


    林辰走到了柜子前面，打开掉漆的柜子，柜子里面满是霉味，几件发黄了的衬衫随意的扔在里面。


    等林辰把这个屋子转了一圈后，张天暧才开口问道：“林辰，你觉得你同学不是杀人凶手，只是因为他是你同学，你想……帮帮他吧？”


    “不是。”


    林辰正色道：“我问你，四起公交站亭连环杀人案，都有什么特点？”


    “特点？”张天暧立即说道：“凶手杀的都是女性，用的手法一致，勒死后，用鱼线绳把死者尸体做出各种怪异姿势，吊在站亭内，可以看得出，凶手可能心理变态，还割掉了死者额头上的头皮。”


    “还有，凶手很狡猾，四次作案，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是的，凶手很狡猾，他把现场处理的非常完美。”林辰用力的点点头，他指了指这个房间，说道：“一个人长久住的房间，往往能反映出他的生活习惯和性格。”


    “一个爱干净，把自己屋子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人，他做事往往比较细心，很少马虎。”


    “而一个从不爱整理房间，房间乱糟糟的人，他往往粗心大意，为人做事很随意而为。”


    张天暧看了眼这个房间，道：“你是想说，齐宏远这个人应该是粗心大意，很随性，不像是能把案发现场处理那么完美的人？”


    “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这个判断不一定准确。”


    林辰望着张天暧，问道：“还记得我在审讯室的时候，问你拿案发现场的照片给他看吗？”


    “记得。”


    “那是他第几次看那些照片了？”


    张天暧立刻道：“第一次是我拿给他看的，之后其他同事应该有拿过很多次吧。”


    “告诉我，齐宏远第一次见到那些照片，他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林辰问。


    张天暧回忆了一下，说道：“好像……当时他看到照片后，是把头别过去，有些不敢看案发现场的照片，还问我们给他看这么吓人的东西干什么。”


    “嗯。”


    林辰嗯了一声，说：“嗯，一般而言，不是凶手的人看到凶杀现场的照片时，他第一个反应要么是吓了一大跳，要么是捂住眼睛、别过头，不敢去看，因为他没有杀过人，没有见过凶杀现场，对于那种可怕的照片，心里是没有准备的。”


    “而如果把照片拿给凶手看的话，凶手的下意识，不会出现这种表情，因为凶杀现场就是他制造的，他完全有那个心理准备。”


    “就好比上次的楼房坠亡案，当时那个从楼里冲出来的小偷，我把他扔到尸体旁边，他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用手捂着脸，不敢去看那具坠亡的尸体，还拼命的挪动身体，要远离尸体。”


    张天暧正要说话，林辰出言问道：“四个案发现场，都已经处理掉了，是吗？”


    “是的，那些公交站点还要运营，我们治安拍照取证后，就把公交站亭复原了。”张天暧回答道。


    林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就有点麻烦了。”


    林辰又问了张天暧一些其他的事情，随即他就询问起这栋楼里的住户来。


    有张天暧身上的那身制服在，问住户了解情况很轻松。


    问了几个住户后，林辰从那些住户的口中得知，齐宏远平时时而正常，时而念念叨叨，不管去哪里，身上都带着一把刀。


    虽然齐宏远有时候很吓人，不过他有一点很好，就是从来没有伤害过楼里的住户。


    有一个住在二楼的大婶告诉林辰，齐宏远这人经常的夜不归宿，一晚上不知道跑哪里去，等到白天才会回来。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林辰就准备去那四个案发现场一趟。


    刚来到楼下时，林辰就看到后方那个简易房的门口，那个驼背的老伯正在搬一个很重的袋子。


    林辰见他那么吃力，便走过去，帮他把袋子搬到了简易房的后面，这个老伯是捡废品的，简易房后面全是他捡来的废品。


    “谢谢你啊，小伙子。”老伯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


    林辰表示没事，随即就和张天暧去了案发现场。


    到了案发现场的公交站亭后，公交站亭里面没有等候公交的乘客，这是宝丰6号线的站点，也是第四名死者的死亡地点，因为这里距离齐宏远住的地方比较近，就先来这里了。


    在这看了一会后，林辰又赶往了下一个站点。


    连续去了三个站点后，晚上八点多钟，林辰和张天暧来到了最后一个案发现场。


    林辰每到一个案发公交站亭，都会观察很久，张天暧就站在一旁，静静的不会去打扰他。


    林辰在最后一个案发站亭看了几分钟后，他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有规律，这个凶手不是随意作案的……”


    张天暧听到林辰这低声自语，她心中奇怪。


    有规律？什么有规律啊？


    张天暧正准备发问的时候，忽然看到远处一辆宝丰3号线的夜班公交车，正朝着这边驶来。


    张天暧是站在马路上的，见有车子来了，就准备走到站亭里面去，同时目光再次朝着那辆驶来的宝丰3号线公交车看了一眼。


    这一眼，张天暧呆住了。


    就见到那辆亮着灯光，车厢里面空荡荡的宝丰3号线公交车，居然……没有开车的司机。


    整辆还在行驶的车子，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