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带着人等在琼京街上的窄巷里，这会儿窄巷里没人，赵凌云先是靠着墙站，站不得劲儿了，他就直接坐地上了。


    葫芦站在巷口，眼巴巴地往街上看了好一会儿，一直没能看见吴三这帮人的影子，葫芦就又跑回来跟赵凌云说：“吴大人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赵凌云一直就搞不懂葫芦的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皇城司的人抓个人还能出事，那吴三这帮人就不用干了啊。吃饭的活计都干不好，金寿还要这帮手下干什么？


    “来了，”大力看着巷口说了一句。


    五个人用五个麻袋装了，由五个皇城司的人跟扛大包一样，就这么地给扛进了小巷。


    让兄弟们把五个人先扔地上，吴三先递给了赵凌云一封信，说：“人都抓了，这是从山羊胡子的身上搜出来的。”


    赵凌云拿了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字。


    吴三：“是老国公爷写给沈二公子的。”


    赵凌云说：“哪个袋里装着山羊胡子？”


    吴三指了指就在赵凌云脚附近的麻袋。


    “袋子能打开吗？”赵凌云跟吴三说：“让我问这人几句话。”


    吴三就示意手下的一个兄弟，把装山羊胡子的袋子打开。


    皇城司抓人的标准，反绑双臂，蒙眼，堵嘴，喉咙上都得给你勒上一根绳子，让你呼吸不畅，近而没力气挣扎。山羊胡子这会儿就是这么一个情形，这位躺在麻袋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好像晕过去了。


    葫芦：“他怎么都不动了？死了？”


    赵凌云把葫芦拨拉了身后，跟吴三说：“这是晕了啊。”


    吴三小声问：“要让他看见你吗？”


    赵凌云忙说：“不要啊。”


    吴三手下的兄弟就蹲下身，把塞山羊胡子嘴里的粗布团拿开，又给山羊胡子松了松勒脖子上的绳套。


    赵凌云说：“他没醒啊。”


    吴三抬腿就狠狠地踢了这山羊胡子一脚，把这人硬生生给踢醒了。


    葫芦几个人都是咧了咧嘴，嘴里“嘶”了一声，这看着就很疼啊。


    “谁？是谁？”山羊胡子被踢醒后，缓了一下就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


    赵凌云故意变着声，说：“还挺凶，你不宁国公府沈家的人吗？你家国公爷都被人从京城赶回老家去了，你还横什么？”


    山羊胡子马上就问：“你是谁？你认识我家老国公爷？”


    赵凌云：“你家国公爷还没死呢？”


    山羊胡子马上就护主道：“你胡说什么？我家老国公爷身体康健，你，你是我们老国公爷的仇人？”


    赵凌云小声跟吴三说：“看来沈家没丧事。”


    吴三：“老国公爷没事，沈二公子的其他长辈呢？”


    赵凌云就又问山羊胡子：“听说你们沈家最近要办丧事了？”


    山羊胡子：“你与，你与我宁国公府有什么仇怨？你要如此咒我宁国公府？”


    赵凌云跟吴三说：“老沈家就没死人。”


    吴三点点头。


    赵凌云捏着沈淇的家信，想想还是不放心，他也抬腿踢了山羊胡子一脚，说：“还挺护主的，你嘴硬有什么用？你们宁国公府有人病得都要死了，哎，你们家那个老太太病得快死了吧？”


    冬瓜傻愣愣地问：“还有个老太太呢？”


    葫芦：“就是范老太太，我记得这老太太，这老太太坏得很，对大姑奶奶跟对仇人一样。”


    山羊胡子这时却是狐疑了起来，他发现绑他的人在套他的话啊。


    赵凌云见山头胡子不说话了，便跟吴三说：“我说什么来着？我说对了吧？他们宁国公府这一家人坏事做多了，总算是遭了报应了。”


    “胡说！”山羊胡子都在尖叫了，“我们宁国公府没人病重，你到底是谁？我家老国公爷已经归隐故土，他老人家还能与你有何仇怨？”


    吴三说：“行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赵凌云小声说：“这信就不急着送我姐夫手上了。”


    吴三说：“那你还要审这人了吗？”


    赵凌云：“没有要审的了，三哥，这五个人我就交给你了，我要是找着了新的地方，我就把他们接走。”


    吴三：“他们的饭钱呢？”


    赵凌云一点不脸红地说：“先欠着。”


    吴三：“……”


    他这是出力了还得出钱啊，他遇上赵凌云是真的没好事。


    “带走吧，”吴三冲手下的兄弟一挥手。


    一个兄弟上前，把还在问是谁绑他，又喊救命的山羊胡子的嘴给堵了，脖子上的绳套勒紧，山羊胡子顿时就出不了声了。


    看着皇城司的人把山羊胡子五个人，扛牲口一样的扛走了，赵凌云才跟吴三说：“别让他们死了就行，其他的就随便三哥你折腾吧。”


    吴三：“我跟他们又没仇，我折腾他们干什么？”


    赵凌云：“我就随嘴一说，不折腾你就把他们扔那儿就行，放心吧三哥，这五个人在你手里待不了多少日子。”


    吴三说：“哦？大老爷你给他们找好下家了？”


    赵凌云：“这话让你给说的，还下家，咱们是人贩子啊？”


    吴三只得说：“是我说错了，那您是给他们找好新的地方了？”


    赵凌云：“过几天三哥你就得跟我去玉锋关了。”


    吴三呆住了，说：“什么？去玉锋关？我为什么要去玉锋关？”


    赵凌云也奇怪了，说：“我昨天跟圣上要的你啊，这怎么，圣上没让人跟你们皇城司说一声啊？”


    吴三：“我这些天没在京城。”


    赵凌云问：“你去哪儿了？”


    吴三简单道：“查案子。”


    最近这段时间，能让皇城司出动查的案子会是哪桩案子？赵凌云不用想他就知道，肯定是葛鲁卿遭了杀手那事。


    “这案子不能问，”吴三冲赵凌云摇摇头。


    赵凌云背着手站在吴三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跟吴三说：“这案子最好别沾，你不如跟我去玉锋关接元老太君上京。”


    吴三也知道自己现在查的案子，能不沾上最好，“你知道啊？”吴三看着赵凌云。


    赵凌云：“葛鲁卿就是我救的，你说我能不知道是什么事吗？”


    吴三：“那小的还得谢谢您了？”


    赵凌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吴三说：“可去玉锋关的路也不好走。”


    赵凌云：“我老丈人会派兵跟着咱们去的，有兵跟着你还担心什么？等回程的时候，老高家人得跟着我们一起走，这一族人在，咱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哪个土匪路霸不开眼，抢到他们的头上来？老高家人打不了蛮夷，他们还打不了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