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种诡异的逻辑,泠崖是怎么接受的,凉竹七皱眉看着他,忽然感觉那单薄的身子有些脆弱,好像随时都要破碎一般。
她是该同情这个人的,可是他又成长到了,不需要自己同情的地步。
他活着,像是阴暗泥土中开出的花,你可以欣赏他,可若你对他有那么一分同情,都好似是对他长久以来努力挣扎的亵渎。
无论如何,终究是她来晚了。
这种无力感,突然让她生出几分想杀人的冲动。
她现在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来纾解心中的愤怒。
“里面有个人比较麻烦,我亲自去一趟,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
因为我对单方面的掠杀没有兴趣。
藏了半句话没有说,凉竹七扶着泠崖坐好,这才走向光幕。
光幕之中,每一棵竹子都被从中间精准穿透,树根逆向生长破开翠竹,而后相互融合在一起,坠下的枝条又扎进地中,化为新的根须,生出新的枝干,如此往复循环,独木成林。
而那些不听凉竹七劝告的狩猎者,则被空中突然变向的树枝圈住,树枝相互交织在一起,化为一个坚固的牢笼。
里面的人越是挣扎,牢笼缩的越小,最终只留下一摊肉泥,树枝结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木球,挂在半空摇摇晃晃,偶尔甩下来一滴血,又被扎在土里的根吸收。
看着里面比之前更惨烈的景象,众人呆愣在原地,见识到了她的狠辣,没了之前的不屑,反而生出些发自内心的恐惧。
随着凉竹七的靠近不住后退,众人在她前进的方向,让出了一条路,守在两边宛如欢迎她的卫队,显得有些可笑。
迈入光幕之中,凉竹七用神识一扫,找到了两个一直在和扶桑缠斗的人,身影一晃立刻出现在他们身边。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一黑一红,身穿黑衣的人要稍微大上一些,看骨骼大概有两百多岁了,修为却和院长不相上下,看起来修炼天赋还是要比院长强上许多。
而年轻的那个,一袭艳丽的红衣,衬得他那灰扑扑的头发更是黯淡,冷漠的棕色瞳孔充满了杀意,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细长的剑身低落,让扶桑更是兴奋不已。
纤细的树枝相互纠缠着,从四面八方追逐着两个人,飞快的速度在空中带出一声低啸,眼看已经快要碰到他的衣角了,可他却被前面的人拉了一把,躲过了这坚不可摧的枝条。
打空了的树枝在空中诡异的打了个转,像是被两个人逃脱的行为激怒了似的,速度加快了一倍,却还是没抓到落后的那人,只狠狠地钉入地面之中,溅起一片砂石。
“啧,真没用。”
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凉竹七嫌弃地砸了下嘴,表达对扶桑失手的不满,好歹也是一棵神木,居然连两个人都打不过,太给神树丢脸了吧。
本来凉竹七的心情是非常的差,但是她看到扶桑如此吃瘪的样子,倒是被逗得消了气,突然之间有些初遇的感觉。