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不但想把八百两的价还到八两，他还想先欠着这八两银子，这把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的汤老板给惊呆了，还能这样的？


    “那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把钱给你？”江明月还帮腔。


    汤老板：“要么您二位还是不要买了吧。”


    买卖要这样就没法儿谈了，这两口子不如直接说抢算了。


    “慢慢谈，”老爷子却是真心想买香料的，出面打圆场说：“咱们再谈谈。”


    赵凌云小声跟江明月说：“看出来了，咱爷是真心想买。”


    江明月：“那就买下来？”


    八百两他们也不是掏不起，江明月准备掏钱了。


    赵凌云：“买肯定得买，谁让咱爷喜欢呢？可咱们不能让这胖子宰啊，开口就要八百两，他怎么不去抢？”


    赵凌云说着话就冲花婶儿使了一个眼色，让花婶儿还价。


    花婶儿于是再次上阵，开得价还是八十两。


    有赵凌云的八两银子，还得先欠着打底，花婶儿的这个八十两，对汤老板来说好像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最后这一批香料，被花婶儿用三百五十两银子拿下了。汤老板很肉疼，花婶儿也不满意，觉得三百两也不是不可以。


    “差不多得了，”赵凌云反过来安慰花婶儿，说：“我看那胖子快哭了，花三百五十两买我爷一个高兴，这买卖值了啊。”


    花婶儿看看装了满满两大车的香料，问赵凌云说：“咱们为什么要带着两车香料去北地？我们不能回来的时候再买吗？”


    花婶儿这个可以说是灵魂发问了，这么大老远的路，一来一回的，我们为什么非得现在就买呢？


    赵凌云：“这不是我爷喜欢吗？”


    要不是为着老爷子喜欢，他三两五都不会给姓汤的胖子的啊。


    花婶儿就犯愁了，老爷子要一路上都是看见什么，喜欢就买，这要怎生是好？


    “爷，”赵凌云拍着胸脯跟老爷子保证说：“您看见想要的东西，您就开口，咱们就买。咱们好容易出一趟远门，不能亏待了自己。”


    老爷子抱着装着号称是南疆巫师做的香料的匣子，笑着冲赵凌云点点头。


    花婶儿：“……”


    不在老太太跟前了，老爷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啊！


    一行人离开盘羊镇的时候，队伍里多了两辆拉香料的车。孙瑞假装自己没看见，等队伍里拉货的大车越来越多后，孙瑞就又开始怀疑，赵凌云和江明月这两口子，是不是还想去北地做生意？


    “要不您就问问大老爷，”亲兵看孙瑞愁眉不展，便跟孙瑞提议道。


    孙瑞看自己这亲兵一眼，他如今都不跟赵凌云说话了，还要他去问赵凌云？他去问了，那王八蛋就能跟他说实话？


    “今天大老爷身边那个叫葫芦的小厮回来了，”这亲兵又跟孙瑞说。


    孙瑞：“回来了又怎样？赵西楼那帮人就不游山玩水了？该死的。”


    这下子亲兵就不好说话了，他家将军如今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哪天他家将军跟赵大老爷动手，这都一点不奇怪了。


    孙瑞甩了一下手里的马鞭，赵凌云这一行人这会儿又去什么书院逛了。孙将军就不明白了，赵凌云和钱堂，这俩都不是读书人，这俩逛什么书院？


    赵凌云这会儿看完了福王的回信，抬手他就把信给江明月了，说：“王爷要去封地了。”


    江明月看福王写的回信，王爷写了一大堆的废话，有的还不知所云，赵凌云能不能看得懂，江明月不知道，反正她是看不懂的。


    “在哪里写了封地的事？”江明月问。


    “第二张，这儿呢，”赵凌云指给江明月看。


    江明月看福王写百安城，就问赵凌云：“这是个什么地方？”


    赵凌云：“就靠着京畿的南边，我没去过，不过听葛二说，这城挺好，商甲云集之地，有钱吧。”


    江明月说：“那这是好事吧？”


    赵凌云：“应该吧，圣上这是不想王爷走得太远？”


    夫妻俩研究这个百安城，研究了半天，到了也没研究出来，百安城这个封地，对福王来说是不是个好地方。


    “咱们都没去过，”最后赵凌云说：“站这儿光想也想不出什么来，等咱们这次从玉锋关回来，咱们就去百安城一趟好了。”


    江明月点了点头，又重新开始看信。


    “王爷说无人替蒙家人收尸，”江明月看着信跟赵凌云说：“最后还是圣上下旨，由京师府替他们收得尸。”


    赵凌云：“这家人都祸害皇嗣了，谁敢替他们收尸呢？还不错了，圣上没让他们曝尸。男丁也就算了，我记得蒙家那老太太一直就是个体面人，谁知道临了是这么一个下场呢？”


    江明月将福王的信看完，又递给了赵凌云，说：“王爷也没说别的事了。”


    赵凌云把三张纸的信叠好了，又装回到信封里，小声跟江明月说：“我看他这信我就知道，皇后娘娘还是没让他看小皇孙。”


    江明月忙抬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赵凌云的胸口，说：“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福王见不着小皇孙，这不是好事吗？面都见不着，那以后小皇孙出事，也赖不到福王的头上去。


    赵凌云：“成，听夫人的，不提了。”


    江明月这才又看葫芦，说：“王爷还有话让你带给大老爷的吗？”


    葫芦压低了声音：“有，王爷说，涂山王府的世子爷病了，但他不信，他现在就盯着世子爷呢。”


    赵凌霄病了？


    江明月的眉头猛地就是一皱。


    葫芦：“王顺子说，圣上派了太医去给世子爷看诊，太医也说世子爷身子骨不大好，说是什么结于心。”


    赵凌云：“那狗东西就没长心，他结什么心啊？”


    大力这时不得不插一句嘴，说：“是郁结于心、”


    赵凌云冷笑了，“这是个什么病？能让他病死吗？”


    葫芦茫然道：“王顺子说，这就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会要人命吗？”


    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见出什么事啊，葫芦自认为他的身体棒极了。


    赵凌云跟江明月说：“这狗东西是没办法离开京城，坏水憋不出来，憋疯了吧？希望他一直郁结于心吧，他死于郁结于心也行啊。”


    江明月就直觉，赵凌霄这是在装病吧？这个当不上皇帝才会疯魔的人，怎么可能有会因为无法离京就郁结于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