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暂住凤仪殿的事情，赵凌云到了这天的下午才听说，听江明月说这事的时候，赵大老爷刚刚睡醒。


    “用得什么理由呢？”赵凌云问。


    江明月：“说是皇后娘娘偶感风寒，太妃妃娘娘是侍疾。”


    赵凌云当即就不满意道：“为了给太子妃留个面子，皇后娘娘咒自己得了风寒？这还是狠不下心啊。”


    江明月拍了赵凌云一下，“差不多了，太子妃娘娘连东宫都回不去了。”


    赵凌云：“那咱们王爷还平白无故挨圣上一顿骂呢，找谁说理去？”


    江明月：“太子殿下点了田良娣管事。”


    赵凌云张嘴：“谁？”


    太子妃，良娣，宝林，才人，等等等等吧，在东宫太子的妻妾之中，良绨是地位仅此于太子妃的侧妃了。赵凌云只是不知道，东宫什么时候有良娣了？他怎么不知道？


    江明月：“听说田良绨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老人了，以前一直没有名分，就刚刚晌午的时候，太子殿下为她请了旨，圣上允了。”


    赵凌云想了想，说：“太子殿下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啊。”


    想让赵大老爷记住一个人，的确是件难事，江明月就没指望，赵凌云能知道这位田良绨的事情。


    “田良绨出身不怎么显贵，”江明月自己打听，就能打听得八九不离十了，她一边给赵凌云扣衣衫的扣子，一边说：“她是选秀女入的宫，先在凤仪殿伺候，后被皇后娘娘派到了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听说有十二三年了。”


    将赵凌云的衣领拉拉平，江明月说：“田良娣比太子殿下大了五岁，父亲是南方哪个地方的乡绅，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赵凌云：“乡绅的女儿？她能管住东宫那帮人吗？”


    江明月：“应该能吧。”


    太子自己选的人，给予的权力，东盛帝和宁氏皇后都同意，这位田良绨能不能服众，能不能帮着太子把东宫打理好，也不是他们夫妻该操心的事啊。


    赵凌云就没有江明月想得开，说：“她到太子身边十二三年了，都没能生个孩子啊。”


    江明月抬头看赵凌云，所以呢？你不满意田氏当良娣？你怎么管得这么宽呢？


    赵凌云：“说实在的，明月，咱俩要没孩子，那无所谓，咱们家就这么一个鬼样子，以前还算有钱，现在连钱都没有了，扯什么后继有人啊？你要实在喜欢孩子，咱们领个孩儿来养着都行，可太子殿下不行啊，他得有后啊。”


    太子连活命都难，还指望他能有个儿子？不过，江明月就说不出来是个什么心情的想，设想自己没儿子，正常人有这样假设的吗？


    “算了，不说田良娣了，”赵凌云这时自己又说：“我替她操得哪门子心，我要吃饭，我感觉我这会儿能吃下去半头牛。”


    “也不怕撑着，还半头牛，”江明月小声嘀咕：“牛肉没剩多少了。”


    赵凌云：“那我就随便凑合两口吧。”


    江明月嗔了赵凌云一眼，说：“我还能不让你吃饱了？”


    赵大老爷的目光在江明月的胸前晃了过去，笑得很不像一个正经人，说：“饱，要是能夜夜都饱就好了。”


    江明月扭头往外走，说：“你是要先梳洗，还是先吃饭？”


    赵凌云跟在江明月身后说：“这么冷漠呢？明月你哪怕冲我娇羞一下呢？我们这是已经老夫老妻了，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心动了？”


    心动个鬼，江明月不说话。


    赵凌云：“那我换个说法，那什么，咱们是夜夜锦帐之下卧鸳鸯？”


    这要一般的小媳妇可能就受不了，要脸红了，可江明月只是抬手将赵凌云的衣襟抚抚平，说：“吃饭去吧。”


    赵凌云：“……”


    竟然还是撩不动！


    微微弯了腰，赵凌云在江明月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话没用，那就直接行动吧。


    江明月拿赵凌云没办法，你要不让亲，那这位后头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夫妻做了好些日子了，江明月摸赵凌云的脾气也摸到了一些，反正这位要干的事，原因你别问，赵大老爷想做就做了，没有理由。


    “牛肉好吃吗？”


    在亲完了媳妇后，赵大老爷果然就又换了一个话题，从卧鸳鸯跳到了牛肉上。


    江明月：“好吃。”


    赵凌云：“回头我再弄一头回来。”


    江明月脚步一停，说：“哪有这么多头摔死的牛啊。”


    牛是农户的宝贝，哪能动不动就摔死头牛？


    赵凌云笑了起来，得意洋洋的。


    江明月之前没操心过牛的事，可现在看赵凌云这样，江明月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说：“那头牛不是摔死的？”


    赵凌云小声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就城外咱们庄子里的牛。”


    吴老太君给赵凌云这个大孙子留了足足九个庄子，在京郊就有三个，江明月还没找着时间去看看。听赵凌云说是自己家庄子里的牛，江明月就觉得这事还好了，没祸害到别人就行啊。


    “想吃等几天，”赵凌云跟江明月说：“城外的三个庄子里，都有我专门养的牛，明月你想吃多少，我都给你弄来。”


    江明月说：“你养牛就专为了吃啊？”


    赵凌云：“是啊。”


    江明月：“犯法了。”


    赵凌云清了清嗓子，说：“那你不吃了啊？”


    江明月说：“是你要吃吧？”


    赵凌云：“我爱吃，几个孩儿不也爱吃么，就阿年和阿岁那两个小犊子，在高千里那里吃了一顿大料煮牛肉，晚上回来又吃了牛肉锅子，还拿竹签串了牛肉丸子吃，吃得小肚子溜圆，我都怕他俩撑死。”


    赵凌云不说，江明月还真不知道，这位昨天晚上跟福王吃着酒，同时还能关心阿年，阿岁吃多少牛肉呢。


    “牛腿是真断了，”赵凌云说：“京师府找上门，我也不怕啊。”


    江明月：“那回头去补办个登记吧。”


    杀牛得去官府报备啊，不然现在看是小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了别人手里的把柄？江明月的原则就是，所有的祸端都得掐死。


    赵凌云没在意，说：“行，我让葫芦跑一趟。”


    江明月：“我来办吧。”


    让葫芦去办这事，江明月还不放心，想想江明月又问赵凌云：“总共吃了多少头牛？”


    赵凌云眨了一下眼睛，谁吃个牛肉还数死了多少头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