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赵凌云就这么陷害自己，赵安阳这会儿就跟殊死挣扎差不多，但想了又想，赵二老爷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问赵凌云一句：“你如何证明你没有将书藏起来？”


    赵凌云不搭理赵安阳，只跟气得站立不住，又坐下了的老族长说：“这事要怎么办，您老啊尽快拿个办法出来，是把书追回来啊，还是咱们认倒霉，就这么算了。”


    老族长：“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这是祖上传书啊！”


    赵凌云：“那怎么办？赵老二现在连偷着卖书的事，他都不承认，你还指望他把买书人供出来？”


    老族长看坐自己对面的赵安阳，越看老族长的火就越大，以前他对赵安阳抱了多大的希望，如今他对赵安阳的怒气就有多大。“有办法的，”老族长冷眼盯着赵安阳，“先对书单。”


    赵凌云：“行。”


    “这对我有失公正！”赵安阳不服。


    赵凌云：“那就在北院挖地三尺，看看我有没有藏书吧。”


    赵凌云话说得这么坦然，反而对比出赵安阳的心虚来。


    一个族老问赵安阳：“现在只是对书单，你着急什么？”


    赵安阳欲哭无泪，你们怎么都这么蠢？对书单有用？赵凌云想要害他，就一定会将一些书藏起来啊，这还用想吗？


    小厮这时拿了装订成册的书单来。


    老族长不让赵凌云插手，更不会让赵安阳碰祖上传书，他带着人亲自对书单。这个活计，就在坐的几个老头子肯定不够用，老族长又命小厮去叫了好些族人来。


    赵凌云命葫芦带老族长一行人去北院，还跟老族长说：“您要不放心呢，你就把我那北院也搜一遍好了，我这人做不了君子，但我做事从来也是坦荡荡的。”


    老族长没多话，带人跟着葫芦走了。


    老族长带人刚走，秋纹惊呼了起来：“老夫人！”


    江明月听见秋纹的惊呼声看过来，她看见郑氏夫人晕倒在坐椅上。


    “母亲！”赵安阳忙也惊叫起来。


    江明月走上前，先看秋纹一眼。


    秋纹本来还想喊叫的，老夫人“晕”过去之前，看过她一眼，秋纹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了，老夫人这是让她把老族长和族人们都喊回来呢。


    可被江明月这一眼看过来，秋纹张着嘴没能出声了。这大丫鬟怕花婶，因为花婶儿真的会打她，江明月没打过她，但江明月看她的目光太冷，直接当她是死物了，秋纹就怀疑她要是再喊，大夫人能当场要了她的命。


    赵凌云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看自己的老母亲，赵凌云跟江明月说：“她是真晕假晕？”


    装晕的老夫人又差一点被这儿子气死。


    江明月说：“请大夫吧，母亲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嘴上说着让人挑不出错的话，江明月伸手就掐郑氏夫人的人中。就江明月的手劲，只按人中，不怎么用劲，她都能顺便把郑氏夫人的一嘴牙给按掉了。


    “呀！”


    郑氏夫人疼得一声喊，睁开了眼睛。


    赵凌云没好气道：“醒了啊？”


    郑氏夫人抬手就推江明月，却没成想推不动。看着江明月高高瘦瘦的模样，郑氏夫人愣了一下，伸手加了力气再推，还是推不动。郑氏夫人急了，咬着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结果站她面前的江明月还是纹丝不动。


    “母亲，”江明月神情关切地喊郑氏夫人。


    郑氏夫人想说话，她想让江明月滚远点，别碰她，可张着嘴连试了好几回，郑氏夫人惊恐地发现，她出不了声了。


    江明月的手指从郑氏夫人的哑穴上松开，原本让下巴脱臼就能行的事，可郑氏夫人是她婆母，是赵凌云的亲娘，江明月还是没用这招。


    赵凌云不知道自家母亲的哑穴被点了，看郑氏夫人一脸惊恐，嘴巴张开又合上的样子，赵凌云只当他老娘又在跟他装病呢，“你这又怎么了？”赵凌云不耐烦地问：“晕过去一回，你哑巴了？”


    赵安阳在赵凌云的身后喊：“你还不快为母亲请大夫？”


    江明月扭头跟赵安阳说：“二弟莫急，母亲醒了，刚才她老人家应该是气着了。”


    赵凌云顺着江明月的话，骂赵安阳道：“就是为了你这个狗东西！”


    赵安阳：“赵西楼你为何要害我？”


    江明月：“二弟你这是什么话？你大哥只想着你好，他何曾害过你？”


    “你，”赵安阳咬牙切齿。


    赵凌云：“你敢骂你大嫂试试，老子一定弄死你！”


    赵安阳还真就不敢再骂了，现在族里的人明显不站在他这一头了，能替他说话的人，就只剩下郑氏夫人一人了。赵二老爷抻长了脖子，想要看清郑氏夫人的状况，可赵凌云和江明月并肩站着，将他的视线挡得死死的。


    “我送母亲回房休息吧，”江明月跟赵凌云商量。


    赵凌云不放心，他老娘要骂江明月怎么办？


    “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给母亲看看，”江明月说：“没事的，我去陪陪母亲。”


    “花婶儿呢？”赵凌云就喊。


    冬瓜在外面说：“花婶儿在北院呢。”


    “她还守着北院干什么？”赵凌云就说：“让她快些过来。”


    冬瓜忙就往北院跑了。


    “有花婶儿在，我能放心点，”赵凌云跟江明月说，花婶儿不会看着江明月挨骂，受欺负的。


    江明月无奈了，小声跟赵凌云说：“我刚才是装的啊。”


    我刚才是装可怜，你没看出来？


    赵凌云：“哪有人装厉害的？就你那泪眼汪汪的模样，你能吓住谁噢。行了，我的夫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夫人最厉害了。”


    江明月只能又一次放弃了，解释不通啊。


    郑氏夫人气得要破口大骂，可江明月的手这会儿按在她的肩膀上，郑氏夫人不但不能说话，她连动弹一下都不行了。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郑氏夫人是死也不会相信，她的大儿媳妇只一只手按着她，她就跟死人一样，浑身动弹不得了。


    这是将门之女都会的本事？


    郑氏夫人转着眼珠子，希望赵凌云能明白她的意思，你快点让你媳妇滚开，你救救你的娘亲啊！


    可郑氏夫人眼珠子都要转脱眶了，赵凌云都没顾上看她一眼，赵凌云就看着江明月，他心疼江明月，他家里的这点糟烂事，都让他媳妇碰上了，他对不起他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