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人都一样，付出的感情能在该收回的时候就收回，如果所有的谎话都能在说出口之前，就知道是真是假，也许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过错累积在一起，最终变成无法避免的错过。


    听到了上官明博肯定回答的上官韫玉，高兴地眼睛发亮，满心都是将要看到凉竹七的欢喜，他想解释清楚，让他们的关系能够重新缓和。


    但有些事情是你觉得不可以的时候，可以是不可以的，但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却不可以是可以的，这多变的人生，并不是随时会都有那么多可以改变的选择。


    匆匆向上官明博道了声谢，上官韫玉抬脚刚要走，就听到身后上官明博又开口，


    “三天之后乐源学院附近的秘境会开启，你必须在这之前到达乐源学院才行，今天收拾好东西就起身吧，给你带的灵丹和灵材已经准备好了，过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过去。”


    “多谢母皇。”


    回头看了一眼上官明博，上官韫玉感觉自己那颗，原本已经死寂的心又悦动了一下，原来母皇也还是关心他的，并没有将他像是一颗棋子一样，用过了就打算抛弃了。


    匆匆回到自己的寝宫，上官韫玉随便拿了两件自己的衣裳，塞进空间戒之中，便回身去找廖云秋。


    既然上官明博已经说了免去了廖云秋的死刑，还并未指名道姓的告诉自己带个谁过去，那也就是让他们两个一起去的意思了。


    自己带他一起离开倒是也好，免得廖云秋留在这里，到时候给朝臣更多为难上官明博的借口，以致于无端妄送了廖云秋的性命。


    在宫中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廖云秋，上官韫玉皱眉正想着他能去哪，就见廖云秋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一脸的阴沉，廖云秋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所以现在心情并不好，走了两步才发现有人盯着自己，廖云秋抬头看到了上官韫玉，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将托盘递了过去，


    “这是女帝让我送过来的。”


    “师父，母皇赦免了您，您愿意和我一起去乐源学院吗？”


    没有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上官韫玉拿过上面的空间戒，只是问了问廖云秋愿不愿意和自己走，有些事情虽然谁也不说，但是上官韫玉还是能够音乐察觉到的。


    以前小的时候，不知道廖云秋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后来只以为是他们亲如父子，才会有如此的感情。


    直到他自己也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才彻底明白，每一次廖云秋看向女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的东西是什么。


    他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讨厌起廖云秋，也不会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背叛，他已经长大了，而且也因为失去，而了解了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无论怎么说，这么多年来廖云秋对自己的好，都是出自真心实意的，喜欢上谁这种事情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东西，自己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否定了他以前对自己的好。


    抬头看向上官韫玉，廖云秋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攥紧手中上官明博给自己的空间戒，咬牙转身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这么多年来所得到的东西，也就唯有着一个空间戒罢了，其他的东西他只是能暂时用用，却不能够带走。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屋子，廖云秋回想起自己和女帝的对话，苦笑一声门头走出去，可深深刻在自己骨子里的，女帝的声音和身影，却不是如此轻易就能够被抹去的。


    “韫玉这几天状态不太对，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没想到女帝叫自己过去，是问这件事的，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变得有些失落，廖云秋原本以为她会问问自己，毕竟自己在大牢里关了那么多天，毕竟自己差点就死了……


    抬头放肆地看着端坐在桌案前批判奏折的女帝，廖云秋忽然觉得那道身影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远，远到自己无法触及。


    他真的已经拼尽了全力了，他抓住每一个机会，试图靠近这个人一些，甚至为了她后代的成长，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可他们的关系却一直都停留在原地。


    她在身边扎了栏杆，将所有人都牢牢地阻挡在外面，从来没给过自己，靠近哪怕一步的机会。


    经历了生死大难，廖云秋甚至在武王进攻上官韫玉的寝殿，可女帝都没派兵志愿的时候，都没对她有过一丝怨言。


    但这一秒，他忽然觉得他累了，他已经将自己体内的每一丝热情都燃尽了，可他们却和十几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依旧还是最初的样子。


    真实的让人难过。


    “朕再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


    许久都没得到廖云秋的答案，女帝脸色不善冷下脸来，阴冷的声音终于让廖云秋回过神。


    “属下不知皇女为何情绪不振。”


    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廖云秋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恭敬的开口，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嗓子因干涩而发出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让人难受。


    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女帝皱眉脸色还是难看，冷漠的声音带着威严的疏离，更是让廖云秋喘不过气来，


    “朕赦免了你的罪，但朝臣不打算放过你，所以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与韫玉一起去乐源学院，随行保护照顾他吧。


    你们也相处十几年了，他对你熟悉些，朕记得你不是明博王朝的人，也无需去和家人打招呼了，今日启程三日之内必须到乐源学院。”


    当你任劳任怨的时候，即便一个人说什么刺痛你的话，你也能够忍耐过去，可一旦你有怨言了，这些即便是措辞上的微小误差，也会成为致命的伤害。


    原来自己在她看来，一直都是有罪的，不是自己为了她付出了多少，而是一种罪业。


    要说他真的有什么罪的话，也许就是没死在那个兽潮动乱的晚上，而被上官明博救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